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了跺腳,上的酸也緩解了些,仰頭看著前面曲折的山路,月照亮山路,好像又回到了裕頰山。
不同的是,可以悠閑的去山頂看風景,也有人陪著,第二天不用早起,更沒有堆的農活。
心很好,聲音也清越不:“好了,走吧。”
赫崢頭一回夜里閑著沒事來爬山,山野寂靜,除了他們,連個鬼影都沒。
他轉頭看了眼云映,顯然興致,甚至低頭給自己礙事的擺打了個結,一邊走一邊道:“這座山沒有裕頰山高。”
赫崢道:“怎麼,你還很憾嗎。”
他看了眼纖細的手腳,道:“再高點你得爬到明天早上。”
云映很不服氣,認真道:“你是在小看我嗎,我是在山里長大的,雖然家住在山腳,但我常常一個人上山。”
赫崢隨口問:“上山干嘛?”
前路不太好走,路旁常有枝椏出,云映以前上山時會習慣的用刀把這些枝椏砍掉,但現在沒有刀,就只能抬手去擋。
還沒等到,比高出一截的赫崢便自然而然的先一步擋開了這些枝椏,還同換了個位置,讓走在好走的那一邊。
云映默默收回手,低頭沒有出聲。
赫崢見不回答,又不滿意了,他道:“喂?”
云映踩過枯枝,同他一一細數:“家里有十幾棵果樹在半山腰,我要摘果子,看果樹。除了這個,還要砍柴,砍豬草和鵝草……”
怕赫崢聽不懂,又解釋道:“鵝草就是黃竹草,不是你們藥鋪子里的小鵝草,因為家里大鵝喜歡吃,所以我一般都把黃竹草鵝草。”
解釋完繼續道:“當然如果有小鵝草我也會挖,藥材去鎮里賣錢,還有些值錢的野菜。阮喬喜歡薺菜包子,娘親喜歡吃冬筍和茱萸葉,父親喜歡香椿芽,香椿芽不太好弄,因為我不會爬樹,不過我可以帶個網兜……”
赫崢蹙著眉打斷:“那你喜歡什麼?”
云映思索片刻,沒什麼特別喜歡的,就算有,是個懶人,一想到要費勁摘它們就不想喜歡了,道:“他們喜歡的我都能吃點兒,我不挑。”
赫崢停住腳步,他垂眸看著云映,黑夜模糊了那張姣好的面龐,他以前沒有刻意去了解過云映的過去,因為他們之間毫無,連脾都不一定互相了解更別說過去了。
云映也跟著停下下來,問:“怎麼了?”
赫崢的話非常直白,他道:“你這是當兒還是當丫鬟?”
云映肯定道:“當兒。”
“這是我自愿的,不去的話他們不會罵我,只是去了他們會很開心,我想讓他們開心。”
云映說完就拉著他繼續走,并且顯然沒有被這番話影響心,催促道:“快點走。”
赫崢走的半點不費勁,路過些云映不好過的坑洼時,他甚至還能一只手抱著過去。
就這樣又走了一柱香,云映看了眼臉不紅心不跳的赫崢,腳步慢了下來。
拉住他的袖,睜著雙瀲滟的眼睛仰頭看他,輕聲道:“好累。”
赫崢不理,云映也不繼續說話,就這樣拉著他的袖不松手。
半晌,赫崢在沉默中率先開口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麻煩。”
云映反正被他說慣了,半點沒把這句話放心里,輕聲重復道:“真的累了。”
暗中,云映瞧不清楚他的神,但能想象出來,他肯定又是那副蹙眉不悅的模樣,但沒關系。
片刻后,赫崢妥協,他走到一塊石頭前,緩緩道:“上來吧。”
云映毫不意外,踩上石頭,然后攀上他的脖頸,赫崢就這樣把背了起來。
云映晃著小,借著月看他的側臉。
看的不算特別清楚,但云映記得他的樣子,所以知道如果仔細看的話,他跟寧遇是有很大不同的。
寧遇的鼻梁側有一顆淺淡的痣,在那張蒼白俊的臉龐上,顯得溫潤又斯文。
赫崢沒有,他的也比寧遇薄一些,眼皮雙且窄,瞳仁漆黑,顯得寡冷,但他的眼尾又比寧遇上揚幾分,中和了他這張臉與生俱來的疏離。
其實一點也不累,的力比京城子要好得多,別說是這一小截路,就算是走到山頂,也不會累的走不。
但那會突然反應過來,其實不用自己走。
前十幾年累習慣了,現在不想那麼累。
赫崢背著比兩個人一起走時要快的多,他很跟說話,大部分都是云映有一句沒一句的,想起什麼說什麼。
很快,赫崢就帶著走到了山頂。
赫崢放下,云映就這樣朝前走了兩步,腳下是層腳踝高的野草,從山頂仰頭再去看月亮,讓覺得好像手就能到。
月明千里,萬籟俱寂,只有耳邊的風聲。
從這里能看見在暗中的巍峨皇城,驚鷺江畔連綿的燈火尚未熄滅,甚至能準確的辨認出國公府的方向。
晚風微涼,山頂沒有那枝椏的樹木,閉上眼睛,風掠過樹梢沙沙作響,鼻尖是青草香,好像又回到了那座大山。
但一點也不累。
云映睜開眼睛,拉著赫崢往前走了幾步,挑了個平坦干凈的地方坐那,道:“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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