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酒館裏人不多。
應緒凜進了門,老板絡地跟他打招呼,指了指那邊歌手駐場的臺子,“人在那邊哦。”
應緒凜轉頭走了過去。
著隨意卻氣質雅致的年輕人坐在椅子上,隨手地撥弄著手裏的一把吉他,手指淡淡地掃了下,就發出聽的曲調。
應緒凜走到徐婧意邊,低頭看著,聽彈完了悠揚的一曲,淡淡問,“我過來聽你彈琴嗎。”
看著他臉帶了一些疲倦,徐婧意關懷地問,“緒凜,你去了T國一趟,伯父有消息嗎?”
應緒凜搖了搖頭。
他去那邊查證了一番,應父乘坐的船確實出了事,隨行的人也有人當場喪生,幸存的人講述了過程,應父確實傷落水。
在海上失蹤,其實大概率就是骨無存了,能找到的希都很渺茫。
應緒凜用了一些關係,在附近來回搜索,無果,那邊太混,他也預到國這邊家裏和公司要變天,不能多留,派了得力的人在那邊後就趕了回來。
雖然應父作為父親不算稱職,應緒凜對他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得知一個好好的人突然就這麽沒了,他心裏多還是有些的。
好歹把找到,帶回國,土為安。
他心又不是那麽好了,徐婧意說著,“緒凜,我知道我這個時候說這些有點不合時宜,但是,我也是死裏逃生過的,現在知道伯父又出事,生命實在太脆弱了,也許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也許明天的太就看不到了——”
放下手裏的吉他,站起,麵對著他,很誠懇地說,“其實之前你把我救出來,周圍的人都撮合我們,要我們訂婚,我都當是玩笑,我知道其實從前我們更多的是同學,同事。但是這兩天我突然有點害怕。”
握著他手腕,“緒凜,我不知道未來還剩多,會發生什麽,但是我想了一下,生命哪怕短暫,但是隻要不留憾就沒什麽可怕的。我唯一不想留的憾,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們結婚好不好。”
看到應緒凜眉宇細微的凝了下,知道在應父剛出事這個時候不該說這些,但是忍不住了,也等不了了,握他的手腕。
“緒凜,在我被關在那個地下實驗室裏,被迫做著那些我深為不恥的實驗,我心裏想的最多的人就是你,我怕我讓你失,可更怕再見不到你,我其實真的早就想過自殺算了,但是我還是想你,想回到你邊……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活下去的力,緒凜,我不能離開你。我們結婚好不好。”
應緒凜抬頭,了下的頭發。
徐婧意察覺到他的意圖,用力地摟他的腰,“緒凜,我不要婚禮,我隻是想要一個在這種時候陪伴在你邊的份。我們注冊就好。反正我們的朋友都知道我們在一起的事了。伯父出了事,你家裏肯定要掀起風浪的,緒凜,有家庭,對你來說一定是有益的是不是。”
緒太激,開始克製不住地抖起來。
應緒凜抬手拍了拍的背,低頭看著,圈著他腰的手腕,潔的皮上有數道割裂過又愈合的疤痕。
他在那一時之間沒有,臺下突然有幾個人衝過來,拉開了禮花炮,歡呼著。
老板更是拿了支香檳過來,搖晃著打開蓋子,香檳噴湧出來,老板很高興地當場宣布,“恭喜我的好朋友被求婚功!”
現場有一些零散的客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鼓掌給予祝福,雖然場子裏人不太多,但是氣氛已經很熱烈。
阮就在門口,看到了應緒凜被求婚。
徐婧意靠在他前,很幸福地把他當可以依靠的港灣。
蠻好……
阮查看過了徐婧意的資料,也看了發布的那些論文。
好彩,好有才華的人,難怪能和應緒凜進國際最頂尖的學府,兩個人都是極為難得的天才頭腦。
很配。
真的很配……
應緒凜扶著徐婧意的肩膀,覺到緒的洶湧,正在接心理治療,之前兩年多的圈,讓出了很大的心裏問題,需要盡可能保持平靜。
他按著肩膀,“婧意,這件事我們……”
他正說,忽然覺到了什麽,側頭看著門口的方向。
穿著工作套的人簡練斯文,打扮得其實不夠亮眼,甚至太過中規中矩而略顯無趣。
但是他挪不開視線般看著那雙眼睛,在燈下仿佛蒙了一層瑩亮水汽的眼睛。
隔著從門口到舞臺的距離,好像隻是很短的時間,他們卻都想起了很多過往。
也是隔著那段距離,阮知道真的結束了。
他是別人的了。
而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該分開了,該徹底地割舍了。
隻是時間像是壞了的鍾表,不知道是快還是慢。
對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恍惚間覺得是過去了好久,周圍早已滄海桑田。
阮是竭力克製著不讓自己流出不該有的緒的,沒再看臺上的人,收回視線,轉迅速地走了。
一口氣走到外麵去,後似乎有腳步聲匆匆過來,沒停留,很快地上了車,極速離去。
連著跑了一個下午,提前把別的幾件事都辦完了,結束後天暗了,開車回家。
到了樓下,正要上去,就看到不遠走過來一個影。
來人緒不太好,走到跟前,他氣勢太盛,阮連著往後退了兩步。
不知道他還來幹什麽,阮當他跟默許了,徐婧意那時候在酒館裏對他提出要結婚的要求。
恭喜是違心的,一句話也不想說。
應緒凜卻是忽然手說,“平安符還給我。”
想否認,他就說,“我查監控找了,掉在公司停車場,被你撿走了。”
阮不知道公司監控有沒有功能強大到那麽點的紙掉地上都能看清楚,也沒否認了,說,“我扔了……”
應緒凜忽然就慍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