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舟松開手,站到眼前,“這條項鏈很襯你。”
項鏈被沈紅梅隨手扔在桌上,沈雨嫣不知道,顧寒舟是什麼時候將項鏈帶來的。
心中郁結,一口氣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買一贈一的項鏈,確實很襯我。”
顧寒舟角抿,眼中翻滾著看不懂的緒,以為他要發怒,梗著脖子將目迎上去。
就算顧寒舟罵不知好歹,也非要說出這句話不可。
才不要當江靜怡的附贈品、替代,即便顧寒舟看不上,也沒有理由如此踐踏的自尊。
然而顧寒舟并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緒失控,低沉的聲音甚至帶上幾分輕,“于你而言,它獨一無二。”
沈雨嫣一口氣掉下來,冷笑出聲,“那江靜怡的那條呢?是不是也是獨一無二?”
顧寒舟沒說話,眼眸垂下去。
他本就背對著月,這下子,更加看不清他眼里的東西。
沈雨嫣不怕死地輕拍手掌,似是鼓掌喝彩,“哥,外人只知道你在商場上運籌帷幄,但他們不曉得,在上,你也八面玲瓏,兩碗水都能端平。”
果然,下一秒,顧寒舟還算和善的臉瞬間沉下去,“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顧寒舟是江城的王,誰人不給他面子?卑躬屈膝,想要換得他多看一眼的,也大有人在。
而沈雨嫣,一個不中用的便宜妹妹,竟然敢直面嘲諷揶揄他,豈不是在太歲頭上土?
不在乎,不計較后果,只想惡心他,“不清楚的人是你。”
覺得眼底有些發熱,心被針扎似的疼,“腳踏兩條船,遲早會翻船。”
其實以顧寒舟的份地位,就算上再混,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嚴重后果。
唯一有影響的,恐怕就是這條小船。
沒辦法改變這種現實,只能在上逞強。
不等顧寒舟繼續說些什麼,轉推開門離開,眼淚跟著落下來。
顧寒舟沒有阻止。
慘白的月傾瀉而下,眼前卻逐漸模糊不清。
所以,顧寒舟說有話要說,究竟是要給說什麼呢?
只是怕在見到江靜怡后,絕離開,所以有意施展幾分,想將留住?
總不至于糊涂到這種地步!
腳步越來越快,回到房間,手就去扯頸上的項鏈。
還沒下狠手,忽然有些舍不得。
“怎麼說也是奢侈品,貴得很,扯壞了可惜。”
吸了吸鼻子,手繞到頸后將項鏈取下來,放進盒子,鎖進屜里。
肋一般的東西,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
第二天早上,沈紅梅敲開沈雨嫣的門,吃早餐。
“今天怎麼回事?睡到這個點還不起?這麼懶,哪個婆家會喜歡?”
沈紅梅里嘮叨,直接拉開窗簾,刺眼的線照得床上的沈雨嫣皺眉瞇眼。
昨晚想了很多,哭了很久,今早才會睡不醒。
沈紅梅還要念叨,一轉,看到紅腫的眼睛,嚇了一跳,“怎麼了?”
搖搖頭,了下眼,“熬夜看《泰坦尼克號》,哭的。”
沈雨嫣聽后撇撇,很是不屑,“那種片子,也就你們這些沒經歷過婚姻磋磨的年輕孩看了會哭。其實男人比人現實多了,哪有那麼多為舍生忘死的橋段?”
沈雨嫣沉默,掀開被子收拾自己。
沈紅梅見這副樣子,心里不安,忍不住又以過來人的份教育。
“雨嫣,你現在,就好好準備嫁進林家,可千萬別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記住,只有錢和地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沈雨嫣將長袖套過脖子,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媽,我知道了。”
沈紅梅點頭,“林總人不錯,你嫁給他,遲早也會上他。”
見母親越扯越遠,直接將人推出門外,“砰”的一聲關上門。
靠在門上,仰頭著天花板。
確實,應該現實點,只要為將來的人生努力鋪路就夠了,什麼,什麼,通通都得靠邊站,擾心神的東西,想都不該想。
餐廳里。
顧正雄和顧寒舟已經坐到桌上,傭人為他們遞上餐,端上早餐。
“爸,哥。”打了聲招呼,隨沈紅梅坐到一邊。
顧正雄將一勺粥放進里,抬眸掃一眼,“現在架子大了,吃個早餐,還要長輩來等你。”
原本就靜謐的餐廳,因他這句話,更顯得抑。
沈雨嫣一頓,眼神看向顧寒舟,見他只是安靜地用湯匙攪拌熱咖啡,水汽蒸騰而上,蓋住他眉眼。
“抱歉,爸爸。”
沈紅梅也趕打圓場,“正雄,你多擔待,昨晚雨嫣是在忙寒舟代的事,睡得晚了些。是吧,寒舟?”
想著,昨天顧寒舟還給雨嫣送藥,應該還是有人味的,現在借繼子的名頭,給雨嫣找個臺階下,顧寒舟應該不會有意見。
沈雨嫣搭在膝蓋上的一只手住,眼神看向母親,心里歇斯底里。
好一個會給挖坑的媽。
“是。”顧寒舟隨意應了一聲。
沈雨嫣僵住,隨后不聲吃起早餐。
顧正雄皺起眉頭,神不悅,“一個助理,什麼事需要加班到半夜?”
“杜若云一走,留下一堆爛攤子,總有些細枝末節要人收拾。”
提到杜若云,顧正雄便不問了。
這個名字對顧家而言,是十足的恥辱,提起來就晦氣。
顧正雄咳嗽一聲,轉移話題,“你說的那個江靜怡,什麼時候回國?到時候帶回來我看看。”
沈雨嫣心一跳,抬頭看向顧寒舟。
男人面不改,“還有幾天,國的一些事還沒辦妥。”
沈雨嫣心跳了幾拍。
明明江靜怡已經回國,還住進了顧寒舟安排好的別墅,他卻說人還在國外,什麼原因,一目了然。
顧寒舟不想被顧正雄立馬安排結婚,他想要繼續維持眼前的平衡,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江靜怡這個白月他要,沈雨嫣這個替代品,他也要。
覺得心里堵得難,急著想要發泄。
“不對吧?”放下筷子,“昨天我好像在街上,看到了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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