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說開了,吃飯時也困。
但上床後卻翻來覆去,仍沒有睡著。
一來是沒跟謝卿淮睡一張床,有些不習慣,二來仍沉浮不定。
的來得緩慢,混雜在親之間,有些不太。
即便真的喜歡謝卿淮,那謝卿淮呢?
當年韓特助聯係沈讓,這是否也是謝卿淮自己的意思?
而且,沈讓的事才過去一個多月。
許多東西需要時間才能衝散,顯然還沒準備好,也不敢開始另一段。
即便這個人是謝卿淮。
暗夜裏宋蜷,手指攥被單,漂亮眼睛眨了兩下,腦子裏輕聲安自己。
沒關係。
一切都在變好。
直到窗外偶有兩聲鳥鳴,窗簾隙裏泛起白,宋才總算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
哭了大半夜的下場就是,第二日雙眼腫得厲害。
所幸昨晚提前請假,不用去上班。
桌上留著一小盤切好的水果和便簽:【晚點阿姨來燒飯打掃衛生,冰箱裏有蛋糕。】
謝卿淮有著一手好字。
字跡清雋沉穩,恰如其人。
宋也不知怎麽想的,舍不得丟掉,便小心將便簽疊好,拿回房間夾進床頭櫃上的書裏。
那本書是詩集。
仔細看了兩眼,又將書合上,塞到枕頭下麵去。
再出來時,有人來了。
原以為是阿姨,哪知開門才發現,竟是陳溫瑤。
陳溫瑤拎著個致的保溫飯盒,笑瞇瞇:“我還沒來過你們這兒,聽說你今天不上班,我就讓阿姨別來,我給你送飯......”
話在看到宋小臉的那一刻被掐斷。
臉驟變,眉頭擰了擰:“誰欺負你了?”
眼皮腫這樣。
瞧著怪可憐樣的。
連鞋都忘記換,急匆匆進門,宋的臉,心疼壞了:“謝卿淮?他惹你哭了?”
“不是,沒這回事。”
宋開櫃子給找拖鞋的功夫,就見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那頭剛接通,陳溫瑤不由分說冷冷道:“得到了還不珍惜,渣男,你讓我家了多委屈?!”
良久沉默。
謝卿淮輕咳一聲:“媽,我在開會,你給用蛋敷一敷。”
“開會又怎樣。”
陳士顯然不記得自己早些年工作狂時的模樣,完全做不到將心比心,怒氣衝衝,“你看看那眼睛,都腫蛋了,還用蛋敷呢!”
宋:“......”
不是。
怎麽又被人攻擊了。
忙去阻攔:“媽,你誤會了,跟哥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你跟他住一塊,委屈了,就是他的錯!謝家沒一個好東西!”
陳溫瑤怒氣上頭,聽那頭無奈開口:“你把揚聲打開。”
陳溫瑤冷冷哦一聲:“好好給我道歉。”
按開揚聲,清潤如夏夜晚風的嗓音傳出:“。”
喊這兩字時,震得人耳也麻麻。
宋下意識嗯一聲,聽他聲音裏多了兩分微啞腔調,頗有兩分委屈:“兇我。”
陳溫瑤:“......?”
青天白日就告狀?
手機還是攥著的呢。
不等反應,謝卿淮抿抿,又道:“不過會這麽說我,也很正常。”
陳溫瑤:“??”
忍無可忍。
手就要掐斷電話,轉頭瞥見宋懇求神,頓住。
不是。
一兒一。
怎麽一個明得跟猴似的,一個三兩句就被哄得團團轉??
宋趁這功夫,同電話那邊認真道:“媽沒有在罵你,媽媽隻是擔心我。”
似乎真的很害怕挑起兩人矛盾,解釋時眉頭都皺一團。
謝卿淮略帶笑意地嗯了聲:“以前也不怎麽喜歡我,沒事。”
陳溫瑤:“......”
怎麽就生了這個敗家玩意兒。
信願一生葷素搭配,祈求時間倒退回二十七年前。
要把這逆子塞回肚子裏。
“不是的,媽很關心你的。”
宋還在努力調節家庭矛盾,澄澈杏眸亮晶晶地向陳溫瑤,“對吧?”
大孝啊大孝。
陳溫瑤巍巍:“......對。”
那頭實在沒忍住,輕笑了聲,說:“正好,我這幾日要出差,既然媽沒事幹,不如留在家裏,陪陪?”
總算有個好消息了。
不等宋開口,陳溫瑤就滿口應下:“可以,正好我沒事,可以下廚給做飯吃。”
“......”
這下到對麵沉默了。
謝卿淮輕咳一聲,委婉道,“還是讓阿姨來吧?或者你讓爸一起過來,也。”
陳溫瑤當了這麽多年的工作狂,哪會做飯。
怕是連煮個泡麵都要半生不。
他就這麽一個小孩,別給養死了。
“行,如果你爸手頭沒工作,把他來也行。”
謝崇這段時間於半退休的狀態,隻理一些瑣事,其他東西已經全權付給謝卿淮。
照理來說,也是閑的。
電話總算掛斷。
會議室裏一片安靜。
謝卿淮扯了扯領帶,拿起茶杯輕抿一口,眸瞬間冷寂,淡淡開口:“在等什麽?”
眾員工如夢初醒,慌忙繼續流程,心下已驚濤駭浪。
他們的董事長,怎麽有點像......綠茶啊?
-
另一邊,宋捧著小碗,裏頭是還熱乎的花膠湯。
一嚐就是家裏廚子的手藝。
無打采地喝了口湯,有點不高興。
謝卿淮要去出差,怎麽也不提前告訴。
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
陳溫瑤將蛋從冰箱拿出來,問:“現在敷,還是晚點敷?”
宋剛要去接蛋,就聽門鈴又響。
“肯定是阿崇來了,他說他就在附近辦公。”
陳溫瑤將蛋隨手放下,跑過去開門,外頭果然是謝崇。
他一手拿著束花,一手拿著盒蛋糕,穿著白襯衫,麵上雖有歲月留下皺紋,卻仍斯文儒雅得很。
陳溫瑤驚喜道:“怎麽還帶這些來?”
“這不是過幾天母親節嗎?”謝崇笑笑,“提前給你送花,我還給帶了蛋糕。”
宋抱著蛋糕,瞧兩人甜得,撅得更高。
嗚嗚。
不要吃狗糧。
也要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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