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收回視線, 也沉默著低頭從男人邊過去, 順著進去的路往里面走。賀嶼之則不聲不響的跟上，著步子保持在斜后方的位置。

自從七年前拿著行李從這里離開，聞知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整整七年。

公館這座莊園卻好像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大，那麼漂亮。就連門口的那一座噴泉都打理得很好，剛路過看得時候仿佛都是嶄新的。

除了多了一些之前還沒有的花花草草，幾乎和高中時一樣。

不過聞知高中第一次過來時覺得這里像迷宮一樣，出來走走就會迷路似的，現在卻沒再有那種覺了。

即使已經這麼多年過去，卻依然清晰的記得通往里面的路。

或許……這就是長大吧。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

聞知是悉賀嶼之的腳步聲的。或許是之前相過足夠的時間，也一起上學放學兩個人就這麼走著，能聽出來對方的腳步聲。

也正是因為這樣，聞知才恍惚間覺得自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下課放學回來的時候。

那時他也喜歡跟在后面走，也不講原因，也不跟講多余的話。

他們那時候好像很有默契。

就這樣走著，安安靜靜，卻能到彼此的存在。那時的還是喜歡他的，即便有時不理解于他的做法，但又難免會有幸福開心的覺。

周圍的樹葉嘩啦啦的響，空氣中有草地、廣玉蘭跟木棉的氣味。

很夏天。

聞知往里面走著，心想到小時候的事，心頭有種被到的覺。心疼，卻也想念當年十七、八歲的自己。

越往里走，才漸漸能聽到公館別墅前嘈雜的人聲。

聞知抬起頭，遠遠地便看到別墅外面的草地上有很多人。男男，一個個都鮮亮麗，西裝革履得。看樣子都是來參加老爺子生日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些畏懼這種場合。

畢竟那些人都不認識。

“爺爺在哪兒？”不由得停下腳步，轉頭小聲問賀嶼之。

對方這時才上前一步走到側，語氣平靜且溫和：“我帶你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人多的緣故，賀嶼之今天脾氣看上去很好，也異常好說話的樣子。他沒再跟聞知說那些有的沒的，也未曾乞求或要求些什麼。

說什麼，他也不反駁；只是在有要求的時候再答應下來。

其實賀嶼之此時這樣，就還算好相。

無論是高高在上、亦或是卑微的樣子，都會讓到不舒服。就這樣雙方平等的覺，就會讓人輕松很多。

畢竟有長輩那一層關系，聞知也不想跟賀嶼之鬧得太僵。

像這樣就很好。

“嗯，謝謝。”

聞知點了點頭，跟在賀嶼之旁邊走。

對方原本的步速很快，似乎是為了照顧所以刻意放緩了，保證自然走就能跟得上。

兩人一路從人群中穿過去。

越靠近熱鬧人多的地方，聞知心里那種對陌生人的恐懼又開始作祟。

不自覺低下頭來，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臉上仍有那塊胎記。

好在沒什麼人注意到。

那些人眼里只有賀嶼之，這位賀家唯一的繼承人而已。

路過的時候，那些有頭有臉的人也只是跟賀嶼之打招呼，還有幾個上來想要跟他談事的，但都被賀嶼之以暫時有事的理由擋了回去，說一會兒再跟他們聊。

聞知走在賀嶼之右邊，始終半低著頭，未作聲。

其實忽然有些慶幸賀嶼之長得高。

因為他這樣就可以幫擋住那些左邊草坪上時不時注視過來的目，以及上前的人。

今天天氣很好。

天空蔚藍的一片，只留下幾朵淺淺的流云在放哨。日明晃晃照在草坪上，遠的懸鈴木和柳樹長得正勝，深綠的葉子簌簌搖晃。

別墅外這片草坪上的人很多，大都是老爺子在商政界的朋友以及因不方便出席而派過來的親信。像這種場合對他們來說除了祝壽本的目的外，更多的則是談合作、拉投資、牽線搭橋、結識其他名流的好機會。

聞知忍不住瞥了一眼，還看到不遠的室外廚房，有四、五個人穿著白干凈的廚師服，正在那邊忙碌著。

說實話，聞知此前沒參與過這種場合，所以略微有些發怯。

但這對于賀嶼之來說卻是只是平常，也應對自如。

即便是拒絕過來搭話的人，也是禮貌克制的語氣，既不會駁了別人面子，也達到了拒絕的目的。

跟他和說話時緒失控的樣子比，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當賀嶼之領過去時，爺爺正拄著拐杖跟另一個中年男人笑著說話，看起來不像電話里那樣生氣的樣子，看到聞知過去，還主手招呼了一下。

“小知來了啊。”

聞知張了一下，端點頭走到跟前。稍微抬眼，然后將禮往前遞了遞，禮貌地說：

“爺爺，生日快樂。”

忽然覺自己有些笨，不知道說些什麼才是面且不出錯的話。

好在賀占年此時看上去心不錯，眉眼舒展，看著過來一臉欣的樣子，招呼著侍應生把的禮和花收了放到專門保管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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