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就不能只喜歡他的好,也得看到他不好的那一面。
人煎熬,考驗太難,恐怕只有江湖上那些無所顧忌的妖,才能真的做到不介意。
雨綿綿,戚映竹哽一下,對時雨勉強出一個笑。向他招手:“時雨,你過來,我有個話問你。”
時雨對不設防,哪怕旁邊站著天山派的人,哪怕那些人用仇恨的目盯著他,時雨仍一步步走向戚映竹。當時雨站到戚映竹面前時,就連秦隨隨和步清源這樣隔著段距離的人,都敏銳地察覺戚映竹旁那幾個天山弟子的張和興。
戚映竹仰頭,目眷地看著時雨。
遞出手帕,輕輕地他臉頰上的跡。時雨垂下的目探尋地看,乖巧地將鷙藏起來,看著何其干凈。戚映竹緩緩地問:“時雨,‘九玉蓮’,就是你給我用的神藥吧?”
下方那些滋事的江湖人士,全都長了耳朵——什麼?“九玉蓮”已經被用了?難怪“惡時雨”一直不吭氣!
時雨看戚映竹。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問,不知道若是江湖人士知道“九玉蓮”是被用了,會牽連到上麼?
時雨以為戚映竹是不明白江湖規矩,他一時遲疑,沒有開口。
戚映竹重復:“時雨,回答我。”
時雨斟酌著,輕輕地:“嗯。”
那些想要搶走“九玉蓮”的人的目,全都惡狠狠地盯住了戚映竹。那種眼神,恨不得將戚映竹大卸八塊,好將吃下去的“九玉蓮”挖出來。
戚映竹心想:原來這就是江湖。
好了,從此以后,和時雨一樣是過街老鼠了。
但是……這些人借著天山派的名號而來,天山派也未必多好心。雖然那個老人說的戚映竹心里愧疚,也不忍心見一個幾歲的孩子無辜喪命,但是天山派,卻也未必那麼干凈。
是要還天山派東西,也希江湖人士,能將目從和時雨上移開,去看天山派。
戚映竹問時雨:“剩下的三瓣花,在你上麼?”
時雨看著。
他好一陣子才乖巧地回答:“在。”
戚映竹:“給我。”
時雨更加不解,且心里涌起很多不安,不知道要做什麼。時雨現在心神不寧,不知道戚映竹會如何看待大開殺戒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親……只能是說什麼,他照做什麼,希能夠不生氣。
時雨默默地從懷中取出一方木匣。
這一剎那,戚映竹旁的天山派弟子的呼吸有些重。
下方江湖人士的眼睛放一般,竊竊私語:“真的是‘九玉蓮’?”
“還剩下三瓣?那還有用麼?”
“那肯定有點兒用吧……”
戚映竹旁邊的人聲音急促:“快!把匣子還給我們!”
戚映竹道:“看一下是不是你們丟失的。”
緩緩地打開木匣,旁人的目跟著過去,灼灼生熱。戚映竹盯著“九玉蓮”余下的三片花瓣,純潔如玉,輕盈單薄。心神恍惚,又模模糊糊地想到那個晚上,時雨第一次讓看“九玉蓮”的時候。
那時候怎麼會想到,原來這個真的能救命,也真的會讓這麼多人來搶。
戚映竹問:“可看清了?”
后的人警惕道:“你不會不想還我們吧?”
戚映竹說:“還的。”
合上木匣,轉過肩,當著所有江湖人的面,要將木匣還給后的老人。那老人懷中的小孩盯著木匣,目中璀璨。便是這麼小的孩子,也活下去。自然是這樣的,對這個小孩兒來說,生命才開始不久,他的人生,會遠比戚映竹璀璨華……
木匣被一只手握住。
那老人目中一閃,抬手便要作,時雨另一只手一揚,飛針刺出。這麼近的距離,幾個弟子橫出武躲閃,那老人當即要襲向戚映竹,卻被閆騰風遞出的刀柄所擋。
片刻時間,時雨手中的飛針,點住了幾人的道,包括戚映竹。
戚映竹僵地站著,看手中木匣的另一半,被時雨握住。
時雨問:“你什麼意思?”
戚映竹輕聲:“將‘九玉蓮’還回去。”
時雨:“為什麼要還?這是我的。”
下方江湖人嘩然,登時開始大罵。時雨聞若未聞,只盯著戚映竹。戚映竹垂首,不看他目,只道:“……時雨,夠了。不屬于我們的東西,你不要繼續犯錯下去。我們應尋求和解,而不是一條路走到僵,無路可走。”
時雨道:“原來你這麼想。”
他慢吞吞道:“可是我不這麼想。”
下一瞬,他忽地傾,一把將戚映竹抱了懷中。旁的幾個天山派弟子終于沖開了道,向時雨殺來,但時雨已經凌空躍起,踩上了房頂瓦片。
時雨抱著戚映竹跳下去,逃離了此。
眾人懵一下,急了:“快追!”
嗑瓜子的秦隨隨,默默地重新握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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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雨,雨若梭。戚映竹被點著不了,而被時雨挾持,被帶著離開了那里。后追殺者無數,時雨形如電,將后人甩得越來越遠。
天下有這樣的笑話,新婚之日,新郎將新娘擄走,正在被人萬里追殺。被抱在時雨懷中,戚映竹厲聲:“時雨,不要一錯再錯,我們本可以和天山派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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