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不明所以,點了點頭,問:“你那時說照片已經被大火燒毀了,難道清蕪你找到了你外婆的照片?”
沈清蕪:“那天在舅舅的祖宅裏看見了易家姐妹小時候的照片,我就想起其實我還有一張外婆小時候的照片,被我夾在了一本字典裏帶回了家,後來媽媽出事後,我又帶著這本字典來到京州,當年我在陸家老宅這邊住的時候,也帶了過來,最後就一直放在老宅這邊。”
“我都快忘了這張照片的事兒了,當時之所以從外婆家裏拿走那張照片,是因為媽媽說過照片裏有一個人是對外婆來說很重要的人。”
“可惜我對照片的記憶實在太模糊。莊叔說這些舊都被老爺子放到了地窖,待我找到了照片,自然就會回去的。到時外婆舅舅你們幫我看一下,我外婆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夏老太太終於放下心來,“好好,沒事就好,你慢慢找,別累壞自己,不急的。”
易從瀾瞇著眼,一直盯著人那張恬靜的臉,“要是清蕪你外婆真的是我之溫姑姑,那我可就是清蕪你親舅舅咯。”
沈清蕪微微轉過臉,朝著易從瀾的方向,說:“也不一定是的,隻是我想起照片這一茬,就想著也不差這一步,讓你們過一下眼,免得因為我的大意而錯過。”
易從瀾進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勾惋惜道:“當年我在蘭陵縣要是再查仔細一些,也許就能遇上清蕪你媽媽了。”
“舅舅是哪一年到的蘭陵縣?”
“大概十七年前吧。”
“巧了,那年我外婆家遇上大火剛好把照片都燒沒了,但我媽媽是最清楚外婆模樣的人,舅舅要是把照片給認,肯定能認出來。”
易從瀾拿起桌上的茶杯握在手中,“要是我當年真的錯過了,爺爺在天有靈也不會原諒我,他老人家一直的心願就是有生之年找到之溫姑姑。”
“舅舅,能問一下當年告訴您在蘭陵縣見過易家大小姐的人是誰嗎?”
易從瀾沒想過沈清蕪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稍微愣了一下,笑著回:“就一個很久沒見的老朋友,怎知他也是道聽途說的,怎麽了,清蕪怎麽突然問起他?”
沈清蕪雙手捧起茶杯,淺抿了一口,“沒有,就是好奇。”
……
晚飯過後,夏老太太與易從瀾離開陸家老宅,藍雨陪著沈清蕪回房,途經某間房時,突然停下腳步。
“藍雨,幫我打開右手邊的房門。”
藍雨了一眼那扇虛掩的房門,有些猶豫,“太太,怎麽了嗎?”
“我好像聽見裏麵有聲音,打開吧,我想看看。”
藍雨隻能依言打開那扇門,一張俊的臉出現在門後,朝著藍雨搖了搖頭。
沈清蕪恍然未覺房裏有人,轉走進那扇門,“藍雨,我想自己在這房裏待一會兒。”
“是的,太太,我在外麵等你。”
房門落鎖的聲音輕響。
沈清蕪轉過往前走,黑暗中,與男人肩而過,最後,站在窗戶前。
窗戶開了一條小,冷風從裏倒灌進來,不一會兒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房裏的男人也忍不住了,上前為人披上一條羊毯子。
“終於不裝了?”
男人抱,輕聲問:“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沈清蕪:“第一晚我就發現了,陸厭行,我雖然看不見,但我能覺到你的。”
這個男人從搬過來第一晚開始,一直睡在旁邊的房間,然後白天在起床之前離開,又在晚上回來,每隔兩天又若無其事地出現在麵前,裝作幾天沒見的模樣。
男人親了親的發頂,“那為什麽現在才拆穿我?”
沈清蕪手攬上男人勁瘦的腰,“因為我是真的拿你沒辦法了,你怎麽就那麽纏人呢,怎麽甩也甩不掉。”
沒說的是,其實是不忍心。
“陸厭行,你信我嗎?”
“嗯。”
“那我們離婚。”
“不行,沈清蕪,我說過,我的底線就是你不能離開我,假的也不行。小阿蕪,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隻能陪你演到這裏,離婚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這個男人還是這樣,永遠都能知道心中所想。
沈清蕪把臉埋進男人膛,甕聲甕氣問:“你為什麽就這樣篤定我是演的?”
“我不是篤定,小阿蕪,而是你想我做的,我都願意為了你去做。你希自己一個留在老宅療傷,我可以默默守在一旁,絕不打擾你。”
“但關於我們分居的報道一出來,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陸厭行了人脖子後麵的,語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所以,我的小祖宗,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了嗎?”
沈清蕪瑟了一下脖子,仰起臉,手一點點索著男人的臉,從鋒利的結到繃的下顎線,削薄微涼的,高的鼻子,最後停在男人那雙瀲灩深的桃花眼上,濃的長睫輕,輕撓手心。
“陸厭行,是你,那個男人想對付的是你,而不是陸家。”
“我一直在想,那個男人為什麽要借沈羽窈的手傷害我,以此來對付陸家。最後發現,傷害爺爺和我,其實是在剜你的心,他準了我會因此一蹶不振,甚至會因為自己連累爺爺被殺,而無法麵對你,最後與你分開。”
“要是我離開你,你會瘋掉的對嗎,陸厭行?所以,他從來沒打算搞垮陸家,他的目的一直隻有一個,就是搞垮你。”
“既然他在預判我們,那我隻能預判他的預判,遂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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