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神通法，哪怕只是在傳道講述，都會引來天地之變化，天雨，鬼神哭，但是在老者的口中，卻也只是第一境罷了，老者含笑須道：“行至於此，仍舊還是有爲之法，未曾臻至於無爲之道，然已可在大品之中稱雄，所向無敵。”

“若能修持此法，放眼於六界外，罕有可與你匹敵者。”

“若此三，皆有所就的話。”

“大品之境，古往今來，再無誰是你的敵手。”

老人的語氣素來溫和且謙遜。

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自有一極大的氣魄。

大品之中，所向無敵！

修行至於修道之極限，可以比擬先天神聖，舉手投足俱爲神通的，稱之爲天仙，道門號爲天尊，佛門尊爲佛陀，於天庭之中領大帝封號，於萬靈之中則稱之爲是大聖，是爲至高無上者。

而若是有大恆心，大毅力，能爲常人所不能爲，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

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儀軌輔助，更進一步者，稱之爲【大品】。

若是三清嫡傳，便領尊號大羅。

老者卻說，修第一境，便已可是大品之中無匹敵。

這一句話的口氣如此之大，如此之傲，但是以老者這樣溫和的語氣說出來，卻只讓人覺得他這一句話非但是沒有毫的傲慢，反而還是溫醇可靠，幾乎是有些過於謙遜了似的，齊無心神微有震，老者須慨嘆道：

“然而此道，非有自我之道心者，不可以修行，否則一修便錯，墜虛無不知自我，是乃是取死之道；而修爲過高，則是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太遠，已經過了門的恰好時機，也是憾，你大師兄玄都抵達可修此法的時候，已經是真君之境。”

“一炁已，既堅且固。”

“已不能再走吾的法門。”

“而無修行至此，全四正而得三才，三花聚頂，未過雷劫，倒是恰到好，恰到好，等到伱雷劫之時，便可以趁此機會，藉助天地純之氣，暫分三花，如此可以修出此法的第一步，便可省卻數百年功夫。”

白髮老者含笑，語氣溫和勸告齊無。

雷劫……

齊無心中自語這兩個字。

這是修行者自三花聚頂之後自然而然引來的天地反饋，修行堅固，心純粹者視之如無，而只知服丹催氣，心飄忽不定的，則是視之如死劫，按照老者的意思，是要齊無積蓄力量，要在雷劫的時候，藉助那種純之氣，輔助修行。

齊無若有所思道：“這樣的話，豈不是基越深厚，雷劫越是純粹，組雷劫的天地純之氣越是剛正，修行的效果就越好嗎？”

老者不住須大笑，道：“旁人視雷劫如蛇蠍，唯恐避之不及，無卻是開始嫌棄雷劫之氣太弱太小了嗎？”

年道人面微紅。

老者笑道：“卻可知【自然而然，過猶不及】乎？”

“能借此機緣，省下幾百年打坐苦工，已是頗大的運道了，皆是有賴於無你的基足夠紮實，又勘破四正的緣故；若是爲了求再省些時間而刻意的制了自己的境界，反倒是陷‘爲修行而修行’的怪圈子裡面。”

“不知爲何修行，不知何爲修行，那你還修行作甚？”

年道人心中驚醒，道謝。

老者讚許須，道：“這第一境的修持之法，我皆已告知於你，順著運轉是神通，逆轉而爲則是修行了，只是無縱然當真門，以一化三，卻也有諸多的修行關竅在前等待著。”

“當先之一便是，你若以一炁而分爲氣神三，每一則是又只剩下了元，元氣，元神，在一開始的時候，必然會覺到虛無縹緲，如同大病之軀，難以如常立足，如常生活。”

老者把這代價說了一遍，齊無倒是覺得很好理解。

修道修全修一。

已經習慣了神完炁足的狀態，忽而要一炁化三，自然會覺到迷惘和不舒服，但是齊無回憶方纔老師所說的諸相變化，毫無疑問，那三類軀，既是一種頂尖的神通，又是最爲了不得的修行之法。

他知道老師還有其他的話要說。

於是只是安靜等待著。

老者嗓音溫和道：“那樣的況，就如同是人重病一場，走路都很艱難，這個時候，常人會選擇一邊服藥，同時也要有柺杖輔助，你也是如此，既需要以修行爲藥，提升修爲以解決這樣的問題，同時也需要有【柺杖】。”

“柺杖？”

“便是【依仗之】。”

老者須道：“最爲簡單的方法，以氣神三化而出爲，其只相當於尋常狀態的三分之一，故而需要以某些頂尖至寶，以爲依憑，猶如人之拄杖，以此維繫第一階段的行走如常，等到境界深之後，自可以捨棄此外，以自之修爲爲核心。”

齊無若有所思，道：“是有爲漸至於無爲。”

老者笑道：“是如此。”

“第一階段，藉助雷劫以一炁而化三，當即便是要以神兵爲依憑，暫且爲你分化之軀的依仗，老夫本是給你準備了幾件事，但是而今看來，你手中卻也已經有了不足以承載此神通的件。”

“而選擇其中每一件神兵利，皆會導致你的分化之軀一開始展現的功不同。”

“若如持劍，就可以劍氣沖天，若是持兵戈，則是重演森森殺伐。”

“各有其本相化相，法相，諸多神通妙法，不拘於形，可隨意使來，可爲玄妙手段。”

“然老夫終要告誡無一句，勿要貪多。”

“此三修至於大，皆有上下各三十六三十六相，上下相合七十二相。”

“一開始的選擇雖然重要，卻不要過於苛刻。”

齊無明白。

三這個數字，在道門之中有著極爲重要的含義。

老者說，一炁化三清，又說三各自有七十二相，其實是在說無量量之相，等到了真正深之境，呼吸吐納之際便可變化神相，皆可展現天尊，天帝之相，豈會拘泥於一相，若只拘泥於一相，七十二相，數目相，則非太上。

只是這門的時候，肯定要做出選擇。

年道人拱手行禮，道：“請老師指點。”

老者灑笑道：“無狡猾。”

可既是自己弟子之懇求請託，老者自是不會有什麼不允許的，於是袖袍一掃，年道人上好幾件件都散發出明，顯而易見，是有資格爲齊無一氣化三第一階段承載道韻之的寶。

分別爲——

掌中所提展出燦爛明淨之的八景宮燈。

而今是爲滅佛斬帝的伏羲琴。

以先天河顯化而的河劍。

右手手背上泛起流之火曜基。

齊無的地祇之符印，周圍環繞有紂絕天袍等諸法寶神。

南青子轉借給他的人皇印。

剎那之間，年道人周皆是流，燦爛恢弘，頗爲明淨，老者的作頓了頓。

這麼多…… 這小子……

老者心底無奈。

在他眼前，自己這個弟子渾寶燦爛，從頭到腳都是頂尖的，足以承載自己所傳之大神通的寶，更離譜的是，尚有數件，諸多后土所贈之簪，黃泉所化之劍鞘等，雖然有資格承載神通，卻是道韻不夠，和齊無契合度不足，故而不曾展現如此恢弘之。

如此法寶，如此之多……

都要比玄都都多了。

說是玄微，還不如喚作一個諢號，個多寶道人好。

老者心底無可奈何，須的手掌微頓了下，卻是語氣平和，面不改道：

“……嗯，尚可。”

年道人略有些歉意道：“弟子修爲不夠，上的寶也不夠多，讓老師見笑了。”

老者須的手頓了頓，扯到了鬍鬚。

“………………”

“罷了罷了，休提此事，休提！”

老者笑罵一句，道：

“吾便給你彰顯，若以汝之氣神和這些寶相合所化之模樣……”

老者只袖袍一掃，於是齊無上自有純白之氣升騰變化，落在諸多寶之上，一件件寶浮現出燦爛回，和齊無之炁相合，展現出一名名姿，其實這些姿皆是可就之後的【三十六，七十二相】之列，只提前變化。

河劍旁邊，浮現出一名穿袍，黑髮微有暗紅，玉簪，灑，揹負長劍，面容俊邪異之青年，只起劍訣，笑而不言，腳下河涌，背後殺伐隨行，斬截斷生，大殺大慈，無量慈悲海天尊。

八景宮燈之中火焰閃，化作一年子，手提八景宮燈，穿清淨道袍，微笑灑，是爲太上玄微真人。

伏羲琴微，而後一位儒雅溫和的青年走出，似乎是年道人更長大後的模樣，只是一廣袖長袍，黑髮垂落背後，笑容溫暖和煦，卻似乎和伏羲有九九的相似，眉宇之中更有三兩分的癲狂，此乃爲華胥正統，人間之王。

火曜基顯化，則是化作了赤發如火，眉眼俊卻又傲慢的天神。

地祇印璽，亦或者說是附加了紂絕天袍服之力的地祇印，化作了泰山府君。

人皇印則是直接化作了人皇姿。

諸多變化，皆各有特，各自有顯化不同，明明皆是齊無的變化之態，卻都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功氣機，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氣機，或者暴戾癲狂，或者霸道強橫，或者從容文雅，含殺戮，不一而足。

“這便是……七十二相？”

老者須笑答道：“周天之數三百六以此去五行，五行皆爲七十二，是以以七十二彰顯，以五行至周天，循環無端，永無終結之意；言七十二，實非七十二類，亦有七十三，七十四，只虛指而已，因其無窮無盡，故而以七十二之數強言之。”

一炁化三清，三清衍萬法。

一言以蔽之——

年道人終於明白了老師口中這最強之道，下意識道：“此非道乎？”

老者微怔，旋即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是吾弟子！”

“是吾弟子！”

老者大笑許久，手輕年道人頭頂，笑意慈，道：“如你所言，如你所見，一炁化三清，便是【道】，這些件，皆可以作爲你第一步走出的依仗，等到雷劫之後，老師等待著你的選擇。”

齊無頷首，老者袖袍一掃，諸多法寶皆重新回到齊無邊。

伏羲琴裡面的那靈本來頗爲輕佻隨意，此刻卻如死了一般，一句話都不吭一聲。

老者自袖袍之中取出一玉簡，遞給齊無，其長寬之比二比於一，猶七十二相對比三十六，一片白，上面有澄澈流，年道人不解，道：“這是……”

“這是給你的考驗，嗯，也算是禮。”

老者須道：“裡面有放著一門神通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但是於無有大用。”

老者聲音頓了頓，方纔笑道：“不過嘛，老師在裡面給你留了個封印。”

“只能夠以炁破解。”

“無若是可以早早破解的話，早日修行學會的話，老師有獎勵給你哦。”

老者聲音輕快，似乎頗愉快，帶著些玩笑的意思。

可是齊無詢問，老者卻也不說。

這玉簡上流朦朧，齊無嘗試以自己的炁輸進去，卻是遇到諸多的變化，時而左右變化，時而緩慢，時而迅疾，時而顛倒逆轉，變化莫測，哪怕是齊無也無法一口氣以自己之炁深其中，破解這封印，只好收回了炁。

卻已見老者大笑，朝著年道人擺了擺手，道：

“七日之，若可修持此神通。”

“便來尋我。”

說著在年道人的額頭輕輕拍了三下。

含笑看著他。

年道人若有所思：“七日，三……”

還沒有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老者已經遠遠離開了，年道人只好收拾心神，將這玉簡放袖袍之中，邁開腳步迅速跟上。

早上的飯菜簡單樸素，是這個時節最好的蔬菜，鄉人早上剛剛釣回來的魚兒，在籠裡面出來的子，還有醃漬地脆爽的小菜，一口小菜清脆，一口米粥，恰好。

吃過了早飯，收拾了，齊無一邊著這玉簡，一邊下得山來。

他要去給山下鎮子裡面的孩子們上課講學，也還要去買些東西，拜訪一番那位鑄劍師先生，在路上也在一隻手著玉簡，嘗試以自己的炁去衝破封印，只是這封印似乎是專門給齊無準備的，任由他的炁堅韌綿長，也算是通曉四正而變化無盡，卻也還是給克得死死的。

這樣鍛鍊下去，哪怕玉簡裡面空白一片。

等到解開封印的時候，齊無的炁都會得到長足的訓練和變化，遠超往日。

又一次嘗試破解封印失敗。

年道人憾地嘆了口氣，只覺得老師這一手真的太厲害了，而遠已經可見得城市，齊無將玉簡收起來，卻聽得了一聲悉的喊聲，道：“齊兄弟？齊兄弟！”

齊無腳步微頓。

擡頭看去，卻見了不遠一名俊秀年站在那裡，穿錦緞，一白，腰懸玉佩，木簪束髮，笑容爽朗溫和，正在朝著自己招手。

張霄玉。

齊無微有訝異。

因這年玉皇今日竟是——

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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