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刺史府的馬車上,冷秋月很不高興。
“怎麽了?”
同車而乘,冷白坐在對麵,隻掃了一眼妹妹,麵有些冷。
冷秋月道:“哥你答應過我,今年的花神讓我來當,怎麽轉頭就忘了?”
冷白森然笑了笑,“如果那個子不出現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你去出個風頭,但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誰才是今年真正的花神,我也不好太過偏頗吧?”
冷秋月哼了哼,不屑道:“我看你八是看上人家了吧?可是有夫之婦,你就別做癡心妄想了。”
“有夫之婦?”冷白眸淡淡,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你看見梳婦人的發髻了嗎?就算是有夫之婦又怎麽樣呢?”
冷秋月聞言一怔,好像還真是。
“你是說……”
冷白子微微後靠,閑然道:“應該隻是崔簡邊的一個侍妾罷了。”
隻要崔簡一死,自然落他的手掌心中,到那時……冷白的神陡然變得狠,仿佛揭下了一張麵,出了本來最自然的麵目。
聞言,冷秋月驀地驚住,瞪大杏眸道:“你說剛剛那個男人是崔簡?”
“小點聲!”冷白著聲音厲喝:“他來景州的事而不宣,咱們也隻能裝作不知。”
“你怎麽知道他是崔簡?”冷秋月顯然有些興。
“他一出發,京城就已經傳信過來,景州城到都是咱們的眼線,他的行蹤很容易暴。不過我看他也沒打算掩藏,這兩日他四奔走,並沒有避開我們的耳目,肯定是故意想打草驚蛇,讓我們自陣腳,出點蛛馬跡給他。還真是會玩命,有了前車之鑒還敢這麽有恃無恐……”
“他知道我認出了他,大家各有心眼,各玩各的套路,就看最後誰先踩進陷阱裏。”
“他來景州,是來查那裏的事?還是為了謝蘅的事來的?”冷秋月有些擔憂道。
“或許隻是為了謝蘅的事,也或許二者都有,但我覺得以崔簡的機敏,一定已經察覺到什麽了,不然他不會去石林鎮。”
“他去石林鎮了?!”冷秋月立刻捂住,生怕自己太大聲又被哥哥給瞪了。
冷白嗤了一聲,“慌什麽?大不了像三年前一樣,讓他死在景州……”
“前麵已經死了一個李,如果崔簡又死在景州,你當陛下是傻子嗎?”
“前頭他應該死在路上的,可惜蔡刈辦事不利,如今他已到了景州,你說除了殺他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冷秋月眸微,笑道:“有沒有可能拉攏他?畢竟我聽說他這個人很有能力,也許能為咱們的好幫手。”
冷白嘲弄了一聲,語調微揚:“拉攏?我的好妹妹,你倒說說怎麽拉攏?”
“他不是和謝蘅的妹妹有婚約麽?可如果他娶了我,那是不是既得罪了謝家,又了咱們家的婿?”
冷秋月說著,纈暈薄染,角噙著幾許笑意。
“你的算盤倒是打得響,可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崔簡會不會娶你還是個問題呢。”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自然有辦法。”冷秋月揚了揚下,眸子一,似滾玉盤裏的墨珠。
冷白搖了搖頭:“能拉攏他自然是好,可你怕是忘了,他是皇後的侄子,太子雖死了,睿王還在行宮好好的活著,他就是真要立從龍之功,輔佐睿王不是對崔家更有利嗎?娶了謝家,就能得到謝家十萬大軍的支持,如果我是他,才不會娶你。我看你還是回府洗洗睡得了。”
冷秋月頗為不服氣,咬了咬反駁道:“謝蘅一死,哪裏還有什麽十萬大軍,哥哥你怕不是糊塗了,咱們手上可是有……”
“慎言!”冷白冷冷看著,“謝蘅、崔簡,他們這次都得死在景州,你想點不切實際的東西。”
“就不能留崔簡一命嗎?”冷秋月道:“反正以後爹都是要當……”
還沒說完,冷白已經用一個眼刀將的話彈回了肚子裏。
“哥……”那向來清風明月般的兄長,忽然出了修羅厲鬼一樣的眼神,嚇得冷秋月雙肩一。
“以後你要是再口不擇言,別怪哥哥心狠。”
“知,知道了,不說就是了……”
看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冷白的心莫名有些煩躁。
往北三十裏,謝家軍就駐紮在那,他幾次企圖去拜訪謝蘅,都被拒之門外。
那次刺殺……真的功了嗎?
最終,還是僥幸與自信戰勝了他的擔憂,冷白忍不住便想到了那個姣好麵容,一無名火從小腹燃了起來。
回到府中,冷白直東堂步正廳,拉了廊下一個容貌還算不錯的丫鬟,就在後園欄桿下泄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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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廂,溫婉正慢吞吞跟在崔簡後,往客棧方向走。
直到崔簡轉停住腳步,也乖乖站在原地不了。
“怎麽了?”
小西施的眼眸,泫然蒙著水波,一臉疚的樣子。
“對不起世子,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
如果不出來看熱鬧,就不會攤上這件麻煩事,崔簡他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被拖累。
崔簡愣了愣,他原以為小西施是不想做這個花神,可沒想到開口卻是跟他道歉。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考慮到心中會有不安,崔簡道:“放心,一切都在可預料的範圍之,那天,你就安心當你的花神就好了,其餘的事,都不用管。”
他的話緩慢和煦,卻無比讓人心安。
溫婉點了點頭,肚子卻忽然“咕嚕嚕”了一聲。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他們兩個人聽見。
崔簡挑了挑眉,想到午後那一覺睡到天黑,不由問:“你不會到現在還什麽都沒吃吧?”
溫婉躲開他質問的眼神,咬著畔道:“我隻是想和世子你一起吃。”
“……”
崔簡準備了滿腹責備的話,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怪他!
不遠的餛飩攤好巧不巧飄來一陣熱騰騰的香味,從鼻尖掠過,直勾得人肚子裏的饞蟲打滾一般。
“咕……咕咕……”
溫婉忙捂住肚子,臉頓時也熱了,還是頭一回在崔簡麵前丟這樣的臉。
但的視線還是十分誠實地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落在前麵的餛飩攤上了。
崔簡順著的目看過去,皺了皺眉道:“你想吃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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