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和他對上目,發現他正在看自己,張得渾冒虛汗。
他是發現在躲他了嗎?
怕周阿姨和梁叔叔看出不對勁,故作鎮定,撇過眼神,再也不敢看他。
梁思諶卻像是故意的:“云舒,坐我旁邊,剝蝦給你吃。”
憫憫姐“嘖”一聲:“行了行了知道你寶貝妹妹了,用不著這麼獻慇勤,哪次不是妹妹照顧你心,你問過人樂意不樂意嗎?”
云舒低下頭,恨不得把臉埋進碗里。
梁思諶再次:“云舒?”
仿佛有無聲地鼓點在敲,越來越急促,云舒吞咽了口唾沫,抬頭,安靜地挪過去,問旁邊傭人要了塊兒熱巾,干凈手:“哥我給你剝吧。”
梁思諶抬手,掌心包裹住的手往下了:“怎麼這麼不聽話。”
云舒大約太心虛,沒再吭聲。
梁思憫開始吐槽他法西斯,直男癌,霸道強勢不講理,孤獨終老的命。
梁思諶“嘖”了聲,突然自嘲一聲:“是啊,可不沒人要嗎?不僅沒人要,還討人厭的。”
梁思憫突然一拍手:“今天這麼有自知之明,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云舒卻忍不住垂下目,猜到他可能故意說給聽的,只覺得心臟跳得越發不自然。
梁家的年夜飯不太熱鬧,吃過飯,各自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云舒沒事可做,陪周阿姨看電視,等熬了歲,拜了年,就去睡覺。
梁思諶突然住:“云舒,跟我出去一趟。”
“啊?哦。”
起,追上去,跟在他后,跟個尾似的。
他手里勾著車鑰匙,不知道要帶干什麼。
周阿姨在后不滿道:“你別帶小舒跑。”
梁思諶“嘖”一聲:“我還能把賣了。”
“你這兔崽子。”
兩個人走出去。
到了院子梁思諶頓住,回頭看:“離我這麼遠怕我吃了你?”
有些不好意思,拘謹地上前兩步,和他肩并肩。
“大學還適應嗎?”他側頭,寒暄。
沒有再說奇怪的話,云舒點點頭,心稍稍放松下來。
半晌補一句:“好的。”
或許他已經忘記了,或者打算退回到正常關系了。
好的。
會努力忘記那件事,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
然后他突然問了是不是討厭他要不要接他的那些話。
云舒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覺得嚨干,像是突然之間失去了語言功能,很難過,也很委屈,但一點都發泄不出來,更表達不出來。
“你的眼神讓我覺得你很討厭我。”梁思諶眼神黯淡片刻,但目仍舊銳利仿佛刀刃,“所以一直是我會錯意了是嗎?云舒,回答我,我要你親口說,不然我不會放棄的,你懂我的意思。”
他在賭的心。
云舒不知道事怎麼就到了這一步,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讓人誤解的事,就算有,應該也只是些慇勤笨拙的示好,只是覺得對梁家的好無以為報,并沒有想要染指他。
可是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到底是誰招惹的誰,可不管是誰招惹誰,兩個人之間鴻一樣的差距都是一路狂奔也無法抹平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別人評價他,永遠都是冷靜自持,穩重,到了這里,就是各種威利,各種明里暗里的示好,卻帶著威脅。
可是真的很討厭嗎?
絕地發現,哪怕是這樣了,心里明明一肚子委屈,可對他本討厭不起來,也沒辦法讓自己生
他的氣,甚至看到他略帶自嘲的神,生出些不安,好像是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云舒越想越難過,突然趴在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他一口。
尖利的牙齒刺破皮,那麼用力,也不知道是在發泄委屈,還是別的什麼,口腔里都嘗到了一點腥味,可他始終一不,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更沒有躲避。
仿佛無聲在說:隨便你怎麼,我不會放棄。
云舒松開他的時候,渾都在抖,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覺得自己做錯了很多事。
或者說什麼事都沒有做對,錯得一塌糊涂,事朝著不控制的方向一瀉千里。
梁思諶抬手掉的眼淚,低頭親吻的:“不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
云舒抬眸看他,心口郁結,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梁思諶……”
梁思諶睫微,“嗯”了聲,抬手的后頸,著的,要吻不吻地幾下,呼吸曖昧糾纏:“嗯,再幾聲。”
云舒鼓起勇氣,狠狠推了他一下,又不敢這時候回去,沿著別墅四周的小路漫無目的地走著。
冷風在耳邊呼呼刮過,卻吹不散心口的燥熱。
十一點的鐘聲敲過,新年到了,到的盛開的煙花,萬家燈火,原本該是孤零零一個人的。
是梁叔叔和周阿姨給了一個家。
但梁思諶卻讓像個罪人。
或許等過一段時間,他膩了就好了。
這麼想著,可還是沮喪。
突然又想到,自己把他脖子咬出了,回去后被叔叔阿姨看見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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