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過去了,這馬球還如新的一般,可見持有它的人何等珍惜,必是百般護。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由們多看了片刻,紀明遙把球遞給春澗:“拿去給四妹妹玩吧,今年要學騎了,正用得上。”
春澗應聲,把球拿了出去。
碧月便把箱子收起來。
紀明遙方似才想起來一樣,問紀明達:“姐姐好像有話還沒說完。”
紀明達便也記起是來賠禮的。
今晨之事,該賠禮。
余不再注意著三妹妹,仍復起,垂首道:“上午是我誤會了二妹妹,也不該只憑揣測,便在那許多人面前指責妹妹,是我錯了,今后定不再犯,還請妹妹寬宥。”
道歉如此鄭重,亦算誠懇,紀明遙便也站起,虛扶住的手,笑道:“一件小事,大姐姐不需如此自責,我早已不記在心上。”
“多謝妹妹。”紀明達握了握的手,仍覺愧悔。
竟在為人世上不如二妹妹了。
松開了紀明遙。
似乎二妹妹的手總是溫熱的。
來熙和院之前,紀明達本還想勸和二妹妹與三妹妹,但現下已全無心,便提出告辭。
紀明德委屈得兩眼微紅,更不愿意再與二姐姐同一室,便也告辭。
紀明遙送們出房門。
離開之前,紀明達不回首,多看了一眼放著畫卷的書架。
算來……妹妹們各自分院落居住后,這竟是第一次來二妹妹的屋子。
并不似以為的那樣,沒了娘在旁照顧著,二妹妹房里便不規矩。看見的這兩間屋子布置簡潔大方,一眼看過去清爽舒服,且沒過于簡單失了大家面,若都是二妹妹自己的主意……是小看了人了。
三妹妹房里去過幾次,二妹妹說的瑪瑙鎮紙、竹雕筆筒,還有溫從送過的,被丟在庫里生灰的水晶瓶、琉璃燈……仔細回想,也的確都看見過。
只是當時并不在意溫從,也沒覺得三妹妹擺出別人送的禮有何不妥。
但再回憶,溫從追著二妹妹的時候,三妹妹是不是總會見機幾句話,打個圓場?
那時還只以為,是三妹妹知禮的緣故。
紀明達便猶疑著看向了三妹妹。
紀明德低著頭。
“下午無事了,妹妹不如也先回房歇一歇吧。”紀明達只能說,“如今你也一起學著管家事了,我再與娘說,一定給你尋一門好親事。”
紀明德也只能答應著,還要說:“多謝大姐姐。”
的靜舒院在熙和院之北,并不與紀明達同路,便就在此分別。
回到房里,又自己哭了許久,親手把溫表哥送的東西收起來了大半,只留下兩件著實心的,擺在床里。
大姐姐不是最瞧不上表哥嗎,為什麼又突然想嫁了??!
但二姐姐都爭不過,何況是大姐姐。
不過……大姐姐終歸還是比二姐姐好。
大姐姐常肯教導,今日又帶一起學管事,二姐姐何曾在太太面前替多說過一句好話?
今后,仍要多靠著大姐姐才是。
大姐姐不喜歡表哥,表哥更不愿見大姐姐,或許、或許還能——
……
晚飯后,安國公要去安慶堂問安。
紀明達也想去看祖母。
因母親才與祖母鬧過不快,不好主提起,便暗暗期盼父親能看懂的心愿,帶同去。
但父親并沒似從前,會在兄弟姊妹里額外關懷幾句,只與娘說一聲便出了門。
紀明達不一懵。
父親仍是心緒不好嗎?
溫夫人把兒的失落看在了眼里。
只以為,兒是沒了父親慣常的關懷才茫然。
其余子都告退回去了,便和兒一做針線,一面慢聲細問下午在熙和院如何,教以后戒急戒躁。
想到三妹妹,紀明達應答得心不在焉。
心里有所懷疑:娘是不是知道三妹妹的心,才故意讓人那時把東西送去,也是意圖讓認清錯了?
事已至今,娘何必如此,便不能與直說嗎?
又不知三妹妹也屬意溫從!現在倒似……倒似搶了二妹妹的,又要搶三妹妹的!
溫夫人的確清楚紀明德的小心思。
但以為,兒既比看得更清,知道明遙并不喜歡從,又和三丫頭更好,一定也知曉三丫頭的心意。
兒又不在乎從……傾心明遙,所以溫家一把東西送來,就直接讓給明遙送去了,也是想讓兒看見,明遙主和從斷得干干凈凈,今后不要對明遙生出誤會。
看兒一直些神思不屬,溫夫人便覺得,兒還在為父親的態度傷心。
但父親……就是這樣一個刻薄寡恩之人。
明達是京中最出的閨秀,自十一二歲起,求娶的人便幾乎踏破門檻,連宮中皇子都有傾慕之意,父親自然在兒里最喜歡。
如今一心要嫁從,在父親眼中,便只是理國伯的未來兒媳,怎麼還會對與從前一般無二呢。
但直到安國公從安慶堂回來,溫夫人也沒對兒點明父親的本。
揠苗助長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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