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思片刻,了夫人的發梢,崔玨閉上眼睛。
……
理國公府。
紀明達在等溫從過來。
今日開始,連續五日,都是太醫說容易有孕的日子。其他時間,溫從睡在哪里都不管,但這幾日一定要與共寢。
讓溫從讀書習武要,盡快有個孩子更是要。
理國公府只他一個嫡支,生下子嗣,讓溫家有了下一代,或許便能從長輩手里接過管家之權,才能在這府上做得更多。
已在戌正一刻。
紀明達仍端莊坐在榻上寫注書,旁王嬤嬤已經心急起來,問:“再找人去催催大爺吧。”
“不必。”紀明達并未抬頭。
篤定地說:“他不敢不來。”
向來主意大、子拗,王嬤嬤不敢再提去催大爺的話,卻忍不住勸道:“雖然有老太太和老爺給做主,可大爺終究是的丈夫,也別總把大爺看得太輕了,他畢竟是個爺們——”
紀明達放下筆。
王嬤嬤心里一嘆,不敢再做聲。
深深吸氣下心頭煩躁,紀明達才問:“我何曾看輕過他?我若真不把他放在眼里,還顧著他的心留下李姨娘?還教他念書、今日還等著他過來嗎?我還管他做什麼?”
口起伏不斷,顯然為這話氣得不輕。
王嬤嬤忙給背、順氣,又為難地想再說幾句。
紀明達卻止住:“嬤嬤別再說了,我自己心里都有數。”
王嬤嬤只能閉上。
紀明達重新提筆,卻再寫不下去一個字。只得命人收了紙墨,又泡清心去火的茶來喝。
一壺茶沒泡好,溫從過來了。
紀明達出至廊下迎接。
雖然心里有氣,卻依舊垂首行禮,聲道:“大爺回來了。”
溫從在離三丈遠便停步,不說話也不,就這麼看了一會。
紀明達忍耐不住,抬頭笑問:“大爺怎麼了?又吃醉了嗎?讓廚上端一碗醒酒湯來吧。”
心里不喜。
太醫可是說,父母酗酒生出來的孩子或許會有不好之,他也是當面聽見的。明明知道,為什麼還吃醉了來?
“果然呢,在心里,我就是會無故吃醉的人。”溫從向前走了一步,語氣像在笑,又像嘲諷。
“我并無此意。”紀明達收斂笑容,直直看著他,“大爺想多了。”
他是什麼人,難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倒還要這樣問!
“有沒有這意思,自己清楚。”溫從大步走過邊,邁房中。
紀明達深呼吸兩次,跟了進去。
丫鬟嬤嬤捧茶捧水,服侍洗手。溫從干手,把棉巾丟給一個丫頭,又張開手讓丫頭,問:“老爺太太說,想給我捐個?”
“是。”紀明達走到他前,替了丫頭,親手給他下外袍,“有個份,大爺在外行走也方便些。”
想將外袍遞給丫頭,手腕卻被溫從鉗住。
“大爺!”紀明達冷下臉。
他難道想?!
但溫從并沒有進一步作。
他甚至還笑了,就這樣握著紀明達的手腕,問:“是想我在外行走方便些,還是想自己有個份,在外見人更有面?”
紀明達愣住了:“大爺怎麼會這麼想!”
也氣得想笑,問回去:“本朝不比前朝,捐的難有誥命,大爺難道連這都不清楚?”
“雖然難,可這畢竟是理國公府!”溫從扔下的手腕,冷笑,“雖然比不得安國公府還有國公爺的尊貴,到底也有幾個親戚朋友,找一找人,使上幾千銀子,有什麼辦不的!”
紀明達竟不知怎麼反駁這話。
沒等想明白好好的事為什麼了這樣,溫從又開了口,冷聲問:“在我旁站了這一會,可聞見一酒氣了?”
紀明達沒聞到。
但心里還著,更不想這就對溫從服,所以撇開臉不答。
溫從知道不可能認錯。他當然也沒期待什麼。
他只說下一件事:“明日遙妹妹回門,我也過去。”
“不行!”紀明達立時反對!
“為什麼不行?”溫從一字一頓,“難道娶了你,我連自己的親姑母、岳母都不能去見?!”
“你知道為什麼不行!!”紀明達咬牙忍怒,“你過去——”
“我過去又要鬧事,要讓全家沒臉?”溫從毫不留截住的話。
紀明達閉上眼睛,重重吐氣。
“你想去看娘,什麼時候不能去?”盡量和溫從講道理,“你和二——”
“我不但想看姑母,還想看我的親表妹和妹夫。”溫從直接說道,“崔翰林又是我的親連襟,正好趁此機會結識。”
他靠近紀明達,低頭在耳邊問:“不是一心想讓我上進,好給你長臉嗎?”
他問:“怎麼連我要與妹夫結,都推三阻四不肯?”
“看來不是真心要我上進。”他聲音低沉,又似帶了幾分曖昧,笑道,“既這樣,捐的事還是算了,何必興師眾,擾得老爺太太不得安寧。”
他說:“知書達禮,如此賢惠,當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心,不顧長輩安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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