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崔玨:“安排明遠住在哪?是住二爺書房,還是前院?”
“前院罷。”崔玨道,“書房里東西廂房都是書,不好挪。”
“好的,”紀明遙贊同,“他都那麼大了,再住二爺書房,怕也不好意思。”
便說:“我讓明遠只帶兩三個小廝來,伺候的人,二爺就再給挑一兩個?”
“聞書,如何?”崔玨問,“他還算機靈。”
在莊子上住的三四天,紀明遙對這幾個小廝都認識了,聞書是話最多的,正好能彌補明遠不說話。
“那我再韓運過去伺候著,使的人再撥幾個,就齊了!”紀明遙打算好。
便吩咐:“快桂嬤嬤和韓運媳婦帶人把前院正房收拾出來,預備明遠后日來住,要什麼東西,就去找秋嬤嬤開后罩樓——”
“庫房鑰匙,上次已經一并給了夫人。”崔玨道,“夫人的嫁妝里,只怕許多東西不合明遠用,一起去知會嫂子一聲,開庫房吧。”
“一樣的家擺設,我的嫁妝里也不全是嵌貝金的東西,哪里不合用?”紀明遙笑,“我也不是不想用二爺的,是現下賬冊還沒理順、分好,不想多麻煩嫂子一次。”
“并不麻煩嫂子,只是知會一句。賬冊上也不必夫人寫,我來寫就是。”崔玨堅持要帶向正院走。
“好,好!”紀明遙邊走邊笑。
就問:“二爺,咱們的匾哪天能做好?”又忽然想起來:“忙忘了,還沒告訴寶慶姐姐呢!”
來不及寫信了,便命:“青霜,你去找春澗,今天讓去吧,現在就去廣宜公主府找寶慶姐姐,只說我得了松太公的一幅字,請姐姐有空來賞。你都跟著出兩回門了,在家歇歇。”
“是!多謝!”青霜忙回房去。
待這丫頭領了命,崔玨才答夫人方才的話:“夫人才去安國府,大哥便回來了,看見太公的字,他定要親自裝裱,約要十日。下月之前,定能做好。”
“大哥還會裝裱?”紀明遙好奇。
“也是和太公學的。”崔玨多說了一句,“雖然我也學過,但不如大哥手。”
“二爺也會!!”紀明遙震驚。
這都會嗎這都會嗎!
崔玨神淡然:“‘凝曦堂’三字,我本只想制室懸掛之匾,大哥定要制木匾掛在正門之上,家中不便,所以送出去做了。夫人今后若有字畫要裝裱,我亦可效勞。”
“那等我寫出更好的吧,”紀明遙開心,“現在的就不勞煩二爺了。”
崔玨還再說,正院已到,大哥和嫂子竟都迎出來了。
“恭喜弟妹得太公垂!”崔瑜見了他兩人就拱手恭賀,又是羨慕,又是激地說,“哪日我也帶你們嫂子再去拜太公,或許能沾一沾弟妹的,讓我也得一幅字?”
“太公垂于我,也是屋烏之,我是沾了二爺的。”紀明遙笑著還禮,“或許大哥下次去就得了呢?”
不提能得賜這幅字的前因,但崔玨早與崔瑜說明。崔瑜回房,又與孟安然詳說了一回。是以孟安然心中連羨慕都無。
名聲幾乎盡毀才得這幾個字撐腰,哪個子愿意?弟妹也是可憐。
這一兩年冷眼看著,徐老夫人眼里心里是只有紀大姑一個孫的。溫夫人雖然待弟妹似親兒一般,實則最疼的還是紀大姑。安國公待弟妹,似乎也并不慈。
雖不知詳細,可若不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安國公府怎麼會愿意把親事換給弟妹來嫁?
而阿玨與弟妹有無私,外人多有猜測,他們自家人還能不知嗎:
定親之前,實是無有半點。定親之后,阿玨也連元宵花燈都不親自去請弟妹!
崔瑜正和紀明遙滔滔不絕說著,他準備怎麼裝裱這幅字。
崔玨便與孟安然說清紀明遠要來住,與想開庫房一事。
“既是后日就來,現在就快去罷!”孟安然忙笑說,“等過幾日理順了,你們再要開庫房,也不用多跑這一趟了。”
便命:“王平媳婦,快帶你二爺二去,再找幾個穩妥的人幫著抬東西!”
崔瑜還沒說盡興,就被孟安然扯著讓閉上了。
“大爺可真是!”等小兩口出去了,才埋怨崔瑜,“你說這麼多,就不怕讓弟妹想起傷心事嗎?”
“這樣的事,越避諱,越不說,才更不好。況且我看弟妹也是真心高興,才說這麼多。”崔瑜笑道,“我明日去衙門,還要和每一個人都提,這才是太公賜字的用意呢!”
他不免得意:“我看阿玨未必好意思見著一個人就說,也怕他嚇著人,這事還是得靠我來辦。”
孟安然聽他說的倒也有理。
便只問:“我也是直到如今都想不明白,安國公府究竟為什麼要換弟妹嫁?什麼八字不合,命格相克,我才不信。真要‘不合’‘相克’,怎麼定親之前沒算出來?這到底是什麼緣故?咱們家也不是那等不堪的人家,清清白白,問天問地都無愧,阿玨竟還會被人……不想要?”
說著都覺得可笑。
崔家的男子、十八歲就金殿傳臚的今科探花被人退親?
這若不是自己家的事,也能和人議論上三五年!
“還想他們家做什麼!”崔瑜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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