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皇和他的故事

龍聖咄咄人，聲俱厲，且以大聖之姿，乃是六界之中至高無上者，如天界，也只在那三清四之下的人，但是在此地的三者卻各自反應，諦聽的嗤笑，年道人垂眸，而那溫和青年怔住，想了想，重新端來一杯茶。

青年靈的神溫和，誠懇道：

“裡面加了藿香、佩蘭、金銀花、甘草。”

“可以去毒敗火，可去口臭。”

龍聖眸子微斂。

年道人語氣平和，道：“虛張聲勢的話語，可以暫且不必再說了，龍聖。”

“真正決定是否是【皇】的，是萬靈之心，萬靈之勢，所謂的印璽，只是一件信罷了，我想，堂堂的龍聖應該不至於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還是說，遠離了祖脈的這一支，竟然衰落地如此厲害嗎？”

語氣平和，卻讓龍聖微微一滯，他若是強裝著自己不認可的話，豈不是坐實了那年口中不如祖脈一支，對於龍族這樣自上古時代就是極傲的一族來說，如此之話，是萬萬不肯應下的，便也只是冷然道：“語言鋒銳，不遜於劍。”

年道人微笑邀請他坐下，諦聽的聲音在齊無的心底升起。

雖然是大聖，但是諦聽只要不去窺探神魂最深的東西，除去了三清四，誰都無法攔得住他，於是這一脈龍族所擔憂的事，便都已經在齊無的心底掌控之中，年道人眸子平和，只是不知道爲何，龍聖心底本能有一的冷意。

下意識環顧周圍。

令諦聽下意識收斂心神，眸子裡面有驚愕和認真。

“果然不愧是龍族……”

“雖然未證大品，但是無論各方面，都要凌駕於常態的大聖之上，放到天庭之中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可惜，龍族當年乃是萬靈之中的上位，斷然不可能真的臣服於天庭的；而天庭，也不會信任他們。”

齊無看著眼前龍聖，道：“寒暄和試探，大可以不必。”

“龍聖說來之意，在下倒是可以‘猜測’一番。”

噗呲——

龍聖看到旁邊的青衫青年背對著這邊，忍不住笑出聲來。

青衫靈微笑道：“無妨的，請無視我便是。”

年道人淡淡道：“這是我的一名……侍者。”

“只是自小喜歡笑話別人，被人打了一頓，現在控制不住自己，常常不該笑的時候笑。”

青衫靈連連點頭，笑著道：“是的，便是如此。”

“我的有些病，不留神就會笑出來。”

“請多擔待，擔待。”

龍聖道：“齊真人，但猜無妨。”

齊無看著龍聖，道：“其實本不需要猜，說到底也只是你這一脈的龍族，數典忘祖，甚至於爲了在天下大，量劫將開始的時候，打算前去將龍皇的骸帶回族中，利用龍皇的骸證明自己的正統，只如此罷了。”

龍聖的眸子冰冷，注視著眼前這年道人。

心卻是微微下沉了些。

先前的族中晚輩前去儀軌的時候，確確實實被這小子看到了，而且最終被龍皇呵斥，一袖掃飛千里之外，直接撞在山上，被不大不小的懲戒一番，如此事，他們做起來的時候是沒有什麼擔憂的，但是卻不曾想這事爲外人所知。

更不曾料到……

“只是你們不曾料到，貧道見到這一幕。”

“更不曾料到，我已去了一趟東海，是嗎？”

年道人平和開口，便已道出了龍聖心底的心思。

後者的豎瞳冰冷，注視著眼前的年道人，他不知道諦聽的存在，只是以爲眼前的年道人當真是如此的妖孽，竟然可勘破此心似的，竟然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覺，年道人微微展開手掌，道：“龍皇龍珠，已被送回祖脈。”

“而貧道，親自去了一趟歸墟。”

龍聖此來帶了一樁異寶，能夠測度出是否是真話和事實。

而年道人口中說出這些話語的時候，那異寶沒有毫的漣漪。

顯而易見，這都是真話。

齊無看著沉默下去的龍聖，平淡地加上了更大的一塊砝碼。

“蒼龍前輩。”

“親自送貧道來的此地。”

咔嚓。

龍聖手中的杯盞直接化作齏。

哪怕是對於素來桀驁不遜的龍族來說，那位曾經兇悍到了水淹天下，爲人族中古時代聖王父子一生之宿敵，得要太上道祖賜下法寶才勉強鎮住的先祖，都屬於是過分桀驁的，這也是龍族分出的這一脈最大的恐懼和擔憂。

若是讓那位古老卻又兇悍的太古蒼龍知道他們的行爲。

他不是已經久不履凡塵了麼？

怎麼會……

齊無帶著龍皇的龍珠和神魂前往了龍族祖地，也就是說，蒼龍老祖知道了吾等對龍皇要做的事，知道了這樣的事，所以纔會震怒無比，甚至於親自送這個道人前來此地嗎？

不，不一定是這樣。

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

龍聖冷靜排掉了這個可能，他經歷過太多的歲月和磨礪，心神強大堅，不會在這個時候自己嚇唬自己，淡淡道：“原來如此，可惜，本座沒有機會見到蒼龍先祖，否則的話，該要敬酒一杯。”

年道人看著他，道：“可是，他卻是很想要見你。”

！！！！

龍聖心臟猛地加速跳一次。

而法寶沒有毫的漣漪。

這句話是真的！

有諦聽的幫助，齊無可以輕易以真話去導出龍聖的思維，後者冰冷注視著齊無，道：“可惜，沒有見到他……”

齊無道：“他希，伱親自去東海見他。”

是所謂龍族統一。

但是在此刻心中本就有鬼的龍聖耳中。

這句話更像是蒼龍老祖要他親自迴歸東海請罪！

而這一句話也是真的，問心珠沒有毫的漣漪，連續數次的引導，龍聖的神終於有些變化，真正讓他驚懼的並非是齊無，而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行爲對於東海龍族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容忍的事。

年道人淡淡道：“我曾經見過龍族的祖地。”

“裡面自上古而至於如今的一切龍族的龍珠都在祖地之中，是魂歸故里，也是在龍族遇到危機的時候，再度發出最後的一力量。”

“龍聖覺得，你們對龍皇做的事，在龍族中該當何罪？”

龍聖端坐於齊無的對面，脊背筆直，眸子冰冷沉默，道：

“……先生既然和我說了這麼多，不知何以教我？”

他不再僞裝。

齊無道：“倒確確實實有一法。”

“敢問之。”

齊無道：“龍族重視魂歸於祖脈，若是要掠奪龍皇之軀爲自己所用，自是大罪，蒼龍前輩曾經一日吞盡六十萬大鵬，殺心十足，但是這一線生機，不如顛倒而爲之，便說，汝知大劫將啓，帶走龍皇殘骸，是爲了迴歸東海。”

“如此，應該可以抹去我們搬走龍皇殘骸的過錯。”

“妄先祖之骸是大罪，也只有這樣更大的目的纔有可能熄了蒼龍老祖之怒。”

龍聖眼底泛起一漣漪。

不提這樣的話語是相當於要回歸龍族。

他斷不願意。

尚且還有其他的地方他不認可。

龍聖道：“……這樣的理由，如何能騙得過龍皇和蒼龍老祖？”

齊無道：“我和龍皇是爲好友，自是可以幫你說幾句。”

“再說，龍族合一的可能就在眼前，哪怕是你當時確確實實是想要藉助他的骸骨，他也不會說什麼，不是嗎？”

龍聖沉默，冷然道：“你竟如此好心？”

齊無道：“當然不是。”

“我有一個條件。”

年道人出一手指，道：“五百年，我要你和荒爻聯手，保護小蓬草五百年。”

“而作爲代價，我會幫助你開解於龍皇和蒼龍前輩。”

“幫助你們這一脈，重新迴歸於東海，以洗刷你們所做事帶來的問題。”

龍聖的豎瞳注視著眼前的年道人，道：“原來如此……你是爲了那個小姑娘。”

年道人道：“如何？”

齊無的心底閃過了諦聽的聲音：“他有些意，但是還不夠。”

“接下來他會繼續試探你。”

龍聖冷然道：“我族已分出八千年，自是獨立於此，爲何要回歸於祖脈，聽從那所謂的龍族老傢伙們的調遣？蒼龍雖然強大，但是也只他自己罷了，哼，祂三清捆縛，本不能再行殺戮，何況，本座可不是大鵬鳥那麼弱。”

“要我回歸，不可能！”

年道人注視著震怒的龍聖。

眸子冷然平和，卻讓面上震怒實則冷靜的龍聖心中一震。

齊無端茶送客，道：

“那麼，請回吧。”

龍聖：“……………”

眼前的發展似乎超過他的預料。

齊無的每一步都和他預料不同，卻又死死鉗住他的要害，雖然自己一擡手就能死眼前這個沒有開啓儀軌的年道人，但是卻有一種詭異的憋屈覺，彷彿每一步都在那年道人的眼底，自己的一切心思在他的眼底展現出來。

而現在的舉，是故意，還是試探……

龍聖斂眸，起，也同樣表現出不在意的模樣，而後背後傳來齊無的聲音：

“龍聖。”

龍聖腳步一頓，側。

年道人並不看他，只是垂眸道：“你曾和太霄聯手，參與了之爭。”

“而後土娘娘，很快會空出手。”

龍聖瞳孔微微收。

齊無淡淡道：“東海龍族爲后土娘娘親封東海淵聖廣德王。”

“娘娘甚寬厚待之。”

龍聖沉默許久，冷道：“多謝告知！”

“告辭。”

轉，離開，再無半點的久留心思，只瞬間就化作一道流，剎那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而齊無的心底則是發出了來自於諦聽的一陣陣大笑聲音，道：“哈哈哈哈，痛快啊，天機閣覆滅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了，不過也就是他沒有察覺到。”

“若是那蒼龍，我就不大願意去聽了。”

“被發現的話，對面大概率會直接翻臉的。”

“嗯？滅佛斬帝你做什麼？”

“你呢？”

那溫和青年擡起頭來，卻是連都沒有了，旋即擡手一抹，出現。

想了想，誠懇道：“我怕剛剛憋不住笑出聲。”

“索直接將抹去了，不過……”

滅佛斬帝只是一剎那就出現在齊無面前，然後滿臉一活，直接出手了齊無的頭髮，又了額頭，滿臉的疑，諦聽幾次三番詢問，滅佛斬帝才疑不已，道：“您剛剛這種把別人賣掉還得讓人給你幹活兒的手法，實在是眼啊。”

“您真的不是吾主伏羲的殘魂轉世嗎？”

“難道真的不是吾主伏羲在大道轉之下，還剩下了點渣滓，然後和其他什麼東西混了混，把把湊一團兒，然後勉強轉世了？”

“雖然我親眼見到他死了，但是吾主除非是被榨灰，否則我總覺得他沒死乾淨。”

“不對啊……”

“嗯？只是正常魂魄，有那麼一點點的宿慧，但是和吾主沒有關係。”

滅佛斬帝的靈擡起頭，有些惆悵。

“實在是，太可惜了。”

“還以爲這一次可以讓吾主試試看舉高高騎馬馬是什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