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娘說一句,笛聲就刺耳一分,猶如魔音繞耳,擾得人不得安寧。
菁娘沒法了,跺腳回了屋里。
“肯定是十三,他今日怪怪的。”施綿氣呼呼地嘟囔道。
“待會兒再不停,我就去把他打暈了。”嚴夢舟側著子,繼續捂著雙耳,近輕聲說道,“他從十幾歲起就很不正常,不用管他。”
也是笛聲與菁娘的聲音點醒了嚴夢舟,醫館小,靜大點就會被聽見。他想與施綿試試更親的行為,卻也不想施綿的聲音被人聽去了。
今晚還是不繼續了。
令人心火蔓延的氛圍斷了,但溫仍在,施綿也手去捂他雙耳。
嚴夢舟將的手拉下握住,低頭親吻額頭、鼻尖,溫聲道:“他日十三若與你我一同回封地去,就將他的住安排到角落里,任他如何發瘋也吵不著你。”
施綿聽他提了許多次封地,心中也有著無限的期待,搖著頭不讓他捂自己的耳朵,好奇問:“你去過荊州很多次了,在那邊的府邸里住過嗎?”
“住過幾日。”嚴夢舟稍稍回想,道,“府邸很大,不過亭臺樓閣都是按南方水鄉的建筑習慣來的,到時候你若不喜歡,再安排人修整……”
施綿道:“喜歡的,咱們的家,怎麼樣我都喜歡。”
“咱們的家”這幾個簡簡單單的字,在嚴夢舟心頭刮起千層浪。他已經很久沒有家了。
“嗯。”他低低附和,手扶著施綿的后腦,把臉埋在了頸窩中。
外面聒噪的笛聲停了又起,漸漸帶起巷子里的犬吠聲,再細聽,似乎還有鄰里傳來的罵聲。
兩人相擁著不知多久,施綿打了個哈欠。
嚴夢舟理著鬢邊的發,覺上的沖已蟄伏回去,親親,道:“睡吧,我去把十三弄回屋里。”
他起,用寢被把施綿裹了,黑披上了屋頂,十三都沒得及白他一眼,被一掌劈在后頸暈了過去。
迅速解決完十三,嚴夢舟回屋,抱著施綿親了會兒,等睡去,自己又滿懷心事地想了很多。
以前他從未想過接皇子的份,一心想離皇室的枷鎖,直到兩年前雪蓮的事,他才真正意識到,有些東西與生俱來,他無法擺。
想要擁有自由,護住邊的人和,唯有將那些阻礙他的人全部踩在腳下。
他不想坐上龍椅困在宮中,最好的選擇是去封地,就像黔安王夫婦那樣,在黔中,他們一家就是天,無人敢欺負黔安王妃,更無人敢招惹明珠。
嚴夢舟抱著施綿想了半宿,在黑暗中下定了決心。
他要加快步伐,盡快將面前的阻礙鏟除掉。
.
托十三的福,這一晚上鄰里街坊沒一個人睡得好。
新醫館名聲沒傳開,開了半日的門,沒一個病患前來求診,只有三五街坊上門責問。菁娘賠著笑送出兩籃子蛋,才換來門前清凈。
昨天夜里,為免十三再發癲,嚴夢舟那一掌下手比較狠,近晌午,他才堪堪醒過來。
十三洗漱后端著盤煎餅到了前廳,看見嚴夢舟與施綿湊在一起的畫面就覺得礙眼。
以前這樣,是他倆關系好。現在這樣,是人家小夫妻親地說己話。
昨日被打暈的仇恨化作私,十三把煎餅當做嚴夢舟,一口接著一口撕咬。
煎餅吃完,十三還是難以接,獨自生了半天悶氣,那兩人一眼都沒看他。他青著臉走過去,發現兩人在看一張圖紙,不悅問道:“什麼鬼東西?”
施綿回頭,雙眸藏著汪清泉似的漾起漣漪,笑意盈盈道:“是荊州王府的布局圖,十四今早畫出來的,你要不要看一看?”
十三牙一酸,歪著道:“惡心!”
“你才惡心呢,你手上油乎乎的。”施綿回了他一,瞧他上也滿是油,好心掏了帕子遞去他手里,“吧……”
手過去時隔著到了十三的指尖,尋常而已,誰知十三暴跳著躲開,尖聲道:“別我!”
有兩個下人正在前廳掃灑,聽見響都看過來。十三急赤白臉,覺得別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一個瘋癲癡兒。
而嚴夢舟了施綿的手,不讓再搭理十三。
這會兒他對十三有些微詞,也就是施綿病好了,否則定會被他嚇出個好歹。
十三恨恨咽下了煎餅,跑去天井中就著水缸洗手洗臉,一轉眼,看見侍衛拿著張帖子進來了。
“王爺,太子妃托人送來的請帖。”
太子妃下帖,借著為黔安王妃與明珠郡主洗塵的時機,邀施綿上門賞花,時間就在三日后。施綿是嚴夢舟親選的王妃,收到請帖也在理之中。
還沒獨自去過這種場合,想見明珠,又怕自己現在的份不適合出面。
十三看這樣就來氣,高聲道:“怎麼不能去了?誰敢多說一個不敬的字眼,就放迷藥把人迷暈了扔河里!”
他的火氣熄了又生,繼續道:“這回不用師父給你迷藥,我就能做,要多有多!人再多也抵擋不住!半個月前在破廟見的那個姑娘你還記得吧,帶著十幾個護衛又怎麼樣,還不是被老子的藥迷暈了!”
醫館門沒關,他說這話時已有人跳了進來。
嚴夢舟眼神好,看見來人眼皮子一跳,快速道:“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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