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北國之行十公主不是個強忍委屈的人，痛痛快快的說了一番話，也飲了半壺酒，因怕醉了，便錦繡給哄停了。

四個孩子玩的樂不思蜀，就連還走不了幾步路的初兕，也在母懷裡手舞足蹈，給他那幾個哥哥姐姐喝彩呢。

十公主手裡的酒杯人換了酸梅湯，不滿道：「還沒到夏日，喝酸梅湯有個什麼趣兒？」

「那給公主換了桂花釀吧？」流星道，桂花釀雖有些酒味，卻也算不上是酒，說是糖水還比較恰當。

十公主眼眸一亮，連連點頭。

「妹妹給蠻兒挑的這幾個丫鬟倒是瞧著都不錯，我也想給雅兒再幾個，你可把牙婆介紹給我？」薑長婉打量著司茶和司畫，對宋稚道。

「這兩個都是家生子，不是外頭買的。」宋稚說。

薑長婉垂下眸子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也管孃家要了幾回人，實在不好意思再開口了，府裡的下人又都是婆婆採買回來的，我又不大信得過。」

「雅兒畢竟是的孫，想來也不會對不利。」宋稚安道。

「可雅兒如今住在我的院子裡，若是選了個旁人的耳目進來，豈不是自尋煩惱？」薑長婉與宋稚人自從當了母親之後，擔心憂愁的次數比之從前更多了。

「呀！」不遠蠻兒正和雅兒追逐玩鬧，蠻兒忽一個跟頭跌倒了，司茶和司畫忙撲了過去，宋稚連忙起，連著薑長婉和十公主也是一驚，朝蠻兒那邊匆匆忙忙的走了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宋稚提著擺走得極快，踩到一塊不穩的石頭險些摔倒，幸好自己穩住了，流星嚇了一跳，忙過去攙宋稚，卻不想宋稚站穩了，卻順著一個小坡了下去，被錦繡和若泉給扶了起來。

蠻兒已經菱角抱在懷中，菱角用手著的小，檢查是否有損傷之。見宋稚到了眼前，菱角一邊著蠻兒的手臂，一邊道：「王妃，公主沒傷著。」

「怎麼回事？蠻兒近來總是摔跤，在府裡的平臺磚地上總摔，我瞧這草地，石塊也早早下人清除了，怎麼也這般容易摔倒？」宋稚憂心道。

「聽王妃你這樣說，若是蠻兒時常摔倒，你倒是要請個大夫好好瞧瞧了。」十公主半蹲下來，摘掉寶兒上的一些草葉，對宋稚道。

宋稚聞言蹙了蹙眉，擔憂的了蠻兒的腦袋。

一回到王府，宋稚便請了吳大夫來，吳大夫用個小鎚子在蠻兒上敲敲打打，又蠻兒蹦蹦跳跳。蠻兒在房裡隻小跑了幾步，一下便摔倒了，幸好是摔在了毯上。

司茶司畫還有流星逐月爭著去抱，四個人的腦袋重重的磕在了一起，瞬間就起了一個大包，最後還是宋稚流司茶去廚房取幾個蛋來給敷一敷，順便將蠻兒給司畫帶了出去。

「嘖。」吳大夫搖了搖頭，一臉愁道：「王妃，我瞧著公主這癥狀不像是病，倒有些像老王妃的子。」

「婆母？」宋稚見吳大夫這般神，已知事不妙。

「旁人都以為老王妃喜靜不喜，其實隻是因為一便很容易傷，也是這般，似乎總也找不準的平衡。」吳大夫緩緩道來。

「的平衡？」宋稚有些不大理解，皺起了眉頭。

吳大夫便解釋道：「酒醉之人走路容易搖搖晃晃，甚至於摔倒。公主的癥狀雖比不上醉酒之人誇張，但到底與常人不同。」

「可能醫治？」宋稚著急的問。

吳大夫稍移開了目，宋稚心裡一沉，隻見他沉片刻後，開口道：「王妃若指的是藥食補一類，大多是無用的，不過，另有一法子，或許可以，但也不能保證痊癒。」

「什麼辦法？」宋稚追問。

吳大夫看著，說出兩個字來，「習武。」

「習，習武？」宋稚疑的重複了一遍，似乎有些不大信服。

吳大夫點了點頭，「習武自有強壯筋骨之效，且習武之人對自己的掌控力極強，我想，這習武或許能解公主之困。隻是手腳壯，在所難免，不知王妃是否介意？當初我也與老王妃說過此法，斟酌再三，並沒採納。」

宋稚蹙眉道：「公主愈長大，這癥狀可會愈發嚴重？」

「倒也不會，隻是人長大了，子便更加笨重了。公主又是個好的子，跑跑跳跳時的損傷總會比旁人多些。不過也無妨，反正在家有丫鬟看著，出門又坐轎，小心些就是了。」

吳大夫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脈枕，一邊道，「王妃也不必給公主熬什麼骨頭湯，於這個無用的。」

「我與王爺商議一下，還是蠻兒習武好些。」宋稚似下了決心一半，忽然道。

吳大夫微微一愣，笑道：「王妃不怕公主日後長大埋怨您？」

「自然也要與蠻兒商量的。」宋稚說的一本正經，吳大夫有些想笑，但仔細想想又覺得說的沒錯，難不因為孩子年紀小，就不做主自己的事兒了？

沈白焰晚上回來之後，宋稚便將這件事告訴了他，沈白焰默了片刻，道：「菱角先在自家院子裡慢慢的教吧？」

宋稚高興的拍了一下手，道：「你怎麼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沈白焰擰了一下的臉頰，道：「夫妻本就同心。」

宋稚笑著輕哼了一下，人傳晚膳。自己早就吃過了，故而隻托腮看著沈白焰吃。

沈白焰吃飯一貫不不慢，一粒蝦仁一小口飯，一勺湯一小口飯，吃到一半時，沈白焰忽道：「冒籍君邀你我二人去北國。」

宋稚直起子來，驚訝道：「冒籍君？我們倆？」沈白焰點了點頭。

「去做什麼？」宋稚不解的問，心裡覺得有些異樣。

「說是有些邊境貿易之事，想讓我實地瞧瞧。」沈白焰擱下碗筷，道。

「北國的貿易之事合該去問趙辭將軍，為何問你？」宋稚想到西境的貿易之事，一貫是由宋令管製的，便順理章以為北境也是如此。

可沈白焰卻搖了搖頭，道：「趙辭將軍一向不主張粟朝與北國互市，他使絆子還來不及，怎會支援？」

「可我記得咱們在與北國相之境，不是設有榷場嗎？朝廷也派了榷場員駐守啊。」宋稚更是不解了。

沈白焰忽笑了笑，對宋稚道，「若是朝廷派了個什麼兒到西境，雖說明麵上是朝廷派來的人，但實際上這西境做主的人，是誰？」

『自然是父親。』宋稚心道，也明白了沈白焰之意。

「非去北國不可嗎？」宋稚問道，雖說那冒籍君與沈白焰像是相的樣子，可到底是到了別人的地界，總覺得像是請君甕。

「冒籍君的邀請先到了太後和皇上哪兒，然後纔到我這。我還沒答應呢。太後和皇上先替我應下了，現下是不想去，也得去了。」沈白焰嘲諷一笑，又對宋稚投去寬一瞥，道：「你別怕，便是要去，你也不必去的。」

「你若要去我也要去。」宋稚斬釘截鐵的說，「帶個眷在邊，能多好些由頭。比如，你可把餘心樓的暗衛裝是我的丫鬟，這樣也好不人生疑。」

沈白焰微微笑著，道：「夫人好計謀。」

宋稚聽出他與語氣裡調笑的意味，既惱又認真道：「人家跟你說正經事，你偏偏要取笑於我。」

沈白焰收斂了神，認真道：「邊境互市的確是一件與兩國都有好的事。西境與我們不平多年，可榷場卻也開得比北境要繁茂些。除開趙辭將軍個人的喜惡不論，咱們與北國的來往的確不多，就是去上這一趟也無妨。」

「可會有什麼危險？」宋稚最在意的便是這個。

「你若擔心冒籍君騙我們到北國，然後下黑手，這不大可能。他不會，也不屑做這樣的事。可北國與粟朝沒什麼不同，朝中勢力同樣盤錯節，其中不乏有希兩國戰，或是想讓冒籍君與粟朝惡之人，倒是有可能會對我們下手。」沈白焰握著宋稚的手，一點點的分析給聽。

宋稚想了片刻，道：「若是早早做好了防範，倒也不怎麼怕的。」

沈白焰看這細細思忖的樣子著實可，忍不住又了一把，道：「待北邊的積雪再融一些，也就是初夏時節，是出發去北國的最好時機。你若要跟著我去，現下就得多備些寒的了。」

宋稚連連點頭，卻又遲疑了，道：「府裡如今三個孩子，我一走，他們可怎麼辦呢？」

沈白焰端詳了一會宋稚糾結的臉，才開口道：「我回來之前去見了林老太爺，問他能否將孩子養在膝下幾個月。」

「你早就打算帶我同去了？」宋稚驚訝的說，「為什麼？」

沈白焰緩緩的笑開了，笑意如春風融雪，道：「聽說北國皇城四季雪封，到都是冰淩雪花，風極，我想與你同去看看。再者，有我在，你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