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桂嬤嬤點頭笑道。
王嬤嬤就笑問:“倒是二姑這新婚意的,怎麼往莊子上來?二姑爺呢?”
“‘二姑爺’自然是陪著我們一起過來的呀!”桂嬤嬤笑瞇瞇地說,“我的老姐姐,你也知道我們的子,還是姑爺主說要陪著出城散散,才出來的。”
又忙問:“大姑爺自然也是陪大姑過來的了,老姐姐怎麼這麼問?”
王嬤嬤心里噎得難,腳下就不由慢了些。
“哎呦,老姐姐,你是不是累著了,怎麼不走了?”桂嬤嬤側過,回頭笑道,“也快出去了,就不勞你多送了。我們走了。”
“慢走。”王嬤嬤實在心口疼。
不想更讓自己難了,索原地一站,皮笑不笑地送了一句:“路上小心!最近多雨,可別栽到泥里!”
“老姐姐你就放心吧!”桂嬤嬤揚聲笑道,“我們二姑福氣大,到哪兒都能福澤我們,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二姑的人都滾了。
王嬤嬤自己原地氣了一會,才慢慢往莊子里回去。
幾個婆子抬著蔬果在后跟著。
這幾人都是紀明達的陪房。看王嬤嬤神不好,一個機靈膽大些的便說:“這桂嬤嬤是怎麼了,從前見了嬤嬤只有躲著敬著的,今兒倒抖起來了?對嬤嬤都敢一句接一句的了!”
“是啊!”便有另一個笑說,“我記著就在今年過年,桂泉媳婦在安國府上見了嬤嬤迎面過去,還特地提前拐了彎呢,生怕遇見!”
又有人說了些桂嬤嬤從前躲事的樣子,大家哄笑。
王嬤嬤也聽著,卻一點不覺得高興,反而更難。
“行了!”喝令,“都閉上吧!”
人家抖起來了,們轄制不住,還有什麼好樂的!
幾個婆子一嚇,都不敢再言語。
王嬤嬤也不想起了從前。
若還在安國府上,二姑哪里敢對這麼怠慢不尊敬?就算太太護著,老太太和老爺也饒不了二姑娘!如今了婚,不知腳跟在崔家站沒站穩,竟就敢不來給大問好了!
二姑娘邊的人也是,主子得意忘了形兒,們不知道規勸,還一個個的也抖了起來!
走一步、想一步、氣一步、又傷心一步,王嬤嬤終于走回了自家邊。
沒讓幾個抬蔬果的婆子進院子,只讓人在院外等著,又讓們都閉。
紀明達正讓莊頭下去,見回來,便問:“嬤嬤做什麼去了?”
“看天氣好,就沒忍住出去看了看,躲了個懶兒。”王嬤嬤笑道,“回來正好趕上忙完。”
昨兒就為二姑的莊子差點暈過去,又從來不喜歡二姑爺,還是別讓知道這兩口子都過來的事了。
更不能讓知道二姑說的話。
這氣,就先自己忍著吧,且等以后再看,到底是誰栽泥!那時再等好好問一問桂泉家的!
紀明達并未對母之言有所疑心。
昨天折騰得太厲害,就算一夜勉強睡得可以,上也還有幾分虛,只問了莊頭幾句已稍覺得累。
也不敢再輕忽自己的子,便回臥房躺下,拿了賬冊細查,說:“下午起來去看東面泉眼。”
“哎!”王嬤嬤忙答應著,問,“中午吃什麼?”
“不拘什麼,他們隨便做來就是了。”紀明達只說。
“是!”
暫把糊弄過去,一出門,王嬤嬤先出了一腦門子冷汗。
幾個婆子還候著呢,見出來,忙湊過去問:“這些二姑送來的——”
“什麼‘二姑’!”王嬤嬤狠狠說道,“一個字也不許提!這些東西隨便找個空屋子放著,啰嗦什麼!”
幾個婆子互相看看,只能退下去。
王嬤嬤這才自己想了幾樣吃的菜,去廚上吩咐人。
此時,桂嬤嬤也已坐車回到了自家姑娘莊上。
回話,看姑娘正問莊頭,連姑爺都只陪著不開口。自然忙在一旁立住,等姑娘問到時再說話。
紀明遙很快問完,讓人下去,沒說在什麼時辰巡看莊子。
莊頭也不敢多問。兩口子互相提醒著,低頭退到門外,才敢轉。
紀明遙喝口茶潤嗓子,問桂嬤嬤:“東西送去了?”
“送去了!”桂嬤嬤忙笑回道,“大姑沒見人,只是王嬤嬤接的。我還和王嬤嬤多說了幾句。”
“說了什麼?”
“這——”桂嬤嬤看一眼姑爺。
和王嬤嬤互相怪氣的,你一句我一句,都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好不好讓姑爺聽見?
“你就說吧!”紀明遙笑。
已經猜到桂嬤嬤揚眉吐氣的樣子了。
而且是占理吵架,為什麼不能讓崔玨聽?
不占理的時候……就再說!
姑娘都吩咐了,桂嬤嬤忙一字不差把對話說了出來。
說到“我們的子,是姑爺主說要陪著出城散散,才出來”,不免低聲了些,先看一眼姑娘,再看一眼姑爺。
這算背后議論主子了。
可姑娘正看著姑爺笑呢。
姑爺雖然沒笑,那看姑娘的眼神也真是——那個詞——纏綿?纏綿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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