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可真是個大忙人,我都等了你一炷香的功夫了, 你這才姍姍來遲, 虧我還想與你談筆大生意。”長寧伯夫人拍了拍,眼里盡是與的促狹。
瑜珠輕笑:“夫人是有什麼大生意等著我?適才我去了五公主府上為送夏衫, 被留著用了頓午飯, 這才遲了。”Ș
“瞧瞧,還得是五公主, 居然能你親自去給送裳。”長寧伯夫人嘆道。
“不過我也不瞞你說, 我今日來你這裳鋪子,也是來買裳的。”旋即又顯擺道。
瑜珠眉眼間皆是濃濃的笑意:“夫人說笑,我這本就是間裳鋪子, 您來這里找我, 不是說裳的事,還能說什麼?”
“也是。”長寧伯夫人自己也笑了, 被瑜珠帶著上了二樓,喝了口鋪子中夏日常備的梅子湯。
喝了梅子湯, 這長寧伯夫人瞧上去也終于穩重了許多, 放下清脆的白瓷碗盞, 又去籠絡瑜珠的手,道:“我聽聞,上回史中丞家嫁兒,那十幾只箱子的裳,一年四季,全是在你這置辦的?”
瑜珠聽了便蹙眉:“哪能啊,我這兒冬可不多,不過春夏秋倒的確是從我這兒拿的多,還有各種小小衫,也都是在我這兒置辦的。”
說罷,興致地瞧著長寧伯夫人:“夫人可是也想為兒置辦些出嫁的裳?”
“你這兒的裳……”長寧伯夫人言又止,問題全寫在了臉上。
瑜珠憬然有悟,一下便明白了今日到訪之真實目的。
于是又推了推面前的一碟荷葉糕,送到長寧伯夫人手邊:“夫人嘗嘗,我這兒的荷葉糕怎麼樣?”
長寧伯夫人吃了,點點頭道:“還不錯。”
“那適才的梅子湯呢?”
長寧伯夫人想了想:“也還不錯。”
“上回史中丞家的夫人同小姐過來的時候,也是這般說的。”瑜珠打趣道,“可見夫人同史中丞家的夫人并無不同,眼都是一樣的好。”
“是,我的眼自然不會差,但是瑜珠啊……”長寧伯夫人再次言又止,適才在樓下的那子莽勁到如今,倒是又使不出來了。
瑜珠應了一聲,一只手支著腦袋,安靜地看著,做洗耳恭聽狀。
等到長寧伯夫人終于將話憋出來,瑜珠只覺自己的手和臉都快僵了。
“我們家你也知道的,兒多,錢又,之所以占著個伯府的名頭,不過是靠祖上庇佑。如今兒們是各個都要出嫁了,我眼瞅著,做夏的料子,京中這幾年便再沒有比你這更好的了,便想在出嫁前,為們多置辦幾。你瞧,是否能給我便宜些價錢?你的這些姑娘們手腳也麻利些,給我們家幾個先做?”
“夫人,這價錢倒是好商量,但是想要先做,怕是不行。”仔細醞釀了大半個時辰的話,瑜珠只花了一刻不到的功夫便拒絕了。
“夫人也知道,我在京中做生意的這兩年,起步有多難,什麼事都經歷過。先前武湘君便故意誣陷我落掉的單子,先做后頭的生意,將我的鋪子鬧的是飛狗跳,不得安寧,我好容易證明了自己沒有,若是夫人此時要我先做你的,那我豈不是真了口中德行敗壞、不配做生意的人了?當初您可還是幫著我一道罵過的。”
那不是當時有魯國公夫人在嘛……長寧伯夫人心下一陣腹誹,又揚起不不愿的笑問:“那當真不能再快些了?”
瑜珠篤定道:“當真快不了了。”
“你說你,你們家鋪子弄得不錯,要量裁,怎麼就這般費勁呢。”長寧伯夫人這下是連笑也不愿笑了,喝著梅子湯,打量著二層的這些裝飾,忽而瞧見掛在窗邊的那幾夏裝,問:“那是給誰的?”
二層的這些裳都是別人定下,已經為們量制作的差不多的,瑜珠隨了眼窗邊,道:“是給黎家姐姐的。”
“你同黎五姑娘關系倒是也好。”長寧伯夫人唏噓著,“早知我也把兒送來與你做閨中友,這樣說不準我的裳還能往前排些。”
瑜珠笑笑,自然不會接這話。
“不過說到黎五姑娘,聽聞丈夫在明縣做的十分不錯,今年底恐怕就能回上京了,到時夫妻兩人一道回來,又是京中一段佳話。”長寧伯夫人倒也不在意沒有接自己的嘟噥,自顧自又羨慕起黎容錦來。
“若是將來我家兒能得這樣一位好夫婿,才貌雙全,運亨通,連生孩子都是生一對龍胎,那我真是做夢都要笑醒過來。”
瑜珠不住笑道:“夫人且寬心,龍胎也好,是男是也好,都是自家孩子,都遲早會有的。”
“借你吉言。”長寧伯夫人心總算又舒暢些,看著瑜珠掌大的致小臉,問,“瑜珠,你這麼些年,倒是不曾想過再嫁?”
瑜珠莫名被問到這一問題,愣了一下,臉上旋即綻開恰到好的笑容:“我這些年忙生意都來不及,哪里有功夫考慮再嫁。”
“你沒功夫,上京的婆可不。”長寧伯夫人指指這足足有三層樓的鋪子,道,“你若是不嫁人,不生孩子,那你日后這鋪子,還有那邊的布莊,都打算怎麼辦?總要有人來繼承的。”
瑜珠如實道:“這倒也還真不曾考慮過。”
長寧伯夫人遂一臉的不贊同,不過馬上,又換上一副長舌婦的臉,道:“話說,周家馬上要舉家遷回上京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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