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
江老太的話就意有所指,而江年宴的回複更是意味深長。
虞念在旁安靜的用餐。
餐桌人,卻是刀劍影的。
不由想到從前的虞家。
不管父母之間到底怎麽樣,那時候在和虞倦洲的眼裏,他們的父母給他們提供了足夠的緒價值。
虞念最喜歡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飯,關於這點的父親做得很好,就是極因為應酬而放棄跟家人用餐。
外界都知曉虞翼遠不喜應酬,因為要陪家人。有實在推不掉的應酬也不會熬到太晚,一定會在十一點之前到家,所以圈裏的人都知道,邀請虞翼遠赴宴需要滿足兩點要求,一是在席間所談的事一定要是重要的,不會讓虞翼遠認為是在浪費時間本;二是有事說事,不要彎彎繞繞的,因為虞翼遠到點就走。
虞家人口不多,早年還有不親戚們投靠,後來那些指著虞家來找工作的親戚或者親戚家的孩子非但能挑大梁的人不說,還到惹是生非。
這類事件發生的多了,虞翼遠就不得不表態了。
他告誡所有親戚,以後想來走後門的都免談,真要是有真才實幹的他能看得到,能幫的自然會幫。
就這樣,虞家相比圈子裏的大多數家庭都要安靜。
一家四口會經常在一起吃飯,有說有笑的。
虞念現在每每想到曾經一家人共同用餐的場麵,就在想,曾經可真是夢幻一般的生活啊。
哪怕虞家真的藏了骯髒,可至在這方麵要遠勝不大富大貴之家了。
就像是江家。
自小就跟江家接,江家直係旁係人員眾多,是家族長輩們那都是各有各的管轄話語權。
在印象裏江家人雖然不,可在一起用餐的時候氣氛有些抑。
晚輩們更是謹言慎行,要相當講究餐桌禮儀,但凡有錯就會罰去祖訓堂閉門思過。
也所以,當初得知自己要跟江擇聯姻後,虞念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能不能有一天也會被罰去祖訓堂?
江老太今天也不是衝著吃飯的,聞言江年宴的話後,撂了筷子。
“這麽說,你是想徹底斬斷你大哥的路了。”
虞念屏住呼吸。
江年宴也停下了筷子,他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後才開口,“媽,大哥的所作所為您都是看在眼裏的,您讓我怎麽給他留路?”
他眉頭微蹙,麵容顯得嚴肅。“在江家,我從來沒怪過您,因為三個孩子當中您算是一碗水都端平了,再加上您在背後全了我和念念,我的確是謝您為我做的所有事。但是大哥他容不下我,甚至我都退出江氏的管理,在他心裏我還始終是個絆腳石。”
“這些年他利用京圈資源圍堵中勢的那些事我都懶得跟他計較,要不是我做事習慣留些後手,說不定早就死在大哥手裏了。當然,生意場上的這些事我就不說了,我小時候的事呢?我出事那年他年紀輕輕,那麽早就知道給自己鏟除異己,若不是我命大,我活不到現在。”
江年宴很提及過往。
因為過往的點點滴滴都是他心頭的刺。
唯獨經常提及的,隻是他在虞家的那幾年景。
那麽多錐心的痛,哪怕是多說一個字都會渾疼痛不已。
在今日,他一件件都如數在江老太麵前說出。
嗓音雖說聽著平穩,可虞念離得他最近,所以能輕而易舉到來自他渾的繃。
將過往生生剖開,任神再強大的人也會痛吧。
江年宴說,“哪怕這些事我都不計較,那二哥呢?他可是大哥的親弟弟,結果呢?”
他又歎氣,“大哥坐鎮江氏,父親當年留在董事局的元老都幾乎被他換了,這幾年他做事狠辣,自家親戚都不放過,對他有意見的何止我一人?現在至還有您在坐鎮,如果有一天……”
他頓了頓,接著說,“那大哥豈不是更肆無忌憚?到時候我和二哥還有沒有命活著都是兩說。”
江老太眉心皺的,顯然江年宴的這些話都說進心裏了。
“大哥做過的那些事,如果我有心,都不用別人,湛家的那位就能輕而易舉送大哥進去,再想有出來的日子難上加難。所以現如今大哥隻是被奪了權勢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無非就是做個普通人,但相比普通人來說他至每年還能拿些基本分紅,隻要安分守己夠他頤養天年了。”江年宴語氣淡淡的。
江老太沉默了良久,才道,“你大哥是罪有應得,但畢竟是江家的孩子,我是有心偏袒的,不是他,老二和你,一旦真遇上事我也會偏袒。你說得對,現在是老大最好的結局了。”
說到這,抬眼看江年宴,“但是我想要你一個承諾。”
江年宴心知肚明,“給大哥要的承諾?”
江老太點頭,“隻要他安分守己,你就饒他一命,這樣的話就就算閉眼也能閉得安心。”
江年宴眼神裏灰撲撲的,如塵埃遮日。
良久後他才點頭,“好,我答應您。”
江老太似乎鬆了口氣。
是了解江年宴的,一旦他答應了就不會出爾反爾。
江老太招呼著虞念,說,“你顧著自己,今天大多數都是你吃的菜。老三心裏重視你,說這些事也都不避著你,但你也別聽著,該吃就吃。”
虞念其實沒什麽心思吃晚飯,的神經還是繃著,直到聽見江老太和江年宴達了協議。
嗯了一聲。
江老太接下來提到了綠洲項目。
“之前老大怎麽跟那個劉書接的我不清楚,現如今江氏易主,怕是劉那頭也會損失不小,那麽他會不會把這筆賬記你頭上都兩說,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虞念悶頭聽著江老太的這番話,就心裏明鏡了。
江年泰賄賂劉的那些個手段,尤其是拿著自己兒媳婦去做籌碼的事,等等這些江老太是不知的。
這種事真要是被捅出去,那江年泰就連普通人的日子都過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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