謝卿淮:“......”
好像玩過火了。
他給韓特助發了條消息,站起敲敲小姑娘臥室門:“我錯了。”
“走開!”
謝卿淮有商有量地問:“你把手機給我,我讓媽罵一會兒,好不好?”
這頓罵終究還是躲不過。
宋難得氣沒同意,陳溫瑤一個電話打進了謝卿淮的手機裏。
他按下接聽,那頭夫妻倆一人一句喋喋不休。
陳溫瑤:“是妹妹!有你這麽欺負妹妹的嗎!”
謝崇:“什麽妹妹,那是你老婆!有你這麽欺負老婆的嗎!我們謝家就沒有這種先例!”
陳溫瑤:“多大年紀了還沒個正經,給妹妹欺負跑了有你好看的。”
謝崇:“老婆!說了是老婆!”
陳溫瑤忍無可忍:“先是妹妹,再是老婆,才多大啊。”
謝崇:“哪有這論法!”
陳溫瑤:“你工作工傻了吧?不想過了是吧!”
謝崇:“我可沒這麽說啊!”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謝卿淮心地掛斷電話,給父母一點獨空間。
他起,走到宋門外,再次敲了敲:“,開開門。”
小姑娘還在賭氣:“幹嘛呀?”
“我剛可被罵得不輕,消消氣,出來吃夜宵。”
謝卿淮遊刃有餘地道,“南湘記的茶點,剛出鍋,有你喜歡的蝦餃和蛋撻。”
裏頭沒人回話。
他也不著急,就這麽靠在一邊,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倒數:“三、二、一。”
門應聲而開。
宋撅到天上去,別扭開口:“我可不是原諒你,我是不想浪費食。”
“嗯,我知道。”
他沒忍住,嚨裏滾出一聲笑,半晌才收回去,輕咳一聲,“我們家,最節約。”
南湘記是一家開遍全國的連鎖店。
南城也有,宋以前經常吃。
隻不過聽說隻有江城這一家才是米其林級別,味道最好最正宗。
來之前就想著要打卡,但一直沒找到機會。
沒想到謝卿淮還記得。
坐到桌邊,筷子和碗都已經提前擺放好,桌上各種茶點人,勾得人饞蟲都要跑出來。
謝卿淮眼疾手快地扯了兩張巾,在即將拿蛋撻前拽過的手細細拭,訓道:“洗手了沒?”
“回來的時候洗過了!”
“這都回來多久了。”
謝卿淮將巾團起扔進垃圾桶,見吃得歡快,無奈搖搖頭,沒再訓,“不要吃太多了,免得積食。”
“哦——”
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茶點種類多,宋每種嚐一個,就覺肚子微漲。
抿了口茶,嚐到濃鬱桂花味,突然想起點什麽,視線看向謝卿淮:“昨天晚上這麽晚,你喝醉了,還能買到桂花糖?”
“嗯。”
謝卿淮頭也沒抬,眼瞼微垂,盯著手機屏幕理工作,“你哥無所不能。”
裝裝的。
宋輕眨了下眼睛,心髒卻被小貓爪子撓過似的有些。
狀似不在意問:“人家不睡覺嗎?這麽晚還開門?”
“我有錢。”
“......”
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多錢?”
“二十萬。”
“多?”
“二十萬。”
“多?”
“二十萬。”
“......”
宋梗住,覺心在滴。
其實這桂花糖......也不是非吃不可。
艱難問:“就買了這一顆?”
“不是。”
謝卿淮起,繞過客廳,從茶幾櫃子中拿出一小包油紙,擱在宋跟前,“一包,吃完再買。”
“......”
宋忍不住了。
抿抿,開心之餘還有點小小愧疚,聲音輕輕地,“太浪費啦,不值得的。”
“宋。”
謝卿淮不悅地皺了下眉,突兀手,掐住臉頰,迫使抬頭,“你有沒有點良心。”
宋皮也薄,被這麽輕輕掐一下,臉頰便微微泛紅。
擺擺手,忙辯解:“我沒有怪你花錢呀,我隻是覺得,為了給我買包桂花糖,又花這麽多錢,又下著雨大半夜跑出去,太不值得了。”
“你以為我賺錢是為了什麽?別說二十萬,你想吃,二百萬都不貴。”
他眼底略有些許忍耐的不快,頂了頂後槽牙,“你再給我妄自菲薄一個試試,信不信真揍你?爸媽誰來都沒用。”
謝卿淮冷下臉時極為嚇人,聲音裏都淬著冰霜。
宋嚇一哆嗦:“你,你幹嘛這麽認真。”
仍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麽問題,輕眨了下眼睛,略有點迷茫。
“我還不能認真?”
謝卿淮氣得想笑,“我不僅是你哥,還是你老公,給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你給我心安理得著,聽懂沒?”
他手勁大,疼得宋想哭,淚汪汪地哽一聲:“我知道了啦,你別兇我。”
“眼淚憋回去。”
謝卿淮扯了張紙巾給淚,“我不管以前別人是怎麽對你的,但在我這兒,你最好學學怎麽利用我和我的錢,不然有你好。”
這人怎麽越來越霸道了。
宋又要哭,但不是因為傷心,也說不清是什麽原因。
隻覺鼻子酸酸的,心髒酸酸的,整個人都酸酸的。
莫名想起以前去姑姑家玩時,姑姑親自買菜下廚,說要給一手。
夏天傍晚炎熱又吵鬧,蟬鳴鳥,抱著西瓜想去廚房給姑姑打下手,卻聽見姑父沒好氣道:“有什麽可大張旗鼓的,一小孩,你隨便弄點吃的就得了,又買魚又買蝦的,麻不麻煩。”
姑姑怯怯說:“難得來一趟。”
“來一趟就要花這麽多錢,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自家閨也沒見你親自下廚給人做點吃的。”
姑姑被說得麵紅耳赤,站在拐彎手腳發麻,不知去向。
那時就知道,原來招待,是一件很麻煩很浪費錢的事。
於是很再在飯點去姑姑家,即便去了,也盡量不吃任何東西不喝任何茶水。
怕姑姑被罵,也怕姑父討厭憎惡,不讓再見姑姑。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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