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漾松開手,重新指了指扎針的那只手,眼底星流轉,低聲說了一句話。
樂芽急道:“陳漾!”
陳漾說:“你再一遍。”
樂芽:“……神經病!”
就知道陳漾就算生病了也改不了自己無賴的本質,竟然還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
外面梁千正要推門而,從窗戶看到里面的畫面,急剎車,還攔住了趙明日。
趙明日說:“干什麼啊?”
梁千做出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里面。
看到這樣,趙明日連忙湊到玻璃上看,然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過了幾秒,兩個人小聲地離開。
趙明日依舊有點不可置信:“我剛剛沒看錯吧?”
“沒看錯。”梁千點頭,“我和你看得應該是同一個,你說他們現在是在談嗎?”
趙明日鼻子,“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就算沒談,那也很親了。”
之前他了解到的好像還是曖昧呢。
這都到捂小手的地步了,是他錯過了什麼重要節,還是對之前的關系出現了認知錯誤?
第50章
很多人一生到結束都只會在新聞、電視劇或者是電影里才能見到跳樓而死的人,生活中是看不到的。
面對陳漾的問題,樂芽搖了搖頭,當然是從來沒見過,就連這些新聞也是很看的。
陳漾了手,說:“我八歲就見到了。”
八歲這個年紀說法不大,說小不小,作為一個孩子來說,其實早就已經開始記事了。
樂芽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最終開口道:“那個人是不是……”
陳漾說:“是我媽。”
這句話其實在樂芽預料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有跡可循了,為什麼陳漾對他親生父親的態度這麼差,又為什麼屢次發矛盾。
都和病房外那句話連上了。
陳漾看了眼的神,繼續說:“我小時候其實過得還幸福的,大概就和普通人一樣,一家三口,雖然不富裕,但很普通,很溫馨。”
他手指輕輕在的手背上敲擊著,和心臟的跳幾乎是同時的,一下又一下。
樂芽覺有點麻,但也沒回來。
“這種表象當然沒有維持多久,他們開始吵架,一直到我上小學。”陳漾語氣很淡,聽不出什麼緒,“一直到七歲的時候,那個男人出軌了。”
“一開始是深夜回來,后來是徹夜不歸,在外留宿。”他閉了閉眼,“我是第一個發現他出軌的。”
他放學回家,被同學提醒的。
陳漾至今記得同學的那句話:“你看那是不是你爸爸啊,你媽媽好漂亮啊!”
可是那不是他媽。
樂芽想安一下,但是又實在不知道這該怎麼安,只能干道:“都過去了。”
說起來,媽媽也是出軌的。
樂芽實在是不懂,過不下去可以離婚,為什麼要選擇出軌,這樣有什麼好嗎?
陳漾用手捋了下頭發,“我對他不深,他出軌后我媽和他吵架次數越來越多,一開始在房間里,后來直接當著我的面。”
“我那時候就一邊寫作業,耳邊全是他們的吵架聲,他們還喜歡摔東西,家里往往平靜下來后一片狼藉。”
然后小時候的陳漾就去收拾。
他學會在兩個人的爭吵中沉默,學會不去理會,以為這樣就可以還是一個完整的家庭。
然后事實告訴他錯得離譜。
“他們從我七歲一直吵到八歲,足足一年的時間,每天最一次,每次話題總是那幾個,永遠的車轱轆。”
陳漾垂眼定定地看著樂芽放在被子上的手。
瑩白細膩,及時萬分。
他平靜道:“最多的時候從早到晚。”
樂芽詫異道:“這個頻率也太高了。”
對啊。
所以陳漾的格早就在潛移默化中變了。
他笑了笑,“不過那時候我已經學會了無視,每天自己去上學,然后放學回家寫作業。”
陳漾側過臉看,“我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回家后發現我媽在臺上。”
“我媽是個家庭主婦,我猜這大概是沒有同意離婚的緣故,每次還是會沉默地給我準備好東西。”
“我從來沒有會到我媽的心。”
樂芽覺到了什麼,隨著他越來越輕的聲音,直覺后來發生的事就是跳樓。
開始有點害怕。
陳漾說:“當著我的面跳樓了。”
他當初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因為他們的事耽誤了一年,還是一年級,同期的小孩都在玩游戲,他就這麼親眼看著親生母親在他面前從臺上一躍而下。
夜半夢回,陳漾不止一次夢見那畫面。
“我沒有想過,我從來沒往那方面去,或者說我從來就不愿意去想這樣事的結果。”
樂芽張了張。
想過是知道的,但是沒想過是親眼看到的。
這樣給人的刺激有多大,影有多深,僅僅是作為聽眾都能覺得出來。
當年的陳漾是嚇懵了。
趴在窗臺上往下看能清晰地看到他媽媽躺在下面的姿勢,側臉對著上方,就好像在看著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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