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 加之在空曠的室場地,聽上去就更加明顯。
班里很多人都聽到聲音,往這邊看了過來。
聞知如芒刺背。
能看得出來賀嶼之不高興, 在發脾氣, 但又不知道為什麼。
孩兒心臟了,正在握著筆的手不自覺蜷了些。睜大了眼睛看著賀嶼之從不遠的地方一步步朝這邊走過來。
年彎腰撿起籃球, 眼睛卻還死盯著。
賀嶼之長得是好看,但五屬于凌厲的致, 所以黑臉的時候也比別人更明顯。
他仿佛對有極大的不滿跟意見。
但完全不知道緣由。
聞知坐在那里,微微有些不會似的。即使坐在第三級的臺階上,但在水平視線上卻仍不能跟對方持平,還是略微矮了些。
空氣里有種劍拔弩張的對峙,得人不過氣來——
但本就害怕對方,在這場對峙中連勉強維持對視都做不到。
賀嶼之那個樣子看著,就莫名其妙的心虛。短短的幾秒鐘, 聞知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好在有人及時救了——
“宋弛!”
程良突然在離得稍微遠些的地方了宋弛一聲,“過來下。”
聞知大腦還有些遲鈍,但還是能覺到旁邊的數學課代表站了起來。
對方正好從前面過, 稍微將跟賀嶼之之間隔開了半秒。
但很快就錯開,往程良那邊走去了。
只剩下一個人坐在那里孤立無援。
聞知看著宋弛的背影往另一側去了, 收回視線時,又不可避免的對上了賀嶼之那雙漆黑的, 狼似的眼睛——
好像怎麼也逃不掉。
看著賀嶼之撿了籃球起來, 練又隨意的在兩只手之間換了下, 在深深看了一眼之后走了。
留下聞知一個人坐在那里大腦空白。
如果說之前生日那晚, 賀嶼之是嫌給他送東西, 所以討厭。
那今天呢?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就只是待在這里而已。他也這樣覺得礙眼,想要消失嗎?
聞知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了。
今天坐的位置已經很角落了,周圍也沒什麼人。
如果這樣賀嶼之都不滿意,那還能怎麼辦呢?
聞知往球場上看了一眼,看到程良跟宋弛跑到一邊在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孩兒抿了抿,低著頭,默默站起。
然后抱著課本跟卷子一路上臺階,小跑到最上面,也是離賀嶼之最遠的場地的角落,然后才敢再坐下來。
被排就是的命運。
臺階上本來就零零散散坐了些生,也都抬眼看著跑到了最上面去。
聞知本來就因為胎記而害怕別人的目,恨不得把自己淹沒在人群里,讓大家都不要注意到才好。
但自從來了這邊,就總是事與愿違。
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頭也不敢抬,生怕再被任何人注意到。
而另一邊。
賀嶼之才剛回到球場上,轉頭一抬眼,就看到聞知正抱著書本,蹭蹭蹭地上樓梯。一直跑到最遠的地方,然后像一只終于找到自己的兔子似的,忙坐下。
只是坐在那里。
但不知道為什麼,從賀嶼之的眼睛里看過去,就好像是了一個團兒。
年從下至上看著那個方向,正要打籃球的手頓了頓。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
因為不想在回去的路上再到賀嶼之,聞知想等著下課鈴一響自己直接跑回教室來著。
但沒料到消失了大半節課的育老師又不知道從哪回來了,臨下課,又重新集合說了幾句。
聞知站在隊伍里,腦子混混沌沌的。
只聽到老師說上半學期的育課要結束了,下半學期的育課要換著上游泳課的事。
但聞知想著解散之后怎麼走才能盡量避開賀嶼之。聽到游泳課的時候,心本能的有些抵,但也沒想太多。
老師剛一宣布解散,就像兔子躲鷹似的趕抱著課本出了育場。
別的同學都還在后面邊聊天邊慢慢走,已經抓一切時間回了教室坐下。
回了教室,也不敢四看、玩手機。
聞知生怕一會兒又跟賀嶼之回來的視線撞上,只得低著頭吭哧吭哧做卷子。
不過賀嶼之還沒回來,班長倒是先回來了。
等班里大部分人到齊,班長說了要集買上課用的游泳的事。學校要求游泳課無論男生,都要著裝統一。
現在就是要決定一下到底是用班費,還是每個人出錢由班長收齊之后再去統一買。
“下個月不是還有運會嗎?到時候買東西什麼的也得花班費,這回就先收錢買唄。”
一個男生說。
“但是咱們班費還剩多的啊,上個學期都沒怎麼用。”
“運會也用不了那麼多班費吧?”
班長站在講臺上想了想,回道。
“后面除了運會,好像也沒什麼地方要用了。還不如就這次用了呢。”
“或者就期末大家班聚的時候用?”
不知道是不是大多數人家庭條件都很好,平時也不會計較細枝末節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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