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縣城又用了一日的功夫。
這次回去就還是薑萬地趕車,石硯還沒出師呢,人都說老馬識途,他就能有本事將老馬拉的車趕裏去。
薑沅蔓照舊騎著馬,一路上歡騰的很。
回去的路上就薑家自己這個人,周鴻與楊恩才這次都落榜了,楊恩才早便收拾了行囊回去了,倒是周鴻還沒走,整日裏結識這個拜訪那個的。
宋訥則是還要等幾日,他家中宋父得了消息,一家子往府城趕呢,不用他回去。
這邊薑沅蔓一行趕著城門開,天還沒亮就打北城門出了府城,與此同時西城門一隊人馬裹挾著黃沙奔騰而來,為首的正是秦庭晏。
一路回了府,去正院見了母親他就匆匆的要往外跑,正巧在門口撞見了個臉上一條刀疤的壯漢,這會兒他沒了絡腮胡子,能看得出是個老帥哥,隻是因為臉上的刀疤顯得更兇了。
“三叔安!”
“嗯,安的,”秦三爺應了一聲,拽住了往外跑的大侄子,“幹啥,找薑家小娘子去?人都走了,今兒剛走!我派人後麵護衛著呢,你不用心。事我可都給你辦完了啊,不過我準備給引薦的老師沒用上,那薑萬年的確是個人才,被賀老看重收了徒。所以你也不用太心急,估著眼下他們回去個十天半個月的,還得再回來。”
“不過你要是實在心急,你去追一追也行,許是能追上呢?”
秦庭晏瞧見他三叔濃眉下看戲的眼神,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與憾,總歸是追不上了,橫不能三叔看了他的笑話,他扯開角笑的溫和良善,還給秦三爺行了一禮,“有勞三叔看顧了,侄兒在此謝過三叔。”
“去去去!”秦三爺嚇得兔子一般跳到了一旁,不肯自己大侄子的禮,這小子笑麵虎這一套與他爹如出一轍,當年自己小的時候就在大哥手裏沒吃虧,如今都這個年紀了,可不想在大侄子手裏繼續吃虧,“你給我來這一套,我還有軍務要理,你這次回來能待個幾日?”
“待不了多久,軍營有訓練,橫豎沒什麽事,我也回去參加!”
秦庭晏心裏苦,辛辛苦苦的拿了個大比的頭名,要了個三日假期的獎勵,結果趕慢趕的,人家還回去了!那就是個小沒良心的!
秦三爺大手一揮,滾蛋吧快滾蛋吧!
薑沅蔓這邊起了個大早,到底也沒能趕回家,到了縣城天都黑了,城門馬上就要關了!
到底是在縣城休息了一晚上,早上才重新收拾妥當了往家裏走。
家裏且忙活呢!
忙活著秋收收尾,忙活著耕地種麥子,家裏的地多了,薑萬地又跟著去了府城,薑萬銀便連秋菜都顧不上賣了,得在家和薑大喜一塊兒忙活地裏的活呢!
甭管怎麽說,地裏的活是第一位的。
就算是今年雇了十來個短工,但家裏的地又不是連一大片的,也得有人看著不是!
薑墨兄弟仨年紀還,且不住場子。
不過薑萬銀賣秋菜這活兒薑墨和薑虎兄弟倆接過去了,用薑萬銀的話說,都大小子了,也該出去闖闖了,別整日裏圍著村子附近這一畝三分地轉悠。
你們妹妹都去府城了!咱說比不上你們妹妹那是應該的,但作為哥哥,也不能差的太多!
薑烈不肯去,他盯著他的那一畝三分地呢,就等著看他心挑選出來的種子,心培育的,還施了他據薑沅蔓給的書中寫的育方式整出來的料,這幾者之間的不同,種出來的糧食收上有什麽不同。
薑萬銀對此嫌棄的不行,“這是個什麽子,絕對不是像了我了,去念書念不下去,如今倒是捧著書種地,那你到底是念書啊還是種地啊?”
“孩子有心想琢磨點啥,這就是好事!”隔著老遠的,薑大喜一個鞋底子扔到了薑萬銀的後腦勺上,這會兒抬著一隻腳,氣勢卻毫不輸,“整日裏像你似的不著四六的,老子憑白你氣的短壽好幾年!”
罵過薑萬銀,背後薑大喜又說他,“你別打量老子整日裏對你打打罵罵的,你就也這麽的教你的兒子,你也不瞅瞅,小二小三是個什麽子,有句話你還真說對了,小二小三的子還真就不像你,人家像了你媳婦呢,穩重秀,這樣的孩子你就不能打打罵罵的!”
“你這樣的活似那滾刀的子,好一句糙一句了,你不往心裏擱,你卻不能覺得你的孩子也與你一般似的,那老話說了,龍生九子,還都不一樣呢,你爹我當年沒學會幾個大字,但就記住了四個字,因材施教!”
“你細品去吧!”
薑大喜教完了兒子就哼著歌,背著手走了,一邊走著,老頭兒還一邊擱心裏算呢,距離差來報喜已經好幾天了,老大幾個也該回來了!
嘿嘿!誰能想到他這樣的看見字就暈乎的農家老漢,能生出個會念書的天才來呢!
還得歸功於他當年學會的那四個字,因材施教啊!
“爺!爺!!!”
薑沅蔓騎著馬呢,老遠的就瞧見背著手走的倔噠倔噠的老頭兒,樂的騎著馬,揮著手就朝薑大喜衝了過去,“爺!我回來啦!你想我了沒!”
“哎呦!回來啦!”薑大喜圓潤了許多的臉頓時笑開了花,“我小孫回來啦!可想死爺爺了!”
薑沅蔓比薑萬地駕著的馬車快許多,到了近前勒馬停下,俏生生的站在薑大喜跟前,背著手笑嘻嘻的,“我現在不是小孫啦!”
家裏還有倆更小的呢!
“爺爺心裏,你就是小孫,不該排行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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