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也要加班啊,還有醫鬧,奇葩的主人一大堆,每個想報考的學弟學妹我都要勸,真的天坑。”辛真真撐著下:“但如果老板是梁肆那就不一樣,加班也有力啊。”
沈初意想起梁肆那張臉,確實有這個能力。
控制不住看了眼外面,已經沒了人影,梁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呼出一口氣。
不知道,是在從他的視野里不見后。
辛真真說:“沈醫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們認識嗎?我絕對會保守的。”
沈初意心說,當然認識啊。
何止是認識。
-
認識梁肆那年,沈初意十七歲,正在上高三。
寧城一中今年三月份開學,的寒假還剩下最后兩天,也是最后可以玩鬧的日子。
那天是個雨天。
沈初意家住在平山街,是條老街,屋后是護城河,屋前是青石板路,周圍都是本地人,最多騎個自行車。
下午和方曼們出去冰,特地挑了件初春可以穿的連,坐公回來的路上下了雨,淋了半路的雨,快到家時雨停了。
老鄰居們看見這一幕,出聲:
“你家里吵架哩!”
“哎呦妹妹沒傘啊!”
寧城這邊小姑娘大多是妹妹、小娘魚等。
地上的雨水濺起,沈初意也顧不得,一路跑到街尾,還沒推開門,就發現門上了一張撕了一小半紙。
老城區現在小廣告的也太猖狂了!
以為是廣告,沈初意下意識去撕,半天沒撕,看清容后,不由得一愣,是家的招租廣告。
門傳來爭吵聲。
“媽,你非要把二樓租出去做什麼,意意現在高三,馬上就高考,是最關鍵的時候,影響了意意學習怎麼辦,是缺這點錢嗎,我又不是沒給你?”
沈初意聽明白了。
這招租廣告是的,沒和媽媽商量。
“我看張家他們租出去不過得好好的,還能多賺八百塊錢呢!我家這房子怎麼也租一千,夠我老太婆過得滋潤呢!”
平山街位置不錯,離寧中不遠,唯一的缺點是房齡老、樓梯房,大多都是以前傳下來的房子,有錢都在往外搬,剩下的人一半在等拆遷。
陳敏被婆婆氣得腦仁疼,把手里那廣告紙攥團,“我們家就差這千八百塊錢嗎?”
在醫院里一向嚴肅、說一不二的陳醫生,在家里總是在婆婆這里壁,婆媳份天然讓不能吵得太過分。
沈初意進門,兩個人都看,爭吵中斷。
陳敏轉過臉,臉依舊不好:“出去玩也不知道看天氣,看這淋的,快開學了冒發燒就得請假,課程就跟不上了!”
催促沈初意去屋里換服。
沈初意不敢霉頭,況且上確實不舒服,聽話地進了屋。等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外面又開始下雨。
沈端著剛淘好的米,不滿道:“你媽又去醫院了!整天不著家!”
沈初意解釋:“阿婆,媽媽是醫生,救死扶傷是好事。”
老太太哼聲進了廚房。
沈家這老屋面積不大不小,獨門獨戶,有個三十平小院子,勉強算三層樓,三樓是低矮閣樓,放雜的。
自從沈父去世后,二樓基本就空了下來。
沈初意猜測,是因為老太太和前面家的張老太太不合,哪里都要比一比,得知他們家租金賺了錢,怎麼著也得比過去。
二月的天黑得快。
沈老太太拿出一沓紙:“去外面廣告。”
得意:“你媽撕一張有什麼用,我讓人打印了幾十張!”
沈初意:“……”
抓著招租廣告出了門,往外走,家在街尾,越往前越近石拱橋,那里有宣傳欄。
沒想,那邊很熱鬧。
橋下河邊坐了個黑年,隨意的坐姿,漫不經心地打著水漂,手腕輕,遠到對岸。
旁邊是兩個嘻皮笑臉的混混,不懷好意地在說著什麼,他好像沒什麼反應。
沈初意猶豫著要不要走,避開他們,看了幾秒,他們好像注意力都在那男生上。
用固膠上廣告,直到后傳來尖聲,下意識轉。
黑年站了起來,扯著一個混混的領,腕骨突出,只要他一松手,對方就能掉進河里。
對方掙扎間拂掉年的帽子,一頭黑短發,下頜線瘦削,皮很白,在黑里格外惹眼。
“你敢!”混混威脅,又是一串方言臟話。
男生松了手。
沈初意眼皮一跳。
同伴落水,另一個混混罵著沖上來,然后被踹進了河里。
河水不深,但十度左右的天氣,水冰涼,兩個人往臺階上爬,黑男生手回兜里,無地轉離開。
四目相對。
老街破舊,路燈昏黃,沈初意卻看清他的臉,眉目清朗,桀驁驕恣,冷淡又矜貴。
足足幾秒才回過神來。
男生已經走近邊,最后停在面前,抬起手。
沈初意心怦怦跳,只是目睹他的“惡行”,又沒多管閑事,不至于對這個旁觀者下手吧。
抱懷里的廣告,后退一步,退無可退,抵上宣傳欄,看著他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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