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誅泰山！”

“滅酆都！”

一片寂然，那些於中立的仙神卻已不知道司法天尊要做什麼，但是有的覺得，這泰山府君似乎是爲了解決量劫而出現，又有誰覺得，無論他的目的如何，他終究是來自於被北帝拋棄，由現在的司者那樣的酆都城，終究是罪臣，司法天尊這樣的提議，倒似無不可。

老天君緘默不言。

有三分之一的仙神礙於司法天尊這位合道大帝的威懾，不得不起道：

“請誅泰山，滅酆都！”

聲音沉寂恢弘，玉皇的雙手扣了袖袍，而後，忽而笑起來。

已退了一步一步的年玉皇雙手鬆開，眸子掃過這諸多的仙神，緩緩起，道：

“泰山府君，爲吾承認的幽冥正神。”

“汝等，要做什麼？”

氣氛有些死寂，似乎是沒有誰會預料到，玉皇竟然在這樣的事上和司法天尊發生了衝突，在這樣的寂靜之中，司法天尊都眼底有些驚愕，踏前半步，淡淡道：“還未曾詢問，什麼時候，本座怎麼不知道？”

“又是何等正神，可不我天樞院之法？！”

玉皇袖袍一掃。

激盪法力！

虛空之中，浩天書泛起了層層流和漣漪，無盡的芒和氣機升騰，祥雲四散，絕強大的迫讓諸神都心底一滯，玉皇緩緩起，垂眸看向那司法天尊，淡淡道：“司法，跪下。”

一道道視線看向司法天尊。

見昊天玉卷，羣仙諸神皆跪拜！

於是司法天尊緩緩跪在雲端，緩緩低下首級雙手垂落，並無掙扎亦或者反抗，玉皇眸子泛起一流，擡手並指一掃，天書展開，一口氣到了天界諸司，其中最爲威嚴者爲天樞院，而殺戮者爲驅邪院，他在天樞院之中，司法天尊的位格一側，寫下一行文字。

泰山府君。

玉一閃而過，這不代表著什麼，只有一個含義。

天庭——

昊天認可泰山府君的正神位格。

凡天庭之，不可攻訐！

而其尊號，亦主掌司幽冥之生死刑律，和天樞院司法同列！

攻泰山府君者，視同挑釁天帝！

！！！

司法天尊雙手手掌猛然攥，眼底有森然殺機，但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這就是玉皇正統，昊天轉世的迫，玉皇五指握合，這天書玉卷猛然一合，握在掌心之中，玉皇漠然道：“卿等，退下吧。”

羣仙起，皆拜見而步步後退。

司法天尊神繃轉大步離開，玉皇的聲音平和響起：“司法。”

他的聲音縹緲而平淡：

“妄擊天鼓，而無大事，自去領一百打神鞭。”

司法天尊的作一滯。

而後緩聲道：“臣，領命！”

一掃袖袍，大步離開，直去了打神鞭之，羣仙都似是很再見到玉皇這樣發威發怒，將司法都制住，心中不由多了些許的敬畏之，皆再拜而去，凌霄寶殿漸漸空曠下來，玄都大法師現，沉默，語氣平淡道：

“你不該怒，不該殺機，不該，敕令……”

“更不該天書，不該印璽。”

他一步一步往上走去，最後揮袖掃去了遮掩的法門，雲氣四散而開，年玉皇的角鮮流出，勉強微笑了下：“咳咳咳……”

“先生看笑話了。”

“只是，吾不能再退讓了。”

“司法真君之死我無能爲力，后土勾陳之事，我不能向後土解釋。”

“就連南極北極，我都無法去制衡。”

“泰他止住了最大的量劫危機，我不能連這個時候都要退讓啊。”

“不過還好，泰山府君我寫了上去，這樣的話，天庭羣仙都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和阻攔，他至是可以自如地發長一段時間了吧，呵……先生，你之前那樣的反應大，我猜泰山府君，應該實力還沒有長起來吧？”

“這是我的謝，希可以爲他整合幽冥，提供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你的反應那般大，我猜猜看，他是不是就是你那位藏起來誰都不知道的師弟？”

年坐在高座上，輕聲詢問，角鮮乾涸了。

前面是大袖垂落的清俊道人。

年玉皇道：“他什麼名字？”

清俊道人深深吸了口氣，回答道：

“他是我的師弟，道號太上玄微，本名，齊無。”

“錦州人士。”

“是嗎……”

年玉皇眸子緩緩閉合，控制不住的閉合，眼底都是那年府君踏空而來的模樣。

心裡面記著這個名字。

眼前似乎變得極爲遙遠的清俊道人道：“陛下，睏倦了嗎？”

“嗯……先生，我睡一會兒，放心吧。”

“【我】，還會醒過來的。”

“我不會忘記你的。”

“不過，有一個問題我很想要知道，過去的我，是怎麼樣開始失去記憶呢？”

玄都大法師輕聲回答道：“你用自己的元神，爲蒼生擋住了劫。”

“擋住了抹去人皇，誅殺龍皇的劫，八千年前，蒼生其實沒有太多的難。”

“是這樣啊。”

“是一個符合玉皇的死法。”

“可惜，先生說的，我都不記得了。”

“一點都不記得。”

玉皇笑了笑，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玄都大法師看著他，知到這一段意識劇烈波，而後碎裂，消失不見了。

手掌猛地一墜，再無聲息。

玄都大法師踉蹌了半步，眼神之中，滿是悲愴。

但是伴隨著時間。

昊天不死不滅的功又滋生出了新的意識。

【一場夢】

【一場皆是空白的夢，無邊的夢境，不記得誰是誰，不記得我是我】

【不記得過去，不記得未來】

【只是知道，該要醒來了】

過去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剎那，在凌霄寶殿上的年緩緩睜開了眼睛，那眼神剔而澄澈，沒有毫的污染，周圍都是昏暗的大殿，而眼前是一名道人，那道人大袖飄搖，眼底似乎有一濃郁地化不開的緒，是悲傷，還是憐憫？

那寶座上的年好奇道：

“你，是誰啊？”

他變得像是十二三歲的年了，腳都無法踩在地上，晃悠著。

眼前的玄都大法師微笑了下，眼底的悲愴消散了，他溫和笑著微微一拱手，搭著拂塵，黑髮道簪，袖袍清淨自在。

就像是過去八千年不知道多次的相遇，不知道多次的重逢一樣，道：

“貧道玄都。”

“奉師命，爲陛下煉丹。”

“哦，玄都法師啊！”

年玉皇點頭，玄都大法師溫和道：“還記得我嗎？”

年疑，語氣自然而然，好奇道：

“我之前，見過玄都大法師嗎？”

玄都大法師沉默，安靜了下，只是自然笑著道：“該是沒有的。”

“只是你和我的故人，很像……”

“啊，是嗎？”

“是的，可是仔細看看，你卻不是他。”

玄都大法師道：“陛下還記得什麼嗎？”

玉皇皺著眉，思考了許久，而後忽然眸子亮起，笑容燦爛無邪，道：“有的！”

“很清晰！”

他現在比之前還要小些，腳都踩不在地面上，晃了下，而後一下跳下來，展開雙臂，眸子明亮，玄都彷彿看到了過去八千年六百多代，失去記憶失去自我，失去神通，制衡這漫天神佛的那一個個截然不同的他，彷彿一代代玉皇，皆在這裡。

但是那些朋友都不在了，只剩下稚的年這樣道：

“我要，鎮天庭，鎮守六界。”

“哪怕舍我命！”

“也要庇護蒼生！”

玄都大法師失神。

八千載歷劫，六百餘代玉皇。

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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