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藥後不到一個時辰,溫婉就逐漸清醒過來了。
沈隨雲給搭過脈,確定沒有大礙後,才敢拿來紙筆給崔簡:“還請崔寺卿給沈某寫一份憑證,再蓋個私印,不然以後您要是賴賬,我可沒地方說理去。”
說完這話,沈隨雲都覺得,有那麽一時半會,崔簡想站起來把他扔出去。
不過他就是把他那份讀書人的狡黠發揮到了極致,反正名聲已毀,仕途已絕,那就玩玩唄,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他不得開心。
崔簡長睫下的冷冽呼之出,但終究還是了回去,儒和地接過沈隨雲遞來的信箋,給他寫了一封憑證,然後打開私印,在末尾了一個紅印。
沈隨雲將憑證疊好收進袖袋,慨然道:“這下好了,就是回家養老也足夠了。沈某在此謝過崔寺卿。”
崔簡無聲冷笑,似乎對他這個回鄉養老的規劃很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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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退燒後,一直一言不發,約記得自己意識模糊時說的話,不由覺得背上一陣惡寒。
那……那真是說的話嗎?竟然讓他先不要娶妻!
崔簡明明已經答應了,隻要娶妻就可以放離開,這不是所期待和想要的嗎?
之前說的那些話,也許是到了蛇毒的蠱。
這樣想著,後忽然躺下來一個人,溫婉知道是崔簡,趕閉上眼睛,假裝已經睡著了。
沒過多久,那人將掉落至腰間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溫婉咬了咬,悶聲未,心裏卻沒來由地一。
這明明隻是他隨手而為,卻也足夠讓心。
……
曹都知和杜十娘都說,不能輕易將心許人,這對們這樣久經風月場的前輩來說,或許不難,可對這樣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而言,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已經很克製自己了。
或許,此次景州之行隻是一個夢。既然已經答應他,在他娶妻之前對他殷勤點,那不如等回到京城,再從這場夢裏醒來?
應該可以的吧……
日升月落,不過是眨眼之間。
篝火已燃燼,隻留下一堆冒著青煙的白灰。
眾人將火徹底撲滅後,這才打點行裝重新上路。
溫婉的腳一夜之間就好了不,雖說還是有點腫,但一點也不疼了。
沈隨雲倒還記得過來給換藥。
“怎麽樣?現在覺好點了嗎?”
“已經好多了,多謝沈先生。”
沈隨雲拆開紗布,將昨天的草藥換下,發現毒牙留下的痕跡已經淡了不,“你還算運氣好,遇上的應該是一條野脖子,此山林裏這種蛇最多,不算太毒,不然就你這弱不風的質,但凡遇到一條毒點的,就說五步蛇吧,肯定速死,本不會耽擱太久,崔簡就要為你收了。”
“……”
這話,溫婉不知道該怎麽接。
崔簡離得不遠,又刻意聽著兩個人說的話。
當聽到沈隨雲說,如何如何自己就要為小西施收的話時,眉心一跳,乜斜著目剔了不遠的沈隨雲一眼。
此刻的沈隨雲或許不知,自己又被崔大世子暗暗記了黑賬。
重新包紮好後,沈隨雲又道:“這裏條件有限,隻能如此了,到了景州城,我帶你去見我娘,老人家是家傳的蛇醫,特製的百草霜治療蛇毒有奇效,回頭我去幫你討一盒來,比每天這樣換草藥要幹淨得多,還方便。”
確實,這搗爛的新鮮草藥綁在腳上,乎乎的就算了,連鞋也穿不得,確實不太方便。
“謝謝沈先生。”
沈隨雲一抬頭,恰好瞧見溫婉衝他赧然一笑,兩眉儼然淡淡春山,雙瞳恍若盈盈秋水,之可可親,確實是一個乖巧又貌絕倫的子。
昨天,他居然都沒仔細看,以至於今日乍然發現貌比西施,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姑娘你真應了那句詩!”
溫婉並沒有從沈隨雲的眼中看到輕薄,而是這一種純真的震驚,也不由跟著訝異道:“什麽詩啊?”
沈隨雲搖頭慢:“秀掩今古,荷花玉。”
溫婉會心一笑,難得沒有覺得害。
大約是因為眼前這人,確實眼睛明亮幹淨,沒讓覺得有一點不舒服。
就在這時,崔簡走了過來。
這人居高臨下,目睥睨,有種虎狼之威,隻森凜凜地問沈隨雲:“包紮好了嗎?”
沈隨雲剛剛還舒展的眉眼忽然繃了一下,“好,好了?”
“那你可以走了。”
沈隨雲覺得自己好像懂了,趕收拾收拾,離人家的人遠一點。
見沈隨雲溜了,崔簡才蹲下來問溫婉:“他說話就那麽好笑?”
溫婉不解其意,老實道:“沈先生為人很風趣。”
“哦。”崔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反問:“比我還風趣?”
想了想,溫婉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道:“世子並不風趣。世子是……”
“是什麽?”崔簡追問。
這,讓怎麽說呢?
溫婉四下裏了,確認沒人會聽見,才小聲說道:“世子是溫的。”
說完,人似到了極致,扶著樹幹站了起來,一蹦一蹦地往馬車方向去。
簡簡單單一句話,竟比酒的後勁還大。
崔簡忽覺心頭了一半,忍不住地笑了笑,剛才那點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了。
溫婉走到馬車旁,正準備上車,後忽然有人握著的腰托了一把。
瞧見小西施愕然的表,崔簡挑了下眉,“又瘦了,太輕,你是要仙嗎?”
溫婉臉一熱,轉進了轎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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