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其他人呢?”他問。
“府中上下也未見有異常,金大管家已經安排所有人吃過花生,暫未有誰出紅疹或有其他不適。”日居答著。
郁清珣再閉了閉眼。
這真是意外?
可意外為什麼偏要在這一天發生?老天為何不能晚上一些,他的桉兒孝順乖巧,未有任何不好,讓他好好過完這個生辰不行嗎?
他在書房枯坐良久,大管家謹慎小心地進來問喪禮儀式。
什麼未滿七歲不得太過隆重?
他兒子沒了,生辰及忌日,為何不能大辦?他偏要大辦!偏要隆重!
他要全府、全京城認識桉兒的人都為此哀戚!
國公府滿府掛白,以國公世子之喪禮辦得格外隆重。
太夫人對此甚是不喜,又到底不好在這時激怒長子,除了第一天哀悼時了個面,其他時間都蝸在院里沒出門,倒是郁三郁四兩位叔叔每天都會面,以表對侄子的哀戚。
連遠在平州的郁二得知消息,也寄來祭文,以表哀戚之。
姬長歡則跪在靈堂,直到喪禮結束,中途幾度昏闕。
太皇太后不知是為了安,還是怕被姬長歡連累,特讓小皇帝下旨追封郁桉為桉國公,可按國公之禮下葬。
朝中嘩然,不大臣堅決反對,更有甚者直言郁清珣之不臣。
郁清珣對此全不在意,他專心為兒子辦了喪禮,白天哄著兒,夜里擁著妻子無聲安。
直到接近年末,唐窈才終于稍緩過來,勉強打起神應付府中瑣事。
年三十那日,京中各洋溢著喜慶,街上尤其熱鬧。
郁清珣忙著祭宗祭祖,唐窈忙著府中各項事宜,兩人日落后還未歇口氣,就見跟著郁棠的仆從慌里慌張來報,四姑娘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你們那麼多人還不看不住一個五歲小姑娘!”唐窈當即變了臉。
郁清珣扶了扶,忙安道:“別急,我立即讓人調京中府衛封鎖巡查。”
他喚了人來,一邊下令,一邊詢問細節。
棠棠的娘白著臉戰戰兢兢道:“今日徬晚時分,長歡姑娘和其他幾位姑娘說起街上廟會熱鬧,說有許多好玩好看的,想要出去玩,幾位姑娘郎君便結伴出行,到街上后,確是人多熱鬧,奴……奴婢和彩云中途腹瀉,就、就讓其他嬤嬤和丫鬟代為照看四姑娘,稍離了有半刻鐘,回來時就聽說四姑娘不見了。”
“四姑娘先前說要看花燈,當時人多,其他人、其他人沒能看住……”
花燈!
郁清珣立時明了,棠棠是想要為弟弟找一盞好看的燈籠。
他跟唐窈當即各帶了人出府追尋。
自桉兒沒了后,他對棠棠就越發細心,棠棠出門前就有人來報,他早安排親衛暗中尾隨看護,那麼多人守著看著,本以為不會有事,可結果……
“可有探出是什麼人?”他看著那活下來的兩親衛,了手中馬鞭,強自下心中慌。
看護棠棠的四個親衛兩死兩傷,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活下來的親衛半跪抱拳請罪,“那群人做尋常打扮混在人群中,看似普通,屬下與其中一人手時,傷到其臉,那人的胡子是上去的。”
“侍?”他立即想到宮中太后。
長歡是太后府的,邊還有宮里的嬤嬤。
今日出府游玩,恰好又是長歡先提起……
可太后抓棠棠做什麼?拿棠棠威脅他?
他有什麼需要威脅的?
“我進宮一趟,你們帶人繼續查找,務必看好各城門!”他甩下話語,打馬先往宮城趕去。
等匆匆進宮,過到太皇太后的太慈殿外,往常侍奉于太皇太后左右的侍馮公公,笑著迎來,左側臉頰有道利刃劃過的細痕,不太明顯,但傷口很新。
“國公來了,奴婢這就去通稟……”
“等等。”他下意識將那侍喚住。
馮公公停住步子,疑看來,手半進袖里,似有張。
郁清珣掃了眼前方宮殿,“里頭有人在?”
“是太后娘娘和陛下,以及進宮賀歲的徐節度。”馮公公笑著答道。
徐節度?
太后胞兄,河州節度使徐節?
郁清珣眼神微有變化,面上神不顯,“原來如此,棠棠今日于街上走失,我急于尋人,就不進去了,勞煩公公通稟一聲,今日調京衛只為尋人,并無他意。”
“啊……原、原是國公掌珠走失,奴婢這就進去傳話。”那侍轉要走,步伐比郁清珣還急。
郁清珣心中警惕,早掃過周圍。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意外,今日殿外值守的侍衛竟全是生面孔。
“公公不必著急,我先回去尋人,代我向姑母問安。”他甩下話語,轉就走。
后頭傳來馮公公的喊:“國公且慢……”
郁清珣已先快速出了太慈宮,步履匆忙。
“國公?”親衛等在外頭,見他出來得急還有些驚訝。
郁清珣來不及多說,“走!召南北兩衙統領前來見我!”
南衙營衛北衙軍,為京畿地區兩大守衛軍,負責拱衛京都,是大晉銳中的銳,兩衙共有兵力十余萬,皆由他直接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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