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玉嵐急得抱住的肩:“你快說,出了什麼事?”
宋胭哭了好久才漸漸平復一些,痛聲道:“他太過分……”
“誰?”宮玉嵐想了想:“你夫君,魏閣老?”
宋胭仍是哭,沒回話,但顯然就是他,宮玉嵐問:“他怎麼了?”
宋胭只是哭,半天沒說,宮玉嵐急了,猜測道:“他又要納妾?”
還記得上次宋胭說那魏閣老要納妾的話。
宋胭卻搖搖頭。
宮玉嵐又想了想,低聲道:“他和府上丫鬟廝混?”
宋胭又搖搖頭。
宮玉嵐想了片刻,突然有了靈:“莫非他打你?”
宋胭被弄得哭笑不得,竟然就止了哭泣,開口道:“那倒沒有。”
“那是怎麼了呢?”宮玉嵐實在想不出了,在腦海中,男人最過分的就是這些,納妾,好,喝酒,打老婆,除了這些,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讓妻子哭這樣。
宋胭半天才道:“他專程送他以前夫人的妹妹回家。”
宮玉嵐等了半天,“然后呢?”
宋胭回道:“然后什麼,就是撇下我,送那郭姑娘回家,那郭姑娘是他母親喜歡的,當初就準備許給他,要不是后來那事,如今婚的就是他們了。”
宮玉嵐皺眉:“這倒是有些過分。不過——會不會是他沒想那麼多呢?男人有是就是腦子笨。你想,如果他真是一心一意娶那郭姑娘,倒也不會娶你,你說是不是?畢竟你們家鄭國公雖是長輩,但你夫君到底是家中頂梁柱,他若執意不肯,鄭國公也迫不了他。”
宋胭突然覺得,說的有些道理。
但不管他是真心想娶他那妻妹,還是可娶可不娶,那日他都做得過分,讓想起來就恨,更何況還不許出門去。
又說:“他自己送他那小姨子回去,然后不許我去逛燈會,要我去探他祖父,又不是什麼重病,只是腸胃不適脹氣。”
宮玉嵐朝“噓”一聲,“小心點,這話被人聽到都算不孝了,普通人倒好,你那祖父可是國公爺。”
宋胭停下了,宮玉嵐說道:“也許是你夫君太過孝順吧,我爹也孝順,我在世時也跋扈,讓我娘了不委屈,沒辦法。你要真想去逛燈會,今晚不是還有嗎,一直到十七都還有,晚上我陪你去。”
宋胭:“那倒不必了,不是燈會不燈會的問題,我也沒那麼想逛燈會。”
宮玉嵐問:“所以,你說他做的過分的,就是這些?”
宋胭看那種“只是這些”的樣子,十分生氣,辯白道:“可是他這些都是明明知道,依然那樣做的,他完全不在意我的,他甚至……”
那天晚上的事不好說,可想起來又想哭,紅著眼圈道:“他一點也不在意我,我在他眼里就是個丫鬟,是個……替他們家傳宗接代的工!”
“那你有和他說嗎?說你不愿意他送那以前的小姨子,你覺得他拿你當丫鬟?”宮玉嵐問。
宋胭恨聲道:“有什麼好說的,他當然知道,我才不想低三下四和他說話、向他求!”
宮玉嵐看了一會兒:“我怎麼覺得,你沒你說的那麼慘呢,如果真是丫鬟,那不就是低三下四麼,你還敢賭氣,還敢拿喬?”
宋胭:“……”
都有些不想同宮玉嵐說話了,明明自己氣得要死,委屈得要死,卻覺得沒什麼。
宮玉嵐只好勸說:“你要能和他說清楚還是要說的,我看他好的嘛,帶你騎馬,陪你去集市,畢竟他做那麼大的,又那麼忙,這就不容易了。你看你穿戴都與以往不同,雍容貴氣的;還在那國公府做著半個主母,哪有你說的那麼差。”
宋胭想反駁,卻反駁不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仍然難,仍然委屈,卻又贊同宮玉嵐的話,那麼,為什麼這麼委屈?
宮玉嵐說道:“我看你,倒像是和郎鬧別扭了一樣,這會兒哭得稀里嘩啦,回頭馬上又恩恩和好了。”
宋胭滿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是郎,他死了都是要和他前面那位葬一起的,他們的牌位才是擺一起的,我就是擱在邊上的。”
“這和死了牌位怎麼擺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意思是他和郭大才是一對。”
宋胭說完,突然深吸一口氣:“你說的對,是我太小了,我忘了我進國公府時都只想能安穩待下去就行,現在明明比想象中好,我卻還不知足,我不再想那麼多了,他要怎樣就怎樣吧,我過我的日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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