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山上清修嗎？”

“……我會完師兄留下的氣運錄，而後前往人間界的神武朝。”

“之後……”

“在完善氣運卷的時候，希能幫助人間界，一統各國。”

“然後，將氣運的法門全部傳遞下去，和人間界的各行各業聯繫起來，但凡是我人族，爲行正道，對於人間界有大功對於人世有大行，皆可得氣運之反饋，皆可修行，重現玄真師兄曾經的盛況，而後，更進一步。”

“這樣的話，哪怕是天界的仙神們再不約束，再要下凡‘求道’，‘證道’。”

“人間也不用害怕了……”

“這樣的話，人間就不用靠什麼仙神，不用靠北帝，不用靠驅邪院，我們自己就可以應對這些，這纔是玄真師兄當年看到的風景吧，我會完它。”

年道人道：“不要把希賭在仙神的慈悲聖明上。”

“要證，不要被賜予什麼東西，我自去得到。”

“願我人族，可人人如龍。”

“願這紅塵間，繁華燦爛，不遜天上。”

年道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蹲在一個垃圾簸箕前面，拿著一把小刀在削蘿蔔的皮。

因爲娘娘不喜歡這個味道。

后土皇地祇娘娘看著他，玩笑問道：“而後呢……”

其實不覺得齊無還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那年道人頓了頓，輕聲道：“天地人妖鬼水，分有六界。”

“娘娘，若是地，人，妖，司，水域，皆同氣連枝，皆氣運而就。”

“形另一套氣運系的話，且以此爲修行，不天界恩惠的話，會怎麼樣……”

后土皇地祇笑著的神微頓，瞳孔劇烈收，看著那邊的年道人。

心中掀起了波瀾萬丈。

六界之。

五方五界，不尊天庭，自稱系！

忽然明白了齊無的思路，知道了他始終的想法——短短十年之數次大劫，死生無數，在眼前經歷了這十年的齊無驗證，天庭，恐怕已經了六界上一塊爛，他本不打算去解決天庭本的問題。

而是打算直接把天庭解決掉。

后土皇地祇想要大笑說這孩子開玩笑。

卻又忽而意識到。

齊無，妖族萬類之主視他爲兄長，龍族蒼龍大聖和其關係甚好，在地開闢泰山山系，在下爲酆都之主，自證泰山府君，而妖族有六大聖，龍族三尊大聖，地祇水神，再加上酆都兩名鬼帝——

萬類之主的兄長，水族之主的好友，泰山大帝，酆都府君。

再加上擊敗勾陳的后土皇地祇。

再加上人族一統，萬靈一域。

以太上玄真氣運之道爲核心運轉，摒棄天庭符詔系的話，天庭，又如何？

那將會爲被五界包圍的，真正的牢籠。

各界蒼生不尊天，而求己，天還是天嗎？

后土皇地祇怔怔失神，彷彿在齊無上看到另一個影，那是以一己之力鎮天庭仙神野心的昊天，在數個劫紀之後，另外一個人接過了他的理念，卻不再是以一己之力鎮，而是以五方五界圍繞摒棄，徹底將【天庭】。

化作牢獄！

眸子微頓，看向門外，應到了先前有一龐大之炁劇烈波。

！！！

玉皇？！

而年道人並不能察覺到這細微而憂的波，他很嫺地把蘿蔔的劈下來，而後放在一側，這個可以繼續種，能開出花朵來，然後把這蘿蔔放在另一個盆裡面，繼續想著道：“這樣的話，那位玉皇也可以輕鬆了吧？”

后土皇地祇和門外的氣息都頓了頓。

齊無道：“之前老師問過我的，而我現在覺得，轉世之後並非同一個。”

“若是蒼生可以獨立，可以應對仙神的野心和惡意。”

“玉皇也可以不必被昊天的願捆縛在凌霄寶殿上了吧？”

“他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去見見人間的花開，見見紅塵萬丈的好，去聽晚風，觀落雨，而不是被前一位大帝的意志鎖定了自己的生命，不是陪著忌憚北帝，懷揣野心的仙神去過家家，何苦呢？”

“他畢竟不是昊天啊。”

“被昊天天尊的願捆住的話，太悲傷了。”

后土皇地祇看了一眼門外，古怪道：“看起來，你不是討厭玉皇，而是厭惡天庭？”

年道人疑道：“娘娘不是已知道了嗎，爲何要問？”

“玉皇未能鎮天庭，但是他應該也已盡力了，否則北極紫微大帝不會幫他。”

“只是我不知道。”

“你們爲什麼一定要把他剛剛轉世就綁回去呢？他剛剛轉世，一片空白，你們將他帶到了各都是狼子野心之輩的地方，你們難道就不曾想過，不依靠玉皇和昊天的方法嗎？”

后土皇地祇無言嘆息。

齊無想了想，道：“也是我想得太當然了，當年局勢，想來複雜。”

“但是若有一日，玉皇卸任來這裡的話，我或許會給他一碗麪，告訴他。”

“你的職責，業已完。”

“你拼盡了全力，也竭盡所能。”

“雖然並不是那麼完，但是，你可以休息了，好好睡一覺，明日花開依舊，我可以帶著你去爬一爬人間的山，看看人間的紅塵，然後大聲笑，恣意的做自己，不是昊天的影子，不是仙神需要的鎮山石。”

嘩啦——

木門忽然晃了下，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在門上，年道人訝異，起走去，而後推開了門，看到外面是一個穿布，但是看上去就養尊優的年，雙目通紅，似乎給人欺負地特別特別狠，哭得梨花帶雨的，還在胡著眼淚。

齊無第一次覺得，一個十五六歲的年可以用哭得梨花帶雨來形容。

哭的好狠啊。

誰把他欺負這個樣子的？

好狠的心啊。

而年玉皇瞪大眼睛。

淚眼朦朧，看到穿著布，繫著圍，一隻手提著刀，一隻手握著大白蘿蔔的年道人，而眼前這年道人就這樣以一個很不講道理的方法，大步地闖了他的世界裡，拿著劈蘿蔔的刀就好像劈碎了玉皇邊的鎖鏈。

齊無微微俯，和那年對視，嗓音溫和，疑詢問道：

“…………你是？”

“啊，我，我，我失憶了！”

年玉皇呆滯了下，道：

“我，我，我……”

“我小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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