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還沒來得及說話,岳盈再次冷笑:
「還在喊二哥?他就是個不知哪裏來的野種!進霍家的第一天,他就在蓄謀奪取我們家財產了!要我說,就該報警抓人——」
話音未落,蘇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
「蓄謀奪取你們的家產?二爺自己的寅睿,市值比霍氏集團不知高了多,他用得著覬覦一個空殼集團的錢?」
「如果他真的要謀取你們的家產,早就直接就霍氏給吞掉,然後捲鋪蓋走了,還用費勁兒管你們吃喝拉撒、揮霍無度?」
「要不是二爺頂著爛攤子,霍氏集團早在當年的金融危機時就沒了,你們早就打回原形,了平民百姓,還能有現在?當年金融危機,霍氏快倒了,二爺一人在集團幫你們頂著,應對債主。你們呢?在幹什麼?幫他了嗎?你們拿著他拚命賺的錢,去了島國滋滋地度假!」
「你們霍家這些人,這麼些年來,吃的,用的,哪個不是靠二爺?不是二爺,你們霍家人能舒舒服地過著人上人的生活?」
說到這裏,幾步走到岳盈母子跟前,冷笑著將岳盈保養白膩無紋的脖子上項鏈一抓:
「你現在還戴得起近千萬一條的項鏈?」
又餘掃一眼邊的霍朗:
「你兒子還能安心在娛樂圈燒錢做音樂?!」
母子兩呆住。
霍如瑜在一邊也不做聲了。
蘇給留了點兒面子,沒說。
但明白,這些年,自己也是花了不錢的。
奢侈品,追星,這些…都是要花大錢的。
要不是二哥將霍氏集團打理得這麼好,對霍家人用錢也大方,哪能這麼氪金?
岳盈反應過來,用力甩開蘇的手,咬牙狡辯:
「蘇。你別轉移話題!你把霍慎修說得再好,他也不是霍家的人,他就是個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也不知道抱著什麼目的,混進了霍家!總之,老爺子是絕對不可能讓一個外人來繼承家業的!」
霍慎修在一旁本來全程沒說話。
長背抵住牆壁,雙臂環住,等著病房裏醫生出來。
此刻,看見岳盈甩開蘇的手,作有些激烈,才眼眸陡然一冽,抬起眼皮:
「說話就說話,什麼手。」
幽冷目,宛如蒼涼天際深烏雲中的閃電。
打在岳盈上,令打了個重重的寒戰。
霍朗一想著霍慎修的鐵拳,都不住在疼。
現在與霍慎修撕破臉皮,他就更不會顧什麼面子了。
萬一起手,自己可打不過霍慎修。
想著,霍朗識趣地將媽往後一拉:「媽,別跟他廢話了。等會兒爺爺清醒了,就會讓他滾出霍氏集團了!」
「是啊,一個野種,還想霸佔我們霍氏!你爺爺就算糊塗了,也不可能將霍氏給他!」岳盈也哼一聲。
正這時,門開了。
郭醫生走出來,臉沉重。
幾人暫停爭執,忙迎過去:
「郭醫生,老爺子怎麼樣了?」
郭醫生嘆了口氣:「清醒了些。不過應該是迴返照。大家可以進去,抓時間,最後與老爺子說說話了。」
霍家人都呆了一呆。
霍如瑜更是哇一聲,捂住臉,又撲到蘇懷裏哭出來。
病房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正是霍家的律師,看一眼眾人,末了,向霍慎修:
「二爺,霍老先生想先見你。」
霍朗與岳盈對視一眼,冷笑,又出個勢在必得的神。
不用說。
肯定是霍啟東臨終前要霍慎修權了!
霍慎修轉過頭,看一眼蘇。
蘇一怔,兩秒后,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跟一起進去。
律師說:「……老爺子說了,讓您一個人進去。」
「是我妻子。沒什麼不能聽的。」
律師遲疑片刻,只能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跟著霍慎修,一同進了病房。
……
病房,一片死寂。
霍啟東躺在床上,吸氧拿下來了,氣息微弱,但臉頰卻比平時更加紅潤。
看著,真如郭醫生說的,已經迴返照了。
霍啟東看他將蘇一起帶了進來,也沒說什麼,嘆息一聲:
「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那麼,你到底是誰?」
霍慎修沒有正面回答:「我是誰重要嗎?總之,我幫你挽救了你們霍氏集團,讓你們霍家人吃好穿好,就行了。如果願意,你可以稱我是你們霍家的救星。
最寡淡的語氣,說出最倨傲的話。
霍啟東忽的慘淡一笑:「所以,我把你帶回霍家的第一天,你就在有心欺騙我。對嗎。」
他不置可否。
「你媽媽……素卿也知道你是個贗品,本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對嗎?讓你從小佩戴著面,你們母子兩,一起有心瞞著我,對嗎……」霍啟東艱難地詢問。
霍慎修說:「是。」
回答得如此直率。霍啟東猛了幾下,才平復心:
「那我和素卿的親生兒子呢?那個在聖瑪利亞醫院出生的孩子呢?」
霍慎修眸仁一:「你確定想知道?」
蘇在一旁屏住呼吸。
不但霍啟東想知道,也想知道。
霍啟東拼勁點頭。
霍慎修也就說:「早就死了。」
霍啟東其實早就料到了,卻還是止不住腔的悲慟:「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霍慎修看著床上行將就木的老人:
「你的兒子剛出生后,裴素卿抱著那孩子離開醫院,住的地方失了火。這件事,你是知道的。」
「那一次失火,讓那孩子燒傷了,裴素卿哭著打電話給你,告訴你孩子被火燒傷了臉,想讓你來看看孩子,但那時你正室妻子不許,你拒絕了。」
「後來,那孩子因為燒傷太嚴重,又太小,一天夜裏,死了。」
「裴素卿發現和你的孩子死了以後,懵了。怕失去了那孩子,你更不會要,再不能上位,更會失去你的生活費,不敢告訴你。隨便去外面撿了個棄嬰,頂替了死去的孩子,從此將這個棄嬰,養長大。那個棄嬰,就是我。」
「因為你知道你與裴素卿的兒子燒傷過臉,毀了容,裴素卿怕你來看我,發覺不對勁,所以,從我年時,便讓我戴上面,再不用真面孔視人。」
說到這裏,抬起手,了臉上的面邊緣:
「從此,我就一直戴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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