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開年之后,長安城的風向便的有些不對。
新年之后的第一次朝會,便有人上奏太子解之事,朝堂之上就為著此事吵了起來。
昔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首長公主突然站了隊,力保太子,言說立嗣立嫡,這是祖輩傳下來的規定。
元景帝卻言‘太子無德無能,不配為君’,他要廢太子。
首長公主領著群臣跪在太極殿外,請他收回命。
此事在長安城中鬧得沸沸揚揚,太子要不要廢還未可知,但各世家宦人家仿佛一下子都安寂了下來。
便是十五那日元宵節,也比往年冷清多了。
正月十八,程去了一趟永平侯府看鄧宛然。
十六那日早晨,鄧宛然生了一個兒,今日正是洗三禮,程與紀家走得近,也接到了請帖。過來看看鄧宛然和孩子。
紀青蓮蹲在小木床邊上,看著孩子一不,見程來了,還小聲噓了一聲:“睡著了。”
程看了一眼被抱在被褥之中的孩子,小小一只,雖然皮還紅紅的,但尤其弱。
人類的崽最可,世人誠不欺我也。
程了手,將有些涼的手暖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手了孩子的包被,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紀青蓮問:“可吧?”
程使勁點頭:“可可。”
真的是可得不得了。
“那你也快點生一個玩。”
程角微:“我倒是想生,可也得要合適的時間才好,我還小嘛,等兩年再做母親。”
“你還小?”
程忸怩了一下,竟然道:“...人家也只是兩百個月的孩子而已。”
紀青蓮皮疙瘩都出來了,打了個哆嗦,覺得實在是有些不了:“你能不能要點臉。”
程出手自己的臉,笑意淺淺,“臉,這不是都在這嗎?”
紀青蓮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了。
程問:“你嫁小侄什麼名兒?”
紀青蓮道:“這一輩到了云字輩,阿兄給了取名云瑤,小名兒就瑤瑤。”
“紀云瑤,瑤瑤,好名字!”
“是吧,我也覺得好,我真恨不得天天都看著才好呢。”
紀家子嗣單薄,不管是小郎君還是小郎,都是紀家眾人捧在手心里的珍寶,這孩子一出生,只要永平侯府不倒,就是福的命。
程高興極了,昔日程姝生下兒,擔心程姝重男輕,喜憂參半,如今只剩下喜了。
正在這會兒,紀青蓮又輕嘆了一口氣,有些慨。
“你嘆氣做什麼?”
紀青蓮道:“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先前家中我最小,得是所有人都縱著寵著的,現在有了一個最小的,所有人都該心疼了。”
“你不心疼了?”
“心疼啊,就是覺整個人都恍惚了,好像是覺...自己要做長輩了,要退位讓賢了......”
程拍了拍的肩膀以示安。
程倒是沒這種會,在程家祖母、程謙對還算不錯,但在他們心中,都不是唯一,他們對別人也
如此,臨安侯與蕭氏更不必提了。
至于程讓,便是親了,對也沒區別,所以沒有這種失落。
“給侄退位讓賢也不虧,你想想啊,有香香的侄抱,這多好啊!”
紀青蓮眼睛一亮,覺得很有道理:“也是啊!”
如今都是做姑母的人了,有個可可的小侄,想想都開心,就大度一些,勉為其難退位讓賢好了。
紀青蓮如同撥開云霧,一時間喜笑開,滿臉歡喜,抓著程的手去了隔壁屋子,嘰嘰喳喳說著自己小侄的事。
這小不點降生才不過三日,連眼睛都睜不開,程不覺得能有什麼好說的,但紀青蓮卻興致地說了老半天,連扁扁,眼皮子一下都覺得很有意思。
程反思了一下自己。
也是有侄外甥的人,也喜歡程湛和蕭清微這兩只崽的,得了什麼好東西,也會留一些給這兩只,平日里見了也親近。
不覺得自己有哪里不好的,但和紀青蓮這麼一比,似乎還差了那麼一些意思......
程這樣想著,在永平侯府參加完了小云瑤的洗三禮,回了臨安侯府之后,還特意去看了程湛。
程湛已經兩歲大了,正是好的時候,屋燒了地龍溫暖如春,他便在屋子里跑來跑去,兩個侍只好跟著他跑。
程老夫人呵呵地看著他跑鬧,然后同程道:“你五姐再過一兩個月就要生了,你大嫂,三嫂這邊又有了好消息,你也親半年了,夫妻也極好,怎麼就沒靜?”
程一愣:“大嫂又懷上了?三嫂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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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程老夫人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出來了,“差不多都是一個多月,旁人還不知,今日正逢你來了,我便告訴你一聲。”
“那可是大喜事啊,祖母一下子就能多兩個孫孫,孫在這里給你道喜了。”
“你道喜歸道喜,倒是也早點給祖母我生一個出來。”程老夫人見裝傻,又點,“你夫君份高,在陛下面前也得臉,稱一句前途無量也不為過。”
“是,你與他如今是夫妻恩,可彼時的恩將來誰說得準,若是你連孩子都沒有,到時候厭了倦了,說拋棄你就拋棄你,給旁人騰位置呢。”
“世間子境總是艱難一些,孩子才是你的立足的底氣。”
程心道我不信,我立足的底氣分明是我自己。
男人不一定永遠靠得住,孩子長大了,或許也有他更重要的人,這世間最能靠得住的,唯有自己。
不過不想和程老夫人爭辯什麼,以前是不懂事,總想把自己的想法和別人的駁辨一二,辨出一個對錯來。
如今,已經學會尊重和哄騙。
于是笑笑應道:“祖母說的是,我啊,趕給您生一個曾外孫,您可一定要最疼啊!”
答不答應是一回事,照不照著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程老夫人疑今日怎麼這麼聽話:“你認真的?”
“當然。”
“我不信。”
“那您怎麼才能相信呢?”
程老夫人搖頭道:“你要我信啊,行啊,除非你讓我年底或是明年抱上我的曾外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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