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哪裏還吃得下,將眼前的粥一推,深深吸了口氣。
其實,他這麼恨金臺,也是在傷害他自己。
這個心結不解,他永遠都難。
他惱恨金臺的緣故,無非是因為覺得金臺對他母親阿梧太絕。
若是這個癥結被解開,會不會有什麼轉圜餘地?
心思一,馬上就打了個電話給姜俏月。
那邊的姜俏月可能剛到未央時,正在忙著,聲音也是風風火火:
「老闆,早啊,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了?」
「嗯,俏俏姐,有件事麻煩你幫我查一下。」
***
幾天後。
下午,唐記酒樓。
一輛白小轎車嘎吱一聲停在門口。
蘇下了車,將鼻樑上的墨鏡往上架了架,抬臉,凝視著招牌。
唐記酒樓是潭城一家比較出名的本地網紅餐廳。
開了有二十多年了。
不外地遊客和本地食客,都會特意驅車過來吃飯。
雖然不算特別高檔的餐廳,但人氣非常旺。
為本地人的蘇,自然也聽過。
只是從沒想到——
這家名氣不小的唐記酒樓的老闆,居然就是霍慎修生母阿梧的娘家人。
目前,酒樓的法人代表,便是阿梧的親哥哥,唐明達。
而霍慎修生母阿梧的全名,則是唐梧。
幾天前,蘇讓姜俏月幫自己查了一下唐梧娘家人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麼。
覺得,金臺如果沒撒謊,當年回m國后的確給唐梧寄過錢,而唐梧又沒收到,那麼這筆錢,十有八九是被唐梧的娘家人給私吞掉了。
畢竟,金臺當時並不知道唐梧與父母兄長鬧翻了,搬出去了。
匯款,肯定是匯到唐梧的娘家。
而現在看到眼前這座堪稱金碧輝煌的酒樓,蘇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或許並沒錯。
據金臺說,唐梧家原先只是很普通的人家。
現在怎麼會擁有這麼大一個酒樓?
上網查過,唐記酒樓正好就創建於唐梧搬出唐家后的兩年間。
所以,很可能是唐家人收到了金臺寄給唐梧的巨額欠款,才有財力做生意。
想查出真相,然後讓霍慎修明白,當年,金臺對他母親還是關心的,也聯繫過他母親,資助過他母親。
只是可能被一些貪財的親戚私吞,又沒告訴唐梧,才造了一些誤會。
想著,蘇墨鏡后的眼一閃,酒樓。
這個時間,雖然還不是吃飯的時間,但因為是網紅餐廳,還是以後不食客。
一樓開放式大廳,熱鬧非凡。
不瞇了瞇眸。
唐家憑著這家酒樓,這麼多年,只怕賺得盆滿缽滿了吧。
若真是靠吞了唐梧的錢,才起家發財,每賺的一塊錢,都沾染了唐梧與霍慎修的淚。
正這時,有服務員迎上來:「小姐幾位。」
「一位。」
服務員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引到靠窗邊的座位。
卻道:「我想要個包間。」
服務員一愣:「啊?你一個人吃飯要包間?」
「不行嗎?」蘇歪了歪頭。
到底是網紅酒樓,服務員也算是見慣了形形的人。
有錢人喜歡安靜,不被人打擾,一個人吃飯點包間的,也不奇怪。
再仔細看這孩,雖然戴著墨鏡和帽子,卻擋不住風采卓越。
看起來,還覺得有兩分眼,總覺得好像在電視上見過。
作為網紅酒樓,這裏也來過好多次明星,服務員也見怪不怪了,不再多問,將蘇領到了一所小包間里。
蘇坐下后,點了幾個招牌菜。
因為不是高峰期,上菜速度還算快。
不一會兒,四個菜,一個湯就被人送了進來。
等服務員離開,蘇摘下墨鏡,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然後從包里拿出一個被紙巾包裹的東西。
打開,將裏面黑乎乎的東西倒進了湯水裏。
接著,便摁了一下邊的鈴。
不一會兒,服務員進來了:「有什麼需要嗎,小姐?」
蘇用筷子夾起湯里那隻黑乎乎的玩意兒,亮在服務員眼前:
「請問這是什麼。」
服務員一看,嚇了一跳——
這是一隻蟑螂!
「直接把你們老闆過來吧。」蘇沒為難服務員。
服務員吸口氣:「啊,老闆?」
蘇輕笑:「怎麼,是覺得在食里發現了這種東西,對於你們餐廳還不算大事?你們老闆沒必要來?那不如我舉報到食安部門,或者放上網,讓大家評評理?」
服務員倒吸口氣,又看一眼摘下墨鏡的蘇,終於想起了面前的孩是什麼人。
這不是近來紅的那個演員蘇嗎?
就算是普通人將這事放上網,都可能會鬧得沸沸揚揚。
何況是個明星!只怕更會鬧得不可收拾。
食品安全近些年抓得,對於餐飲業來說,是重中之重。
一旦鬧大,被罰死,只怕酒樓名聲也不保了!
最近就有好幾家網紅餐廳,就因為食品衛生太差,被人舉報投訴,都關門整修了,損失慘重。
服務員再不敢怠慢,轉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一個長得富態,肚子拱著小山一般高,眼眸四的中年男人進來了,一邊進來,一邊聽服務員耳語彙報著。
蘇看出來了,眼前這男人,應該就是唐記酒樓的老闆,唐梧的哥哥。
也是霍慎修的舅舅——唐明達。
吞了妹妹的錢做生意,靠著酒樓發跡,唐明達這些年倒是過得滋潤。
卻知不知道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
妹妹慘死,外甥的年也過得暗黑無?
唐明達聽完服務員的彙報,向蘇,打了手勢,示意服務員退下,然後換了張笑臉,走過來,駕輕就地出手套近乎:
「您是演員蘇蘇小姐對不對?歡迎蒞臨咱們唐記酒樓。您好,我是唐記的負責人唐明達。有什麼事兒,您跟我說就行了。」
蘇沒有和他握手,只淡淡:「我有什麼事,服務員不是剛跟你說了嗎?」
唐明達見不太好說話,訕訕收回手,卻還是一副老狐貍似的笑:「我想蘇小姐是不是弄錯了啊,我們酒樓的衛生很好的,絕對不會發生這種問題。」
「所以,那就是我沒事做,故意栽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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