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起離開,歲歲趴在床邊,烏黑的大眼睛盯著他父皇離開之後,一頭紮在沈婼棠的懷裏麵。
力道很輕,刻意避開了肚子。
“阿娘~”
沈婼棠輕輕抱住兒子,“怎的突然這麽撒了?”
“沒有,就是好喜歡阿娘,歲歲全世界最喜歡,最喜歡,最喜歡的就是阿娘了!”
沈婼棠輕輕拍著兩歲兒子的後背:“阿娘也是,最喜歡,最喜歡,最喜歡我們歲歲了。”
“有了妹妹也會最喜歡歲歲嗎?”
“當然,歲歲是阿娘的第一個孩子,是阿娘最喜歡的歲歲。”
歲歲臭屁的格簡直隨了玄澈,一聽他阿娘說最喜歡自己,比喜歡弟弟妹妹還要喜歡,小屁一扭一扭的,要是有尾的話,早就翹到天上去了。
流螢推門進來:“娘娘。”
“何事?”
“妃娘娘昨夜不知道因為什麽生氣,打死了一個侍和宮,死了的侍和宮剛才在花園最北邊的枯井裏麵被打掃的宮人們發現了,死狀很是淒慘。”
“而且....據妃娘娘宮裏伺候的人說,昨夜咒罵您和肚子裏麵的皇子不得好死。”
歲歲嚇得捂住耳朵,趴在沈婼棠的懷裏麵,沈婼棠摟著他輕輕拍了拍,剛準備說話,玄澈推門走進來:“那就腰斬吧。”
流螢轉:“陛下。”
“傳朕的旨意,妃辱罵皇貴妃,大不敬,賜腰斬,咒罵皇嗣,誅九族。”
井德明垂眸:“喏。”
流螢也跟著出去了。
“這麽快就回來了?”
玄澈抱過歲歲,歲歲趴在他父皇的懷裏麵。
天子神淡淡:“本就理一些小事,這流螢什麽都和你說,得好好調教調教。”
“別,畢竟現在後宮無主,很多事我也不會持,流螢在旁幫忙打點,我覺著很好。”
歲歲揪著玄澈腰間的玉佩,玄澈幹脆摘了下來,送給他:“也好,若是有什麽要求,盡管和朕說。”
“嗯。”
許是第二胎,反應沒有第一胎那麽嚴重。
沈婼棠從被診出脈來,不挑食,不失眠,每天吃得好,睡得好。
玄澈終於鬆了一口氣,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嘔——!”
“嘔——”
“快!快來人吶——!”
安福嚇跑著衝出去,“太醫!”
連好幾個暗衛都出了。
“派人守住翊坤宮,有人下毒了!”
溫道塵和玉吉一路被高大的暗衛提過來的,雙腳著地的瞬間,得跪了下來。
沈婼棠大著肚子,不方便行,井德明衝上前去。
“快,溫大人,這個時候,您就先別跪了!”
“快快快,快過來看看,陛下怎麽突然嘔吐不止。”
玄澈趴在一旁得痰盂跟前,嘔得臉青白,“去...把那碗粥,給朕....嘔.....端出去....嘔.....”
曹士錦慌忙從地上爬起來,端著燙手的粥碗往外麵跑。
溫道塵和玉吉爬著來到玄澈旁,手忙腳地診脈,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出什麽問題。
許多人都說,妙手丹青瀾公子有著世間難尋的芝蘭玉樹之姿,只可惜摳了點。 許多人都說,朝中二品大員,最年輕一輩的閣老連大人,擁有普天之下最干凈剔透的容顏,只可惜太摳了點。 只有方婉之知道,這兩個摳到骨子里的男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方婉之的爹說:你想辦法勾搭他,咱家今后能不能發達就全靠你了。 她看著那個站在不遠處,拿著根繩子認真溜貓的男子,只覺頭頂的鴨梨真格不是一般的大啊。
她是叛將之女,天下第一病秧子;他是少年神醫,亦是殘忍變態的活閻王。 世人眼中,她極弱,他極強。 這兩人和親?世人皆道:不出三日,她一定會被折磨至死! 穆妍笑容清淺:走自己的路,打彆人的臉,可謂人生樂事一件。 首席冷兵器設計師穿越成為叛將之女,父不慈,繼母不善,兄長病弱,各路牛鬼蛇神你方唱罷我登場,穆妍對此很淡定。妙筆之下,不是水墨丹青,而是殺人飲血的神兵利器,且看她素手翻雲,風華儘現,瀲灩無雙。 他是少年神醫,一朝生變,由佛入魔。世人懼他,憎他,咒他,罵他,他從不曾在意,直到那個女子出現……
聖旨賜婚虞幼蓮與江有朝時,京中所有人都覺得婚事雙方不搭。 一個是令國公府、簪纓世家千嬌萬寵長大的嬌嬌女,生得一副柔膚雪肌、眉眼如畫,叫人看了就想捧着哄着。 一個是寒門武舉出身,仗着軍功一躍成爲人上人的粗野將軍,曾一槍挑落敵軍數十,進京那日更是當街嚇哭兩歲稚兒。 江有朝本人也這樣認爲。 所以當令國公府遞來一張長長的嫁妝單子,上面列滿了各種珍奇寶物、時興首飾、綾羅綢緞的時候。 他也未置一辭。 只想着湊合將婚姻過下去,雙方相安無事便好。 直到春獵那日,那個紅脣雪膚,小臉如羊脂玉般瑩潤的嬌小姐,不小心撞進了他的懷裏。 江有朝大手一揮,將人穩穩接住。 對方盈盈拜謝,露出柔嫩細膩、不堪一握的脖頸,嬌矜又勾人。 江有朝狼狽鬆手。 ——在無人看到的角度裏,耳垂突然變得通紅。 * 京城衆人驚訝發現。 向來寡言冷語的江統領,婚後竟將自己明豔姝麗的妻子捧在了手心裏。 新婚第二日,他親自去金鑾殿前求了數箱羅綢錦緞,只爲小姑娘隨口說的一句牀榻太硌了; 生辰時放了滿城的孔明燈,只爲討她展顏一笑; 就連小姑娘鬧脾氣,也是他好聲好氣地哄着求着,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令國公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姑娘,婚後居然比婚前還舒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