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方面覺得憂慮,是這樣嗎?他真的可以嗎?
另一方面又覺得底氣足了不,你看,我的老師都這麼想,認為我應該過得輕松一點。
這大概是一個契機,他暗暗想。
“篤篤——”
辦公室門被敲響,他轉頭看過去,見到是唐秋燕,就出一淡淡的微笑,溫和的問:“請問有什麼事麼?”
“沒什麼,就是……梁醫生,我這就出院回去了,多謝你和周主任他們這幾天的關照。”唐秋燕笑著道。
本來想說改天請他們吃點心,可想了想,還是沒說。
梁槐景起送出去,再次重復上午查房時跟說過的話:“回去記得按時吃藥,半個月后記得來門診復查一次、尿電解質,剛開始會頻繁點,后面會慢慢延長隨訪期的,就不用經常來醫院了。”
唐秋燕連連道謝,請他留步,梁槐景也沒堅持,笑著說了聲改天見,就轉去病房了。
等電梯的時候,唐秋燕聽到兩個也是要下樓的護士議論,說梁醫生要去跳芭蕾舞了,頓時有點驚訝,真沒想到啊,梁醫生這麼多才多藝。
剛出院,蔣思淮自然不會讓今天就去上班,只是回家以后覺得沒什麼事,就出門去了店里。
到店的時候只見到葉沛澤一個人在前店打包面包,連忙去幫忙,跟葉沛澤聊了,才知道蔣思淮沒找到臨時工,是讓隔壁的娜娜來幫忙的。
聊了沒多久,蔣思淮出來了,時間是下午五點左右,今天最后一批面包出爐。
葉沛澤連忙過去幫忙,擺手示意去休息。
“那就辛苦你啦。”蔣思淮把位置讓給他,然后一邊看他往貨架上補面包一邊跟唐秋燕聊天。
聊了幾句在醫院遇到的事,說主任大查房那天,“一群白大褂涌進來,圍住我,主任一邊皺著眉頭問這個是什麼問題,確診了嗎,一邊嘩啦嘩啦翻檢查單,梁醫生就在旁邊背我的檢查結果,好家伙,一點磕絆都不打的。”
好奇的問蔣思淮:“梁醫生是提前知道主任要問這些問題的嗎,不然怎麼背得那麼?”
要是以前,不知道蔣思淮以前是學醫的,或者沒住過院,也不會問這個,但現在不同了,賊好奇,又不好意思問梁槐景本人,就只好問蔣思淮了。
蔣思淮也是閑的,見一時沒什麼客人,就跟仔細解釋道:“這是主任大查房,基本上每個病人主任都要問一下的,病人住院的時候就有個院的初步診斷,管床醫生收了病人,一通檢查做下來,就是為了驗證符不符合這個初步診斷,不是的話要改哪個,而且待一段時間就會知道主任的風格是什麼樣的,大概知道主任會問什麼問題。”
“有些問題,你剛住院那天主管醫生問過了,改天大查房主任第一次見到你,又問一遍,一個是關心你的病,另一個是看看管床醫生有沒有問信息,有的病人他之前摔過跤,但是覺得沒必要說,或者忘了,就沒告訴管床醫生,等主任問,他又說了,這就要修改病歷,還要考慮一下增加的這個信息會不會影響對他病的診斷。”
“至于把你的檢查結果記得很清楚這個,他不是提前知道主任要查你所以提前背,是他對他管的每一個病人,哪個指標有異常他都記得一清二楚,所以主任一問,他就可以張口就回答,不用想的。”
能讓他們提前背的那種,教學查房,不主任大查房,蔣思淮腹誹,又被死去的回憶攻擊了一次。
因為分泌的那一個月,有兩次教學查房,還都是梁槐景帶的,歸他帶,還是獨苗,于是就避無可避的了那個要匯報病史的人。
全靠死記背,還匯報得磕磕絆絆,這也被梁槐景作為認定毫無臨床思維的證據之一。
因為他覺得從院癥見到現病史,再到既往史,都是有因果關系的,病歷里面診斷都明確了,按照這個診斷倒推都能推出這些容來,教學查房沒有拿疑難雜癥來查的,那個是病例討論的容。
所以只要記一些比較特殊的,比如這個病人特有的一些信息就可以,他不理解蔣思淮為什麼會背那麼久還背這個鳥樣。
蔣思淮就覺得,你簡直放屁!胡說八道!胡言語!老師都說了,沒人照書病的,倒推什麼倒推!
“梁醫生可真厲害。”唐秋燕夸了一句。
蔣思淮忍不住撇了一下。
接著就聽繼續說:“不止記好,還多才多藝,會跳芭蕾舞呢。”
蔣思淮一愣:“……啊?芭蕾?”
“我從醫院回來的時候,聽一起等電梯的護士說的。”
蔣思淮覺得非常驚訝,好家伙,梁槐景還會跳芭蕾?看不出來啊。
傍晚下班,梁槐景開車路過蔣思淮的店,發現店還沒打烊,燈過玻璃窗照出來,外面的人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貨架上擺著的面包和蛋糕。
散發著又香甜的氣息,在冬夜里格外溫暖。
他靠邊停車,推門進到店里,聽到蔣思淮說了一句歡迎臨,便不由自主的笑起來。
蔣思淮抬起頭,見到進來的是他,忽然想到唐秋燕跟自己說他會跳芭蕾舞的事,忍不住噗一下笑出來,又立刻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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