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目視前方:「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看認真的樣子,便也沒多問,任由去了。
小人開了一段日子的車,技好多了。
晚上馬路上車,開得很是順當。
霍慎修也就半闔眸,閉目養神,直到不知道多久后,睜開眼,才發現,車子竟已遠離市區,進了郊區,朝出海港那邊駛著。
又過十幾分鐘,終於,車子停下來。
這裏,正是出海的港口碼頭。
夜中的海風拂面而來,夾雜著略鹹的綿長氣息。
蘇下了車,眺著海洋,活絡了一下開久了車子,有些酸的手臂。
霍慎修也跟著下了車,站定,心裏已有幾分猜測,向: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回頭,也就說:「二叔,這裏就是你媽媽的骨灰撒下去的地方。」
霍慎修眸一凝:「大半夜的帶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緬懷一下?」
搖頭:「不是,只是,我發現了一件事。」
他疑地盯著。
「之前,我跟你一樣,也是以為,你媽媽去世后,不設墳墓,讓人將骨灰撒在海里,是因為非常恨金先生,不想讓他再找自己,想和他生死不復相見。可後來我發現,我們可能都曲解了的意思……」蘇靜靜看著他。
男人雙瞳越發深邃。
蘇轉過,抬起纖手臂,遙遙指向出海港:
「你看,這裏是潭城唯一的出海港口,每天都有無數貨、游從這裏起航揚帆,離開潭城,去往別的城市,甚至國外。」
「當然,也包括m國。」
霍慎修陡然眼一爍。
「你媽媽的骨灰順著這兒的洋流,遲早會漂到m國。不會不知道。」
「所以,到死的那一天,都沒恨過你父親,在心裏,一直是想念你父親,你父親的。就算不在人世了,也希自己能漂流去m國,與他團聚。」
「骨灰撒出海港的大海,這是對你父親最後的表白。」
蘇說到這裏,氣息綿綿,又黯然了幾分:
「你與你父親斷絕往來,是因為你覺得你媽媽恨他。」
「可現在,你知道了,你媽媽對他的意,從未消失。你媽媽從未恨過他,從未不信任過他。」
「最後的生命,可能也沒你想像中那麼痛苦,而是一直充滿希地等待著他的回來……」
「所以,你還會那麼恨金先生嗎?」
海風又起,似比先前烈了幾分。
他屹立岸邊未,宛如雕塑。
眼眸直直盯著出海港。
彷彿在會著二十多年的母親的心意。
蘇緩緩走到他旁邊,小指勾住他手指,安靜站在他邊,亦陪他消耗著漫漫長夜。
**
幾天後。
清晨,蘇一個人吃早飯。
霍慎修今天公司有晨會,八點不到就出去了。
荷姐端上了最的鮮小籠包,夾起來一個,剛送進里,咬破了一點兒皮,包子裏的湯灌進口腔的同時,看見了手機上的推送,差點沒跳起來。
荷姐以為燙到了,忙跑過來給遞紙巾:「吃急了吧?」
蘇去角的湯,拿起手機,再看一遍,才確定自己沒看花眼。
【金雀杯新人演員蘇捐蓋三座西部山區希小學,娛樂圈楷模典範,被國家教育部門大加讚賞】
捐蓋希小學了?
還是三個?
一個學校都得不錢,三個得多?
也得有這個錢吧……
雖然近幾個月,的事業是有了氣,也演了兩部劇的主角,但,賺的錢,從公司那兒過一道,再加上扣掉稅以及七八糟的,還真沒那麼多啊……
有時候,演員就是這樣,看著好像很鮮,片酬好像一集幾十萬,但那是針對地位已經很穩的頭部啊,像這樣剛剛嶄頭角的新人,還真沒那麼多,而且這筆錢,並不是一個人得的,得過好幾層,還要稅。
真正賺得盆滿缽滿的,其實是藝人頭頂上的公司和那些大老闆、資本家。
還沒來得及多想,嵐姐的微信便來了——
【丫頭,神不知鬼不覺,不打聲招呼就蓋了三所希小學?上了新聞我才看到,你還真是瞞得啊!你厲害了,網上又吸了一波,都說你人心善,連國教部都親自為你打廣告,宣傳你……好幾家打電話打到我這兒,想約你做訪談,等會兒把時間表發給你哈。這可是好事兒啊,幹嘛還瞞著我?以後可不許了!】
蘇苦笑。
不是瞞得,是不知道好不好。
也才知道自己捐了三座學校啊。
手指一,在手機往下翻,又看到一則新聞——
唐記酒樓宣佈結業。
心裏陡然一,猜到什麼,馬上打電話給霍慎修。
那邊很快便接了起來,磁男聲響起:「起來了。」
「二叔,我捐蓋希小學的事,不會是你做的吧?」
他倒是也沒否認:「嗯。」
「啊?那錢是……」
他直言:「唐記酒樓和芙蓉名苑的房產一起折了現,扣掉遣散酒樓員工的五倍工資、遣散費,剩下的,全都以你的名義捐了。」
果然就是唐家的錢……
吸口氣:「啊……可這錢,是你和你媽媽的……」
「這筆錢,這樣用出去,最合適。」
他替母親要回了這筆賬,但這筆錢,他並沒想過佔為己有。
賬戶上多一筆數字,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或許,母親看到留給自己的兒媳婦,會很滿意。
蘇見他這麼說,也就沒再說什麼了,不想打擾他工作,道:
「那先這樣吧,二叔,你先忙。」
話音甫落,卻聽他說:「周末把時間空出來。」
蘇眼皮子一跳:「啊?二叔,你是有什麼事嗎?」
「到時候就知道了。」
**
南城區,私人會館。
金臺的休息室門開了。
椅從裏面過地毯,出來了。
在外面等著的苗優看見厲承勛出來,臉卻不太好看,忙迎上去:
「公子,看完拿督了?」
厲承勛沒好氣地嗯哼一聲。
苗優試探:「怎麼,拿督還是不想回m國?公子你親自勸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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