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承不住一個人的重量,那只靈敏的猴兒到底沒能拿到銅板,重重的摔在地上。
圍觀的人立刻發出哄笑。
那猴兒不明所以,爬起來又開始翻跟頭。
江云騅走過去,冷冷地問“笑什麼?”
他慣冷著臉,平時就不怒自威,這下就更嚇人了。
眾人立刻灰溜溜的逃了。
那猴兒撿起銅板,獻寶似的拿給他,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滿是期盼,希被夸獎。
江云騅沒有接銅板,在猴兒額頭拍了一下“我不喜歡這個,以后別耍猴戲!”
他買來是要做事的,不是讓逗別人開心的。
江云騅想給猴兒請個先生,但那猴兒離了他就要鬧絕食,誰說也不聽,沒辦法,江云騅只能親自教。
他不是有耐心的人,猴兒要是做錯了事,他就直接用戒尺打。
方法雖然簡單暴,但非常有效。
不過十來日,那猴兒就不再不翻跟頭,還學會了用筷子吃飯。
又一次沐休,江云騅把猴兒帶回了家,要猴兒幫著打掃祠堂,猴兒倒是機靈,很快就領悟他的意思,吭哧吭哧的干起活來。
隨風回來看到這一幕很是驚訝“這是主子新買的小廝?”
這也太瘦弱了,而且瞧著還不大聰明的樣子。
江云騅被猴兒纏夠了,把教給隨風“好好看著,只要知道看家打掃祠堂就夠了。”
“是!”
隨風毫不猶豫的回答,江云騅頓了頓,又補充了句“是子。”
隨風頓時瞪圓了眼睛,看看猴兒又看看江云騅,腦子都是空的。
多年了,主子邊竟然還能出現個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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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接手,江云騅便又回了史臺。
湘南出了個無頭尸案,死的是當地縣的兒子,大理寺不出人手,江云騅就帶人走了一遭。
這次的兇手狡詐又猖獗,江云騅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把他緝拿歸案,自己也了傷。
傷在右肩,口子深的,皇帝給了嘉獎,又準了假讓他在家休養。
宮里派了馬車送他回家,家門口連個燈籠都沒點,照舊是漆黑一片,瞧著有些寂寥。
宮人要送他進去,被他拒絕了。
他早就習慣這樣的孤寂。
江云騅準備自己推門進去,然而門被抵住了,本推不。
隨風之前從來都不會上門栓的,瀚京治安很好,就算有賊也沒人敢到他頭上來。
江云騅皺眉,過了會兒才想起來府里現在多了只猴兒。
他用力拍了幾下門,門后卻安安靜靜,一點兒靜都沒有。
讓人聞風喪膽的史臺重臣,了傷回家卻連個開門的人都沒有,這是何等的凄涼?
宮人不敢看熱鬧,上了馬車離開。
江云騅帶著傷,翻圍墻回了家。
他心里有氣,先去祠堂準備找那猴兒算賬,去了卻發現祠堂黑漆漆的,猴兒不在,連香火都滅了。
他的臉又沉了些,最終在自己屋里發現了那只猴兒。
屋里酒氣濃郁,兩個酒壇子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猴兒也四仰
八叉的醉倒在地,但屋里的陳設不,沒這屋里的東西。
饒是如此,江云騅也忍不住氣笑了。
他帶著傷,一路風塵仆仆地回來,肚子還著,這猴兒倒是睡得香甜。
江云騅把猴兒扔出房間,給自己煮了碗面吃完才睡下。
許是太疲倦,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被鑼聲吵醒。
鑼聲就在屋外,他拉開門,就見那只猴兒歡天喜地的敲著鑼,練習要賞錢。
見他出來,猴兒傻了眼,片刻后扔了鑼,沖到他面前抓耳撓腮的比劃。
江云騅看不懂,也沒耐心看,走過去踢了踢地上的鑼問“哪兒來的?隨風沒有教過你規矩嗎?”
話音剛落,猴兒就跪下撲通撲通的磕頭求饒。
沒一會兒,那額頭就磕出了。
也不覺得疼,沒人停就一直磕。
江云騅看得皺眉,單手把猴兒拎了起來。
實在瘦弱,到這里這麼久也沒見長胖一點兒,拎在手里輕飄飄的,一點兒重量都沒有。
江云騅把丟去祠堂,讓把香火都點上,先給祖宗上了炷香。
這次況危險,他能活著回來,多靠祖宗保佑。
上完香,江云騅給猴兒講規矩。
猴兒似懂非懂,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他。
江云騅說到口干舌燥,見還這麼看著自己,只能無奈的搖頭。
罷了,他與一只猴兒說這些做什麼。
他起回屋,準備自己換藥,剛了外衫,那猴兒卻躥進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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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肩上纏著紗布,那猴兒竟是紅了眼,落下淚來。
這些年他大傷小傷不知了多,連隨風都習以為常,已經很久沒有人因為他傷哭了。
江云騅頓了一下,拿了匕首準備割斷紗布換藥,那猴兒卻沖上來,幫他解開紗布。
紗布之下,傷口很深,很是猙獰,猴兒哭得停不下來。
江云騅有些嫌棄的把推到一邊,開始換藥,那猴兒還要靠近,被他用眼神制止。
許是被嚇到,猴兒扭頭離開。
江云騅重新纏好紗布,額頭出了一層細的汗。
他有些累了,剛想躺下休息,空氣里飄來香味,睜開眼,猴兒端了一碗面進來。
會煮飯?
江云騅立刻警覺,一把掐住猴兒的脖子質問“誰教你煮飯的?你還會些什麼?”
他在朝中樹敵眾多,這些年遭的暗算刺殺不計其數,對邊的人自然也都保持著警惕,若非這只猴兒之前毫無表演痕跡,他也不會把留在府里。
猴兒惶恐的睜大眼睛,卻沒有掙扎,只無辜的看著他,似是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這樣。
江云騅力氣大,猴兒的臉很快變得青紫,眼看要不過氣來,江云騅才松開手。
一得自由,便趴在地上咳嗽起來。
的舌頭早就被拔掉,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江云騅用銀針驗了面,面里沒毒。
他坐下吃了起來。
過了會兒,那猴兒爬起來,水未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肩膀。
像是怕他就這樣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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