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擔心神魂搜查會導致齊無自把這毀掉，周乞早已搜其神魂。

何必用這種拷問神魂的手段？

無與倫比的痛苦讓齊無發出一聲聲悶哼，卻還是咬著牙不肯求饒，軀劇烈抖，雙目瞳孔擴散，渾汗出如漿，終於在這手段之下，似乎是失卻了自的神魂封鎖，雙目空白失神，中央鬼帝淡淡道：

“封神爲地祇的手段是什麼？！”

年道人雙目失神，似乎已經失去了自我的意識，幾番喝問之下，如是回答道：

“太赤靈文。”

太赤渾沌靈文？

中央鬼帝周乞恍然，而後道：

“是哪一個？！”

他死死盯著齊無，年道人純粹堪比三清道祖的炁流轉，如是回答——

卻並非是真正的文字敕。

而是另一個文字。

“【泰】。”

中央鬼帝呢喃：“泰……”

他的境界足夠，自年道人口中唸誦出的文字，蘊含有極爲純粹的道韻，同時備有【山嶽地祇】和【司幽冥】兩韻味，並且似乎有轉之氣，若說以這個文字能夠將酆都神，敕封爲地祇的話，他是有些相信的。

但是，還需要做個嘗試，一旦功，就直接容納東嶽印璽於，逆轉自我！

困而出！

周乞注視著‘失去意識’的齊無，道：“好！”

“走好。”

旋即，五指猛地握合。

無數鎖鏈，直接穿年道人的心臟和神魂。

將他當做破布一般刺穿。

無數鎖鏈穿虛空之中。

齊無的元神劇痛，他緩緩擡起頭，注視著以無數的鎖鏈將自己穿了的中央鬼帝周乞，看著他一隻手持劍，而左手託舉著東嶽印璽，齊無的生機迅速流逝，雙目視線模糊，逐漸被黑暗取代，看到的是中央鬼帝周乞轉的姿態。

周乞很不痛快。

因爲他看到那年道人一直到現在，雙目都是沉靜的，沒有被恐懼所佔據。

他轉過，拂袖，淡淡道：

“我且以這七十二正掌使試試看，留下你一縷神魂，等到了嘗試功。”

“就徹底把你的神魂湮滅掉！”

齊無的軀被無數鎖鏈貫穿，而後掛在了司酆都城的高，他腰間的玉牌落下來，墜落在地上，太上玄微四個字仍舊清晰，卻被他角和心口滴落下來的鮮浸染，他忽而想到了老師的話語——

‘凡我弟子，死於刀柄，道爭，劫難，我皆不會救你——’

師兄玄真當年隕落之時，也是如此嗎？

三清弟子，太上傳道，玉清教法，上清授劍。

但是，三清道祖，並非是任何人的保姆。

死於道劫。

無咎。

並沒有什麼變化。

何況……

年道人看著中央鬼帝遠去，視野緩緩地黑暗下去。

心中卻有聲音平靜，而這聲音一直出現在了聽著這裡變化的諦聽耳中。

中央鬼帝，格狡詐多疑，一旦做出決斷，卻是瘋狂殺戮之心，所以，得到【泰】之後，必然嘗試，而其既非北帝麾下，願投南極長生大帝之陣營，則必然，解開酆都城的所有鬼神束縛……

而後——

以所有鬼神，齊誦【泰】。

中央鬼帝周乞揮手，語氣漠然冰冷，決絕至極，道：“打開酆都城的封印！”

“令諸鬼神神皆出，而後，我將這個太赤靈文教導給你們！”

“其名爲泰，我等在三日後，以酆都城全部鬼神神爲陣法儀軌，齊唱此太赤靈文！”

於是被北帝鎮的羣鬼神皆狂喜，放聲長嘯，酆都城震。

死魂魄殘留一縷，周炁轉純的年道人被無數的鎖鏈糾纏捆縛於最高，視線純黑墨，‘看著’整個酆都城的所有鬼神被解放出來，‘看著’他們被教導那個【太赤靈文】，看著他們齊齊學習，唸誦著那個文字，也看著自己終於抓住的——

在四念之後的，唯一生機。

而年道人的神魂逐漸歸於安靜，他最後的心聲被能聽四諦之苦的諦聽聽到。

諦聽怔怔出神。

【泰】。

這個字的意思含義很廣闊，而最簡單的一個是——

泰山府君敕令。

上爲羣山之最高，下爲酆都之極深。

逆轉。

而整個酆都城無數司幽冥鬼神按照巨型儀軌，由五方鬼帝之首主持，齊齊唸誦此文，或可稱之爲——

【泰山府君祭】。

在泰山府君以自之‘死’爲引導。

注視之下的，泰山府君祭。

年道人視線沉渾至極，最終陷了無邊的黑暗，最後一神魂爲還存在著，但是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卻是在死寂之中的安寧——或許死亡，也不是那麼無法接；或許死亡，也是擺痛苦的一種方式。

而年道人安然坐在這裡，等待著自己以命爲子的最後一局，是否可勝天半子！

是否可藉助【泰】祭而逆轉。

之力強橫，之道霸道，而吾心澄澈，何必卑躬屈膝？

南極長生大帝，貧道這一落子，請！

但是在這時候，在自神魂被炁保護住的時候。

齊無忽而發現，死亡之前的一片黑暗，忽然微微泛起了流。

在這流之中，他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此刻，前方道路又似乎鋪展開，他怔住，卻看到有白髮的老者站在道路前方，看到那老者轉過來，看到他眼底溫和，讚歎，以及一種慨嘆無言，年道人想要開口呼喚老師。

卻看到，這位太上道祖須，眼底讚賞而驚歎。

微笑點頭，如是道：

“泰山府君。”

“好手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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