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對於一介真人，派出十尊妖王，上萬兵團。

已經讓年道人心底都繃了。

這似乎不是一個會節省的對手。

誰知道他接下來會拿出什麼。

龍皇思索許久，道：“那你覺得，之後他們會怎麼針對你，既然妖王無法突破這兩個神地祇對你的防，恐怕接下來會有真君……真君殺你，這兩個屬下，擋不住。”龍皇是基於自己的理解而說的，而齊無也慢慢頷首。

他徐徐呼出一口氣，道：“是。”

“但是，如果我是那個心腹的話，我不會這麼小家子氣。”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勾陳和妖皇的打算，第一次失敗之後，最好的抉擇是，將手頭上有的所有底牌都推到桌面上，一口氣決出勝負，而不是一點一點來，不會給我息的機會……”

“而這，也是量劫的轉機。”

龍皇顯而易見也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發展，只是他仍舊不願意去想。

哪怕是大聖和大部分真君被調到了前方，以一介真人之軀，去面對整個妖族的追殺，哪怕是龍皇都覺到了一種，一種說不出的迫力，這年道人將要面對的事，已經不比他和玄真八千年前名時候差了。

“你打算怎麼做……”

年道人揹著琴，道：

“調龐大的勢力，就代表著時間，而這個時間，或許是我最後翻盤的機會了。”

“我會再去一趟幽冥。”

他看著這山脈，而龍皇意識到齊無的打算，道：“你打算繼續以這地祇神，鎮封妖族地脈，搶奪時間嗎？可是，齊無，且不說時間上來不來得及，就算是來得及，你又有多頂尖的神敕封？真君和地仙之間，也是有鴻的。”

“十名這樣的地祇，或者可以攔住一名真君。”

“這樣的神，你尚且還有多？”

年道人看著他，只是輕聲道：“應該足夠。”

他復又灑道：

“若是我活著，自然不必說；若是真如我所想，那麼死於整個妖界的追殺之下，也算是不負師門。”

龍皇嘆了口氣，知道年道人其實心中已有死志。

死亦不懼，自然從容。

只不知何等仇恨，讓他能至於此。

看著這面對著死境都是毫不在意的年，龍皇道：“我還有一事……”正在此時，齊無忽而察覺到了一極爲微弱的法咒在尋找自己，這一縷法力可謂是小心翼翼，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這一法力的主人是何等的小心翼翼，如踮起腳尖往前走似的。

龍皇看到齊無微微一怔。

而後在年道人下意識不假思索的迴應之後，那法咒的主人終於放下心來似的，噌一下竄出來也似，流猛地逸散開，龍皇看到那先前死亦不懼的年道人臉上似有了一詫異之，而後默不作聲轉了個方向，避開了廝殺慘烈的畫面。

起襬，一腳把地上被罰惡斬下的妖王首級一腳踹飛。

下一刻，有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

“無無，你那邊安全嗎？！這裡是雲琴，這裡是雲琴。”

“安全的話，請回答。”

龍皇看到那年道人冷銳的眉眼都鬆緩下來了，不像是那十六歲盡妖魔的殺伐果斷之人，眉宇平和，連眼角都似乎溫和下來，像是個坐在青松樹下的清朗年，旋即若有所思，而後方纔舉手鎮殺萬妖的年輕聲道：

“這裡是無，無這裡很安全。”

“雲琴，請回答。”

賞善罰惡：“…………”

兩位地祇沉默，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

旋即是一陣安靜。

就在齊無疑的時候。

那邊傳來一震鬆了口氣的歡喜聲音：

“哇啊，終於聯絡到你了，不知道爲什麼，之前都沒有辦法聯繫到你啊！”

“無無，你現在就在哪裡等著啊，我們很快就去找你！”

年道人怔住：“我們？”

“是啊。”

雲琴提起手裡的一串玉牌，嘩啦嘩啦的玉牌子，和年道人手裡的都一樣，上帶著些灰塵，臉頰上還有一道不知道是劍痕還是刀痕的痕，尚且未曾痊癒，眸子明淨，道：“因爲你好像被很多人欺負嘛，所以我也想著多帶些人。”

當代北帝子坐在青石之上，一隻手按著劍，束髮如馬尾。

笑容燦爛無邪：

“牛叔的關係。”

“我都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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