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齊無，陣！

諦聽的嗓音裡面的激和興，齊無哪怕是在極遙遠的妖界也可以聽得清楚無比，他不知道這位先生此刻正觀測整個戰場的範圍，甚至於在通過餘波來推斷後土和勾陳的戰況，雖然因爲巨大的負荷，導致他的軀力極大，面蒼白。

但是眼底的幾乎要照出來。

“伏羲之殺法，消耗極巨，哪怕是你有那三十二尊鬼神，也不可能恣意妄爲。”

“你或許，只有一次的機會，一次將會直接耗盡你的力量，但是沒關係，我給伱指路，一定要破開這一次的大勢！”

“破其大勢，再順勢敕封地祇，則可全勝！”

齊無徐徐呼出一口氣，聽著來自於幽冥地府的助力，揹負著神兵，選擇了相信諦聽，相信這個自己九死一生纔得到的助力和盟友，如此能夠真正重創妖族，他掌中握著河劍，掠向了更深的妖族戰陣，耳畔的聲音急速：“此陣乃上古三大頂尖陣法之一。”

“據傳說，好了，不傳說了，就是妖庭之主所創。”

“其乃是妖庭曾經的護庭無上大陣所化，位格曾經爲至高，一旦是妖庭之主以原本姿態施展開來，破壞凌駕於上清九曲黃河，以及劫劍劍陣之上，乃是頂尖絕學，其廣闊，浩瀚，但是你放心，現在這陣法，已經斷無上古之威能。”

“但是，這個層次也是以同級別規模鬥殺一名天尊的。”

“你如果單純傻乎乎的的話，伏羲就算是死了都得從地裡面爬出來把你按下去，然後自己扛著琴上，但是，世上萬，一飲一啄，他雖然是浩瀚磅礴，無與倫比，但是，這是陣法，是合百萬之衆而集力的手段。”

齊無突出。

前方有妖族皆在行軍，見到突然出現的年道人，皆是一驚。

旋即結陣。

這些都是現在臣服於妖皇的妖國之力，故而皆修了人間氣運之道。

可聚衆合一，這也是爲何可重現上古之妖庭無上大陣的基礎之一，妖族之氣運化作了昂首咆哮的巨狼，年道人袖袍飄搖，並指如劍，河劍早已經化作一道河，運指如劍，只是剎那之間便已經鑿穿了這所謂的妖族的一支隊伍。

已修至元神寂照，不，不昧境界的他。

說是仙人，毫無問題，但是卻又未三花聚頂，未曾躍升。

年道人急速掠向妖族更爲聚集的方向。

“而此陣法，有百萬之衆，以及上古妖庭的三百六十五陣基。”

“而今妖族當然不肯出全部的陣基，但是卻也出了三十六，只得上古巨陣的十分之一，但是這也是極了不得的，而除去了這些陣基之外，最爲重要的，則是這百萬脈各自有不同和傾向的妖怪，嘿，百萬之衆啊，小子你有沒有概念？”

“哪怕是人族，雙腳分開站穩需要約莫一劍之長，三尺之地。”

“百萬之人如此一個個挨著站下，需要多長的距離？”

齊無回答：“兩千裡。”

“沒錯。”

“何況是本高大超過人族的妖族，何況他們還需要披堅執銳，哼，五千裡未必塞得下他們，更何況這幫傢伙還會瘋狂的遁逃，你一招之下，有可能效果極大，有可能效果極小，但是，想要最快的破去大陣，最好的法子就是廢去大部分妖族的戰鬥能力。”

“兩者矛盾。”

“小子，你覺得該如何？”

齊無緘默。

年道人忽然知道這位先生爲什麼如此的興了。

他五指握合，自行騰空的河劍落掌中，看著遠的妖族一營地，嘆息道：

“以我爲餌，吸引妖族迴流。”

諦聽角勾起，浮現出誇張的笑意，他已經可以預料到未來即將發生的事，可惜那個冷靜淡然的白澤不在這了，否則的話，恐怕早已經睜開了眼睛，諦聽道：“而且，需要足夠的囂張，足夠的顯眼，足夠的危險。”

“小子，我知道這不符合你的格，可這沒法子了。”

“嗯。”

齊無握了劍，眸平和，掠向前方妖族之陣的一營地。

那裡有著妖族的三十六陣法基石之一，也是諦聽指引他尋找到的，最關鍵的一，年道人的出現立刻引來了妖族銳的注意，他們提起了兵，化作了大陣，看著那年道人自山巔而下，道袍飄搖，黑髮揚起。

正要出陣。

便見那年道人道決微起，於風中髮微揚，淡淡道：

“賞善，罰惡。”

一道道影似乎自那年道人背後猛烈出現！

剎那之間，風陣陣，萬寂寥，那些妖族的銳只見到了鎖鏈的殘影，而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看到了似乎一尊尊穿甲冑戰袍的恐怖影，看到清淨自在的道袍，看到年道人揹著一把琴。

他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個恐怖的名字。

“方寸山……”

視線徹底歸於黑暗。

……………………

在寂靜的山川祖脈之中，那燃燒了許久時日的山脈終於停歇了，天穹之中，羣星散落的始終不曾停下，巨大無比的蛇微微擡起子，祂的眸子看著遠方，那些先前給他無與倫比的迫的妖族氣運開始退去了。

似乎是終於不再到這恐怖氣運的迫，那暴雨終於開始落下了。

沖刷著火焰，沖刷著煙氣，沖刷著龍皇的殘骸。

龍皇站在了自己的軀之上，他看著遠，眼底有些許的悲愴和複雜。

那個年死去了，被鎖鏈拉著，直接拉了幽冥之中，他察覺到了，若是往日的他，甚至於可以直接一把抓住那鎖鏈，將出手之鬼直接從九幽酆都一把拉扯上來，然後單手打得死去活來，但是現在的他不行了。

隕滅，真靈殘缺虛弱，真耗盡，只如廢人。

龍皇低聲喟嘆著。

“可惜啊，他終究沒能活下來。”

“就連妖族的聯軍也已經散開了……看來是真的沒有能回來。”

“我還想著，他是否還能夠創造傳說呢……看起來是我想得太多了，也是，浪花濤濤，多驚才絕豔的豪雄之輩就因爲各種事隕落了，只是，雖然知道這個道理，雖然你我也是這樣隕落的，玄真，可看到他也步了這樣的道路，終究是，心中憾。”

他似在對著自己早已經煙消雲散的好友低語。

蛇似能到了他的悲傷，起，眼底似乎通人，也極爲悲愴。

一併看著這落下羣星，看到林間飛鳥騰起，漸漸遠去。

………

一個個猙獰的，威武的妖族飛起來，把飛鳥羣都給撞散了。

兩眼發白，口吐白沫，直接摔在地上，掛在樹上，一路狼藉。

轟！！！

“給你牛爺爺我讓開，讓開啊！”

“呼啦！！！”

一把連鞘的，緻無比有著鎏金花紋的禮儀的仙劍被老黃牛掄起來，於是前面的羣妖就像是給一隻公英給狂奔的老公牛給撞了一下，當即飛了十幾米高，重重摔下來，往往是還沒能見到誰出手的，這些妖怪就已經筋骨斷絕當場昏厥過去。

妖族之中的頂尖強者之一，曾經因爲朋友足夠多而有了第八大聖之諢號的牛金牛。

再現妖界只是他的眉頭揚起，瞬間循著雲之沂和織刻意留下的痕跡而去。

織看著落下的大雨，一白，以白緞帶系發，神平和。

劍上之在雨下逐漸被沖刷，逐漸變得清淨。

雲之沂同樣提著劍，一路而來，潛藏行跡，收斂氣機，他們的目的不是爲了製造殺戮，而是爲了將那個陷落於這種危險之中的年道人救出來——短暫離開天界的軍陣，本來就已經是極大的職。

如果還恣意殺戮的話，無異於是對北帝之法脈的挑釁，也是對北帝威嚴的極大削弱。

在一定程度上，做得太過分，甚至於可能會引來巨靈神等諸神的緝拿。

到時候非但是救不出來那年道人，自己都會陷巨大的麻煩當中。

織劍眉微皺，道：

“無他，到底在哪裡？！”

“已找遍了，仍尋不到。”

“不知道。”

雲之沂將一名妖族的地仙直接打得昏厥重創，然後隨意丟在山崖之中，眉頭皺住了，道：“但是不管他在哪裡，我們都要救回他，哪怕是最後真的不得不拼死一戰，也要如此！”

織微笑：“本該如此。”

他們一時緘默，而云之沂則開始審問那些妖族的探子，織立於雨中，看著遠方的天空，雲氣厚重，被層層的雷霆轟擊，時而亮起，時而幽暗星辰落下，大地震，這是劫難的開啓，比起他們曾經破去的劫更大，大許多。

而妖族的聚堆如洪流，在間隙之廝殺，當地祇，妖族，乃至於人族的核心軍師都知道這涉及到了量劫，而角逐到最終后土和勾陳，誰的勢更大就是那一百萬妖族聯軍，上古大陣的時候，雙方彼此的戰意皆升騰到了極致，彼此皆是死不退讓！

秦王李威趁著息，看向那殺戮無雙的兵家魁首，咬牙道：

“七哥，你在這裡鎮著。”

“我帶一批人走。”

李翟看他，秦王呼出一口氣，道：“沒有想到，作爲媧皇創造的族裔，還能和后土娘娘並肩而戰，這簡直像是傳說一樣啊……自八千年前人皇的傳說逝去之後，還有誰能如你我一樣，來到這裡戰鬥？”

“但是不夠，這樣還不夠，繼續下去的話，我們未必能夠阻攔住那百萬聯軍，妖族的大軍出現的話，我們敗退，后土娘娘必到牽制。”

“我願領兵十萬，繞開妖族前方之陣，前往腹地，縱以一敵十，也要死死拖住他們。”

“除非我戰死在那裡，除非我人族皆戰死，否則的話，這些聯軍，絕對不會踏這裡。”

這是要去做棄子。

但凡大陣，都是要以弱勝強，現在以十萬之鐵騎破妖族大陣，無異於是用自己的命和去拖住對面，是十死無生的局面，李翟擡起頭，臉上滿是，看著自己的弟弟，兵家魁首眼底沒有毫的遲疑，沒有毫的變化，道：

“好！”

“我給你十五萬！”

“哪怕全部戰死在異國他鄉，也要記住，人族華胥之苗裔，不會逃。”

“領命！”

簡短的談，乾脆的別離。

如此便是生死。

秦王舉起了自己的兵人族的皇族，在此刻放棄了自己的生死，放棄了自己的權位，放棄了容納自己的氣運，他握著手中的秦王印璽，猛地一劍劈碎，於是磅礴之氣籠罩在了自己的軍陣上。

當人間的皇者忘自己的利益，作爲人間氣運流轉的一環而非終點的時候。

人族的氣將再度得到彰顯。

他出滿是鮮的手掌，抓起了華胥一脈的戰旗。

譁！

長槍架好，眼睛瞪大，而後，奔赴死亡。

背後的鐵騎洪流沒有毫的遲疑，哪怕前面是死亡般的絕境。

在這壽命短暫之生靈上。

剎那之間迸發的勇烈之氣，哪怕是長生久視的地祇都爲之容。

“這就是，媧皇創造的一脈……其元神之中，竟可迸發出如此的絕景……”

人族衝鋒，妖皇垂眸，不甚在意，他甚至於沒有拿出全力——雖然和勾陳合作，到那時他不打算賣命給勾陳，勾陳和后土的兩敗俱傷，對於他纔是恰如其分的選擇，爲此他甚至於願意在這裡維繫這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