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似乎都傾瀉地穿過了這回廊之上的磚石琉璃瓦，落在邊，左右。

萬墨。

有青蛇尾的青年溫和且恭敬的彎腰，面容華，溫潤如玉，撐著一把青竹傘，爲年道人遮雨，眸子溫和，道：“意下如何呢？”

“主尊？”

滅佛斬帝，乃爲兇。

兇之靈，不可以懈怠。

但是齊無知道，不可以將此靈放出，否則的話，誰也不知道祂會爲了遵循伏羲死前的命令，去重塑媧皇脈做出什麼事來，當真重演滅佛斬帝乃至於更高層次的殺戮的話，又該如何？

又涉及到了四后土和勾陳之戰。

齊無能預到，這是最後了，至，是這一次爭的最後。

確實是該要將這漫長的，自錦州開始到現在的一戰，畫上終點了。

年道人閉著眼睛，這一場雨似乎自錦州開始一直下雨下到了現在，睜開眼睛，擡眸和這滅佛斬帝之靈對視，在那雙金豎瞳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影，語氣平和：

“……好。”

俊朗華的青年微笑行禮道：“那麼，吾便等待看著主尊您的手段。”

“且看您。”

“如何止戈。”

……………………

凌霄寶殿。

年玉皇沉寂下來了，他站在獨屬於自己的屋子裡面，當他推開門的時候，看到了無數的玉牌，看到了每一枚玉簡之中，都有著上一個，亦或者上上個自己留下的痕跡，說北帝可信，說先生，說起那穿著黑袍登天的府君……

一切皆陌生。

一切卻又悉。

“這些，是我留下的嗎……”

在耗費了足足月餘的時間，將這些東西全部翻閱了一遍之後。

年玉皇臉上的純粹和無憂無慮迅速的消失了，他最後捧著玉簡，看著曾經的‘自己’留下的痕跡，定定的失神，緘默，長久的緘默。

那些不是自己。

卻又是自己。

而自己終將會走上他們的道路，在某一日消失。

這是一種抑著的，無比沉重的讓人不過氣的宿命。

就彷彿過去的一切都在了他的肩膀上，讓祂有著不過氣來的覺，就連外面的天雲海都變得暗淡下來了。

而天庭，這一個龐大無比，且自行運轉的牢籠，鎮著諸神羣仙的野心和道心，也鎮著玉皇自己，讓祂的一切都變得黯淡無，而現在的年玉皇，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定位。

只是一個標誌而已。

天庭的秩序千年萬年的運轉。

基本上每一日都不會有變化，都是那樣的死寂黯淡的，玉皇所需要做的，就是維繫這個固定的，幾乎不會變化的秩序，直到秩序出現問題，以死鎮之，亦或者自己的神魂終究崩塌，終究湮滅，將這職責傳遞給下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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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嘩啦！

在行禮之後，這殿的門被推開來，白髮蒼蒼的老天君滿臉苦笑，拱手行禮。

玉皇擡起眸子，將玉簡收袖袍，淡淡道：“天君爲何如此慌？”

那天君拱手行禮，滿臉的苦笑，道：“這，玉，玉皇……哎，您還是親自來看看吧！”德高重的老天君出手指引著前面，說出了一句話，而後，作爲昊天轉世之的玉皇，發現，那種代代玉皇如此的肅穆秩序命運，就此開始了變化——

“玄都大法師正提著太乙天尊，然後追著天蓬大真君打啊！”

玉皇：“…………”

“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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