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自然是好看,但一個沒出閣的姑娘,打扮如此細致,多有點心思不正的覺。
自然羅氏沒表現出來,仍是問姑娘:“十九了?讀過書嗎?”
這位姑姑也沒之前孫夫人那麼快,要開口,又遲疑,轉而去看侄,那唐姑娘便低頭道:“沒有。”
羅氏許久沒說話,唐姑娘又道:“太太,我針線做得好。”說著將兩方手帕拿出來:“這是我替太太和繡的,太太與不要嫌棄。”
羅氏的手帕是牡丹,宋胭的清雅一些,是一只蘭花,繡工的確不錯。
羅氏又問姑娘家中的況,得知是做茶業生意的,祖父在時掙了些錢,在當地也算大戶,所以供其父讀了書,但祖父過世后,生意不好,日子便漸漸差了,父親一死,姑娘只好帶著弟弟投奔京城的姑姑,如今已有十九歲,因拿不出嫁妝,又沒有合適的人,所以還未訂婚。
這條件與羅氏知道的差不多,比孫家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羅氏問:“你自己帶你弟弟上京的麼?”
姑娘連忙回道:“是同鎮上的人一起過來的,算是我家族叔,也是做茶業生意的,那時候來送一批貨。”
羅氏卻沒了話。
但顯然,一個姑娘沒有至親長輩陪同,自己出遠門,不管是否失了清白,清名也是有損的,對宋家來說,還不至于擔這樣的風險。
姑娘也看出了羅氏的意思,咬了咬,低頭道:“那批茶送的是城東的林氏茶鋪,那家茶鋪還在,太太若不信,可以去找茶鋪打聽。”
羅氏笑道:“姑娘言重了,說起來,這家的碧螺春我喝著還不錯,還想買一點回去,你家中是做茶業的,想必通,你嘗來試試?”
姑娘只好端起面前的茶來喝了一口,勉強鎮定著神道:“茶是不錯,太太可以買一些。”
之后便是閑扯,羅氏心里不中意,也沒什麼想說的,喝了一盞茶,就讓這姑姑與姑娘回去了。
們走后,宋胭問母親:“母親是擔心唐姑娘清白有損?”
羅氏回道:“祖籍又不在這邊,不知底,這里的又是姑姑,商戶出,到底行止差了些,小小年紀一心打扮,我只想找個老實本分的,好好生兒育,照顧照顧你哥哥,不想回頭再鬧出什麼糾紛來。”
“母親,我卻更看重這唐姑娘。我絕不是害怕孫家開出的條件,而是覺得這唐姑娘比孫姑娘更有主意。您想孫姑娘條件不差,父母想用姻緣換職,也毫無委屈怨懟之,這的確乖,可母親真的要個這麼乖的嗎?
“我們家的況,母親面對柳姨娘尚且力有不逮,去面對柳姨娘,必然要吃虧,到時候這都要母親勞心;唐姑娘卻不同,小小年輕就敢帶了弟上京城,雖沒讀書,回復母親的話卻也口齒清晰,能察言觀。
“涂脂抹,說不定與送這手帕一樣,都是使出了全力,想要被看中。
“的確應是為名利,可是自己要嫁進我們家的,能帶著弟弟活,便能帶著哥哥活,以后興許也能為母親的助力,那母親的擔子不就輕了一些嗎?”
羅氏有些被說了。
孫家的確好,可那孫姑娘進了門,必然是事事要問過的,自己本就是個偏的子,再帶著個子廢,心也廢了的兒子,還有個任人拿的兒媳,又怎麼帶得起來?
“但這姑娘家里,到底是什麼況,在這姑姑家,又是什麼況,姑姑在夫家似乎也說不上話的樣子,能作主婚事嗎?”羅氏問。
宋胭想了想:“要不然我們這把顧慮直接說出來,若支支吾吾,謊話連篇,就算了。”
羅氏還在遲疑,看兒等著,又想起孫家那家難辦的條件,便點點頭。
宋胭馬上吩咐秋月,讓派個小廝去追唐家姑娘,若愿意,再細談一談。
沒想到才過一刻,秋月來報,說將人帶回來了。
宋胭奇怪竟這麼快,秋月回答:“家里人趕著馬車去追的,那唐家姑姑和姑娘是走路,很快就追上給帶回來了,人沒跟著們,先自行回去了。”
宋胭說:“你讓唐家姑姑在外面坐著喝杯茶,就讓唐姑娘自己進來說幾句話。”
秋月出去,沒一會兒就將唐姑娘帶了進來,眼圈是紅的,臉上胭脂淡了許多,紅白不均,有淚痕,明顯是之前哭了,淚水沖了胭脂,又用手帕,才是現在的模樣。
先前宋胭沒怎麼說話,現在卻是主開口讓姑娘坐,然后直接道:“姑娘回來,是因我母親覺得安慶府太遠,對姑娘家世、訂婚況都不悉,怕有糾紛,加上姑娘遠道來京城,我母親多有些顧忌,但我卻覺得姑娘心堅毅,能照顧我哥哥和母親,所以想再與姑娘談談。”
唐姑娘明白了的意思,馬上道:“我那族叔人好,一路都帶著我和弟弟,我絕沒有做什麼有失清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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