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用來捆嫌疑人的巾雖然被拿了回來,但已經整條變了形,不能再用了。
東學真指尖挲的布料:“抱歉,我再給你買一條。”
“不用了,”徐茵倒了杯水給他,“我多的是。”
“……”
不知道在想什麽,東學真抿了下,握著水杯不再說話。
徐茵順勢坐他邊:“怎麽了?”
東學真停了幾秒:“這邊忙完了?”
“嗯。”
“那明天跟我去個地方。”
“怎麽?”
東學真眉宇浮掠影過晦:“看完了,再決定要不要嫁給我。”
“……”徐茵勾,“如果我不嫁了呢。”
東學真呼吸窒住。
徐茵笑容變淡:“你走吧。”
東學真猝然僵住。
從未驗過的心慌席卷理智,東學真用力扣住手,磕絆道:“怎、怎麽生氣了?”
“如果你是因為我們睡了一覺想要負責,”徐茵淡然,“那沒必要,快餐時代,男歡很正常。”
東學真眼睛裏的慌張倏地冷凝:“快餐?正常?”
徐茵拽開手:“你走吧。”
“……”東學真結實的膛深深淺淺起伏,“把話講清楚。”
“既然我能決定我們的關係,”徐茵直截了當,“那我決定不要。”
東學真額角猝然蹦出青筋:“我不是不要,隻是有些事要讓你了解清楚…”
“我也有些事要讓你了解清楚,”徐茵快速道,“我跟人私奔過,最後是他選擇了放棄,我希家人給我選擇,尊重我的選擇,可唯有一事,我需要對方堅定的選擇,像我堅定選他一樣,堅定的選擇我,如果你讓我覺你隨時會放棄,那我們不要開始!”
“……”
一子酸意彌漫肺腑,連想要說什麽都忘了,東學真口而出:“誰?”
徐茵:“這不重要!”
東學真咬鼓了鼓:“徐說過,你隻有年無知時談過一場,當時徐家傾全家之力反對,若是同齡人,徐家不至於這樣阻攔,你也不至於私奔,那必定是大齡男人——”
若是同齡人,大家都在念書,完全到不了私奔這一步,更不會讓徐家長輩如臨大敵。
他邏輯縝,極為擅長推理,三兩句理清楚思緒。
“拐騙無知,”東學真醋味十足,“你還念他…”
徐茵有些無語:“誰念他了,我也就是讓你了解下況。”
東學真氣昏頭了,理智是什麽全都拋到九霄雲外。
這男人也不指他大發雷霆,是個生悶氣的主,徐茵無奈又好笑,長了脖子瞅他。
東學真臉轉向一邊,不跟互視。
徐茵默默翻了個白眼,提醒道:“我你了,別撇我手。”
“……”
姑娘家的手在打完招呼後搭到他肩膀,東學真那腔翻湧的酸意銳減。
徐茵認真問:“你真的讓我選?”
“......”東學真五味雜陳,他責任心重,上又有負擔,不講明白,對人家姑娘的前程不負責任。
可若讓他放手。
他都等這麽多年了。
沉默須臾。
東學真說:“我之前一個案子的當事人無辜枉死...”
這事徐茵知道。
東學真也是因為這事辭的職。
“他是家裏唯一的勞力,他死後,家裏長年臥病在床的母親看不起病、吃不起藥,”東學真平靜道,“當時他人懷孕七月,還有兩個五歲、三歲的小孩。”
聽到這,徐茵若有所思。
東學真:“這個家庭後續需要錢,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錢。”
孩子念書的費用,老人吃藥治病的費用。
申請下來的補杯水車薪,東學真的工資也無法支付這些。
因為時間度很大,太過漫長。
這才是他辭職的主要原因。
說到這裏,東學真眼神躊躇,從口袋裏掏出張卡,不大自信:“這是我的存款和工資卡,可以支付我們未來的生活,再多的...”
怕是不行了。
從徐茵那條奢侈品巾上能看出來,徐家大小姐生活優渥,他怕是連個品牌包都沒辦法買給。
說完,東學真手裏的那張卡停在半空。
默默等待。
宛若一位等待判決的犯人,待法最後一錘定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仿佛被拉得極為漫長。
徐茵歪歪腦袋,盯著那張卡:“你既然知道給不了我奢侈的生活,為什麽還要故意接近我。”
東學真發白。
他知道。
這心思確實齷齪。
他悄無聲息尋找機會接近,卻在即將功時把實出,又讓選。
實在卑劣不堪。
“在所有決定中,”東學真很低的聲,“隻有你,是我順從自己心意的選擇。”
他隻為自己活了這麽一件事。
他想要徐茵。
是他自己想要。
不外界、不法律與道德幹擾。
是他想要。
“我父母有自己的公司和職位,”東學真說,“除去那個家庭的開銷,我賺的全給你。”
他想為自己爭取一下,補了句:“我名下有兩套全款房,一套你去過,另一套在市中心,還有一輛四十萬的代步車...”
徐茵腦袋:“你打住。”
“......”東學真頓了頓,“我知道不多...”
對徐家大小姐來說,這些算什麽。
徐茵嗖地走卡,理直氣壯塞進自己包。
這男人格是怎麽養得如此嚴肅的。
東學真手一空,難得怔住。
答應了?
他還沒說要把房子過戶給呢。
也沒說再不濟他回家繼承家業。
徐茵小聲嘟囔:“笨得要死。”
短暫的停頓。
“先說好,”徐茵警告道,“你最好快點適應有老婆的生活,敢不就條件反撇我手,我會跟你離。”
“......”東學真角失控上揚,歡悅爬滿整張臉,“哦。”
徐茵看他幾眼,忍不住笑:“傻得要命。”
誰是獵人,誰是獵,他搞得清楚嗎。
東學真咽咽嚨,十分尊重的詢問:“晚上我能住這嗎?”
“......”徐茵眼珠子快翻出去了,“不能,自己出去住酒店!”
東學真緘默片刻:“咱們睡吧。”
徐茵:“我說不能...”
話音未落,男人悄無聲息靠近,炙熱的覆住,將餘下的聲音盡數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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