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醫院,趙桂芝撞在牆上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頭破流罷了。
護士聞訊趕來將趙桂芝帶到診室里包紮止,原本吵鬧的場面隨著趙桂芝離去,忽然就變得安靜下來。
雲薇暖渾抖著,看著陳清河。
「陳清河我告訴你,但凡讓我查到你媽的死與明明有關係,我第一個就收拾!」
聽到這話,陳清河抬起頭來,眼中滿是哀求。
「夫人,我媽雖然做作,但是人真的不壞,沒那麼多壞心眼,就是生氣我平日里偏袒明明,這才……這才做出這種糊塗事,但真的罪不至死啊。」
隨著柳明明的死,陳清河覺得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了。
他已經失去了妻子,或許也要失去兒,他不能再失去母親了。
若們都走了,那讓他該怎麼辦?
「你媽沒壞心眼?就沖將明明騙到那種地方,就是個畜生!」
雲薇暖冷笑說道:「我不是嚇唬你,我就是給你打個招呼,明明的事我不會罷手的,每一個傷害明明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的,每一個包庇兇手的人,我也不會放過的!」
說這番話時,雲薇暖掃過厲嘯寒的臉,眼神那麼冰冷。
眾人一是無話,也沒人敢說話。
他們知道雲薇暖這話說認真的,他們也知道雲薇暖為了柳明明,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直到醫生從搶救室出來。
不等醫生摘下口罩,雲薇暖已經第一個衝上去:「醫生,孩子怎麼樣了?」
醫生眉頭皺說道:「新生兒嚴重缺氧,況比較嚴重,雖然現在已經恢復了心跳,但因為缺氧時間過長,後續的問題很多。」
「那就是說,孩子現在活了?」
陳清河抖著聲音說道。
醫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確切來說,只是說新生兒有心跳,但這也是在各種儀加持的前提下才有心跳,甚至,現在還不能自主呼吸。」
也就是說,儀一旦扯掉,這個剛剛失去母親的嬰,就會心跳停止,就會死亡,就會與的媽媽一起去天堂。
「救,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救,不管花多錢,只要有一希,都不能放棄!」
雲薇暖啞聲說道。
不能讓柳明明死不瞑目,不能讓在天上看著自己的兒也跟著一起走。
醫生點頭,他拿出幾張紙讓陳清河簽字后,轉再次進了搶救室。
「清河啊。」
後傳來趙桂芝的聲音。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趙桂芝頭上裹著紗布,臉上的跡也清理乾淨了,站在那裡,顯然已經將醫生的話都聽了個清楚。
「你過來,媽媽與你說幾句話。」
極為忌憚的看了雲薇暖一眼,趙桂芝這才沖陳清河揮了揮手,示意他過去。
陳清河過去,只見趙桂芝拉著他的胳膊,將他帶到僻靜的地方。
「你有事就說吧,我得守在門口,萬一醫生找我呢。」
陳清河像是忽然就變老了,他神憔悴眼眶通紅,聲音沙啞不堪。
「剛才醫生的話我聽明白了,那孩子,就算活著也是個問題,缺氧啊,這將來這塊兒豈不是……」
趙桂芝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低聲說道:「我剛才問過護士了,說這孩子要是缺氧嚴重,就是腦癱兒,一輩子都生活不能自理,一輩子都得拖累你。」
「媽,你這是什麼話!那是我兒,不管什麼樣,我都不會放棄的!」
陳清河哽咽說道:「你讓我怎麼放棄我與明明的孩子?我沒照顧好明明,這才讓走了,現在我要是放棄了孩子,你說,我還有什麼臉去面對明明?」
「是,這孩子要是個好的,那我們肯定盡心儘力養,可現在的問題是這孩子不行了,你還不到三十,總還要再結婚吧?哦,你帶個腦癱,誰願意嫁給你?」
趙桂芝做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道:「媽是為你好,媽得為你將來考慮不是?柳明明死了,我也難過,但你也不能因此就惦記一輩子不是?」
陳清河用震驚與失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
「媽,明明今天才走的,離世都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你就開始張羅著讓我重娶了嗎?你,你就不怕明明在天有靈聽到這些話嗎?」
趙桂芝有些心虛,但還是說道:「都說了,我這是為你好,再者說了,那是個兒,就算你養大了,那也是要嫁到別人家的,與其拖累你一輩子,倒不如現在就……」
說到這裡,趙桂芝停頓片刻,看著陳清河,說道:「你條件這麼好,將來再找個人,不比那柳明明漂亮?過兩年再生個兒子,媽就心滿意足了。」
陳清河別過臉,不想再多看一眼母親那張滿是算計的臉。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雲薇暖對母親的憎恨是有道理的,是啊,這種人怎麼會是他的母親呢?
「我可以告訴你,哪怕孩子最終是腦癱我也不在乎,只要還活著,我就一輩子不娶,一輩子照顧,我們父二人相依為命過一輩子,等我照顧不了的那天,我帶著一起去找媽媽,行嗎?」
陳清河痛聲說道:「你放心,我保證不麻煩你,我保證不會給你增加半點負擔。」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呢?這樣冷無的人,怎麼會是生他養他的媽媽呢?
「你糊塗!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是擔心你給我添麻煩嗎?我還不是為了陳家著想?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我是你媽,我怎麼能害你呢?」
趙桂芝忍不住拔高了聲音,指著陳清河怒聲斥責。
「我告訴你,如果下次醫生再出來,你就告訴醫生,說放棄治療,你讓那孩子陪著媽媽一起走,們母倆路上也有個伴兒,這不是更好嗎?」
原本已經轉離去的陳清河聽到趙桂芝這番話,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我問你,明明的死,真像你所說的那樣嗎?你是不是撒謊了?」
面對這質問,趙桂芝忽然就慌了。
但想起江莞的囑託,很快就鎮定下來。
「我是你媽,我怎麼會騙你呢?再說了,我一個老太太,我能對自己兒媳婦做什麼?你們不是也在查嗎?你們只管查,只要查出我有罪,我都認了!」
看到母親這堅定的眼神,陳清河閉眼,轉重新回到搶救室門口。
雲薇暖死死盯著陳清河的臉:「你要是敢放棄明明的孩子,我就殺了你!我讓你去黃泉路上給明明作伴!」
「放心吧,我不會放棄我的兒。」
陳清河無力靠在牆上,閉上眼遮住眼底的萬般痛苦。
人生為什麼這麼痛苦呢?為什麼上天待他這麼不公呢?
「那個什麼,嫂子,柳明明的父母來了,已經上電梯了。」
厲江寒快步走過來,對雲薇暖說道。
聽到柳明明的父母趕來,雲薇暖更覺得愧疚,更覺得無面對。
強忍著悲痛說道:「走,我親自去接他們。」
「暖暖,我陪你……」厲嘯寒上前,想要扶住搖搖墜的雲薇暖,卻被一把甩開。
雲薇暖沒有看厲嘯寒一眼,冷聲說道:「你別我,我現在不想與你說話。」
頓了頓,又說道:「起碼在江莞徹底洗清楚嫌疑之前,我不想與你說話,你既然想包庇江莞,那咱們最好就劃清楚界限。」
柳明明的父母已經年過六旬,他們得知兒死亡的噩耗時,二老當場就暈了過去。
緩過來之後,這才在親戚的陪伴下前來,想送兒最後一程。
二老一出電梯,雲薇暖就看到柳父花白的頭髮,巍巍的步伐。
只了聲「叔叔」,就哽咽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明,……」
柳母上前拍了拍雲薇暖的手,安道:「好孩子,你別自責,我們不怪你,這是明明的命,生孩子這種事,誰說得清楚呢?」
柳母倒是看得開,因為姐姐當年就是生孩子時難產去世的,親眼看著姐姐大出離開,大人與孩子,一個都沒保住。
到了兒這裡,雖然痛到心碎,可卻也沒有怨天尤人,這就是命,是不是?
「我聽說,孩子還在搶救,我,我能不能去看看孩子?」
柳父看著雲薇暖問道,他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連脊樑似乎都彎曲了。
「爸,媽。」
陳清河跌跌撞撞走過來,在距離柳父柳母幾步之遙的距離站定,然後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爸媽,對不起,我沒照顧好明明,我沒有保護好,我辜負了當初娶明明時的承諾。」
看到陳清河,柳父柳母的眼淚再次滾落。
柳母險些哭到昏厥,反倒是柳父,強忍著悲痛說道:「是,你沒照顧好明明,你確實讓我們失了,清河啊,我們當初將明明給你,不是讓送死的。」
「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兒命不好,這怎麼能怪我兒子?是自己不爭氣的。」
趙桂芝聽到柳父這話,當場就衝過來怒聲說道。
柳父盯著趙桂芝的臉咬牙說道:「是,我兒是不爭氣,就應該強勢些,就應該厲害些,就該將你這個惡婆婆收拾得服服帖帖,讓你沒膽子欺負!」
「我恨吶,恨我當初給兒說,要尊重長輩,不要與長輩計較那些小事,所以我兒才一次次對你妥協忍讓,最終,是你讓我兒丟了命,我真真是恨不得殺了你,讓你去地下給我兒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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