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益發大,池鏡用胳膊圈著往回走,黃昏的天里,像是兩個依偎著冒雨前進的人。
玉仰起臉看見他的下,目不覺有些的,“你怎麼不想著給我拿件裳來?”
他想到了,故意不拿,這樣可以不怕人笑明正大擁著在園子里走。他嗤笑道,“這幾縷風真的吹不病你,你不必惜自己惜這樣,想千年萬年活著,不如去做王八。”
玉覺得他意有所指,“你說來說去,就是為我不答應那件事,心里還抱怨我呢。”
池鏡假裝糊涂,“哪件事?”
玉在他脅下擰了一把,“你說哪件事?”
他笑起來,“噢,那件事——我不是說了麼,不你,你幾時聽見我抱怨來著?”
的確是沒,但一定要拐彎抹角迫使自己乖乖就范。
第113章 番外·月滿(三)
◎你來搭把手。◎
真是像約定了個日子,盡管上沒說,但好像知道今晚上要發生點什麼,所以次日早上一起來,玉心頭就有點異樣,已經想到天黑后的形。
一定是躲不過去的,池鏡那雙眼睛像死鬼超生,卻因為超生了個侯門公子,所以用應當有的教養克制著。可仍然能看出那死鬼的本質,此刻就在枕頭邊上對著虎視眈眈。假裝還沒醒。
奇怪他像是和心有靈犀,知道醒了,在旁邊枕上咂著嘆氣,“昨夜里又沒睡好。”
玉在心翻了個白眼,他無非是在等著問“為什麼”,然后又會賴在頭上。所以沒問,一徑爬起來要掛帳子丫頭。
給他一把拽住了,了一會,“你這神莊重得不像早上剛睡醒,倒像是哪座廟里剛燒香出來。”
逗得玉想笑,忍住了,“日上三竿了,還不快起來。”
他往下瞥一眼,“你看我這樣子能丫頭進來麼?”
玉跟著瞥一眼,底下被子隆起來一點,沒接這話,神淡淡的,可也不住有點臉紅了。給他看到愈發要蹬鼻子上臉,忙睡下去,向里頭翻。
紅日映窗也不怕,是坐月子的人,免了給老太太請安,想幾時起就幾時起。丫頭們早起來了,在廊下坐著嘁嘁唧唧地說話,想必是早打水候在那里,只等里頭。聽見背后漸次繚的呼吸,登時闔了眼睛,一不敢。
好久還是不完,外頭小丫頭在小聲嘀咕,“還不起?水都要涼了。”
“再去燒一遍,估著還有一會呢。”
幾個人抑著聲氣在笑,有些鬼鬼祟祟的。玉覺得平白遭了冤枉,卻是有冤無訴,不由得回頭瞪一眼池鏡,“還不完。”
池鏡笑著睞,“要不你搭把手,大約會快點。”馬上扭回頭去,他等了會也不理他,他只好在被子里牽住的手,“為什麼這樣客氣?難道不是自家的東西?”
玉心里罵他不要臉,掙著胳膊,掙不開,幾個手指頭躲躲閃閃地圈住,一下就覺得膨得大了些,膩膩的手。他整個人的溫度像灶上的水蒸氣,熏得也逐漸發燙,心砰砰跳著,久違了的混慌張的覺。
他扳的肩,“你轉過來才順手。”
兩個人面對面,玉沒敢看他,也不敢隨便往別的地方看,直勾勾地瞅在他頸窩里,看見他狠狠咽的結,從那間發出一點沉重迷離的聲息。他朝近,隨便向上頂。馬上往后開一點距離。
他睜大了眼睛,有些怨,“這樣也不行?”
是怕,因為骨頭有些發了。論理不應當怕,也許是分別好幾個月的緣故,使彼此有點生疏;或者是因為現在明白自己著他,所以格外有一份膽怯和。
池鏡過來親,濡的舌探進口里,淋漓黏糊的四片,難分難舍似的,分開一點又馬上咬上去。玉不可否認喜歡他略帶強的抱,好像要把碎了放進里,變作他的一骨頭。不覺閉上了眼睛。
后頭起來,池鏡總拿別有暗意的眼神看,角噙著點笑,是笑一樣不自,還要裝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當著丫頭玉沒好說什麼,只假裝看不見他的目,四只眼睛仿佛在眾目睽睽之下捉迷藏。
今日有朋友請客,池鏡推不開得去應酬一回,臨了又像舍不得,換好裳又坐回床上來。玉正在戴一條抹額,他接了去,沒話找話問:“你今日在家做什麼?”
玉覺得他即便洗漱完,換了裳,也還有繾綣的的味道,興許是帳中的殘留,使人心聲,“今天大們要送滿月禮來。”
池鏡這才又想到他還有個兒子,怪不得總覺得落了點什麼,忙打發人從西屋抱了仙哥來。接在懷里抱著,一看仙哥砸著在睡覺,不敢信這麼大個東西是從玉肚子里爬出來的,他知道慣來怕疼,所以有點怪他。
好在仙哥不哭,不然更要厭他。
他嫌棄道:“怎麼眉淡淡的,不像我。”
玉急著撇清,“也不像我。”
石媽媽沒見過這樣的夫妻,得個兒子也不見多高興,丟在屋里便不大掛心。帶了一個月,像是自己生的一般,心疼仙哥爹不疼娘不,忙替他分辨,“過些時就長濃了,小孩子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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