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雖沒了爵位,到底不算一敗涂地。只要從愿意和明達好生經營,日子不會太差。
只是,從國公府的,了五品捐家的眷,如此落差,明達可真能承得住?
畢竟,為保的孩子,這四五個月住在娘家,過的仍是國公府大姑金尊玉貴的日子。
雖然心里擔憂,可溫夫人著實累極,不能再多思索,便回房歇下。
睡之前,又想到:
娘已纏綿病榻幾個月,等聽見明達生下重孫子的好消息,是不是就能好些?
……
溫宅。
晨方明,安國公府的管家已匆忙趕至,滿面堆笑報了喜信!
大姑給溫家留后了!
但,得了親孫子的何夫人,與得了親兒子的溫從二人,面上卻不見多歡喜。
“可算是生出來了。”何夫人疲憊道,“既是母子平安,你回去告訴你們太太:老太太不行了。大夫說,也就在這幾日。請你們太太自己想法子出來送送吧。”
到底是母幾十年。
雖然老太太日罵天罵地,罵紀淑人罵崔家,罵沈家又罵張家,罵了住的屋子又罵吃的飯,無所不罵,鬧得家里犬不寧,可人都要死了,也別計較太多,還是讓見親兒一面的好。
管家見了鬼一樣回去傳了話。
驟聞噩耗,大喜大悲,溫夫人險些背過氣。
等回神,先把消息瞞住兒,便向大門來求軍。
軍不肯放行,便回房寫奏章陳,求陛下和皇后娘娘開恩,許出門,見母親最后一面。不然,雖死難以心安!
奏章遞到了劉皇后案前。
看完,一嘆,又一笑。
“母天,生離死別,是不應阻攔。”命,“著四個人去送安國公夫人到溫家,隨看管,待張氏死,再送回安國府。但讓記住:‘孝義’之上還有‘忠君’,今日許送別生母,是陛下仁人民之隆恩;便是不許,敢心中有怨,即為對陛下不忠!”
不忠之人,死有余辜!
聽命而去。
溫夫人面慘白上了車。
傳旨并未瞞人,安國公很快得知劉皇后之語。
“心中有怨,便為對陛下不忠”。
不忠之人,該當何罪?
冷笑幾聲,安國公斟滿酒杯,敬天而飲。
“忠君”之上,可還有天地之命!!
-
天地終于降恩。
三日暴雨離去,中澤雨過天青。
縣衙里依舊人人忙碌:
堤壩未垮,但城中和各村鎮皆積水不,百姓財損,亦有在雨中傷甚至離世之人,更要防災后瘟疫。
衙門人手缺,紀明遙讓家里青壯皆去相助聽調,又開自家庫房,命人大張旗鼓捐送藥材給姜孺人,帶縣鄉紳富戶踴躍捐贈一應缺必需品。
崔玨還沒回來。
中澤到廣共一百一十里。中澤已放晴一個時辰。烏云向東,廣在中澤之西,必已雨停。
一百一十里,快馬兩個時辰便能趕至。
但雨后道路難行,在路上的時間至會翻倍。
也或許廣仍有公事未完,崔玨不能立刻趕回。
紀明遙在家坐不住,索也到縣衙,幫姜孺人算算賬目。
算了兩天。
直到崔玨在縣衙前下馬,衙役飛一樣進來報信,紀明遙也瞬時丟下了筆紙,飛出大堂之外。
崔玨瘦了。瘦了許多。
其實從上次雨,他便已見消瘦,只是遠不如今次,連眉骨都顯凸起,整個人只見凌厲尖銳,再無溫和淡然裝裹。
他好像平安。
撲在他懷里,紀明遙恨恨說:“既是平安,便不能先派人回來報信嗎!”
非要苦等!
但天災無,或許廣也缺人手。
算了,不計較了。
紀明遙回頭看姜孺人。
姜孺人早已笑出來,忙說:“辛苦淑人幾日,快請家去歇息!”
紀明遙便沒再回去道別,拉住崔玨就走。
崔玨一步一步跟著。
他將抱上馬,一路回家。
紀明遙先讓他吃飯。
飯后,歇息片刻,定要親手給他洗澡。
有什麼傷都別想瞞過!
崔玨沒有推拒,任仔細查看了全上下。
他也沒有試圖遮掩他的反應。
紀明遙查得臉上愈來愈燙,索轉要走:“自己洗好穿服吧。”
崔玨卻從背后抱住了。
他手臂帶出水,立刻打了紀明遙輕薄的裹。從浴桶里起,他幾步將夫人抱回床邊,俯親吻。
窗外,天正明。
紀明遙的裹羅卻被盡數除去,在半掩的床帳里重新沉疾風暴雨。
在崔玨給的雨中沉浮息。
——
雨散,已將夜。
劇烈的歡愉還在指尖停留發。紀明遙沒力氣翻,甚至將要不能思考。
但夕最后一縷照在窗欞上,卻仍努力用氣音問出:“你在白天,和我親近了。”
親近了整整……整整三個時辰。
為什麼?
“還是……傷了嗎?”低低地問。
“我如何,夫人方才,不是應已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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