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無見幾位鬼帝之誠懇,先前拉著他下來,而今又這般懇切地讓他離開。
心中卻是鬆了口氣。
而面上則是不聲,只笑了笑,且看那兩個玉盤,一個上面是澤幽深之服,如純粹氣匯聚而,臻至於純,其形制極高,約約散發出一不可忽略的強橫氣息;另一個玉盤上面則是一柄墨玉如意,且也非凡。
齊無笑著詢問道:“幾位來得這麼突兀,倒是讓我有些驚訝了。”
“唔,說起來,這兩件東西是什麼?”
周乞著心底的怒火和不甘,臉上卻猶自可以浮現出溫和笑意,且手,指了指那第一件玉盤之上的袍服,道:“此乃是【紂絕天服】,乃爲上古紀元,我等仿照紂絕天之主,北酆都大帝君的法寶而就,乃以九天玄之編織而,浸於黃泉之中千年。”
“可避水火,不懼風雷,可遮氣機,可擋災厄。”
“神識不可,而衆炁不可侵。”
年道人明白,這是一件防的至寶,可規避絕大多數的元炁類攻擊。
對於這一點的效果,年道人並不在意。
讓他在意的是,此對於神識的遮蔽和防,這等至寶,哪怕是驅邪院的寶庫裡面都是極爲難得——此等法寶,專庇護元神,可直接規避部分針對元神的冷之手段。
也可抗衡神的勾魂,一定程度上扭曲天機命格的卜算,這可知道,周乞是真的下了本,要把這年道人給送出去。
周乞看到那年道人神平淡,似不在意。
於是又指了指另一個玉盤,上面則是有一柄墨玉如意,上面有墨之祥雲圖,材質似是極剔,有波起伏,極爲深邃,周乞微吸了口氣,顯而易見,對於此之失,也是極爲心痛,道:
“此爲【宗靈七非】,爲曾經酆都城上六宮,第六宮之寶。”
“持此者,專打元神!”
“一擊而痛,二擊而昏,三擊則其元神,搖搖墜。”
“專克只修魄力道,不修元神境界之人。”
“其名爲七非,若可駕馭其連打七次,足可將仙人三花打散,打得其神魂出竅,僵死,魂歸於幽冥酆都之也。”
齊無意識到此的寶貴,這種和他手中的劍不同,無論是他的劍,還是琴。
其本質乃是【神兵】。
是爲征伐殺戮之,而這一柄玉如意,卻是【法寶】。
是爲容法之,其位格自有高低,而其效果則是各有不同,往往備有神通難以發揮出的效果,而這【宗靈七非】,毫無疑問,是其中最爲佼佼者,齊無只瞬間就想到了在那一片妖族忌,太古森林之中的蛇。
其長數百里,可力敵地仙,但是卻不能化形,不能言語。
雖有神智,但是元神修行境界,必然極弱,這種專打元神的手段,尤其剋制。
只是齊無知道,自己若是立刻答應,反而會顯得於理不合,如周乞這般格,需要讓他覺得是他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完了事,方纔不會生出疑。
年道人手握卷宗,倒是笑了笑,視線移開來,本就沒有落在那兩個玉盤上有多逗留,只隨意拂袖,握著卷宗的手掌揹負後,語氣緩和,笑而言道:“幾位說笑,酆都城地方廣大,風景殊麗,與他不同。”
“貧道,還想要多待一段時間。”
“就,叨擾幾位了。”
?!!!
周乞臉微微凝固。
他死死看著眼前那年道人,後者雙目幽深如夜,不起漣漪。
右手揹負後,神平淡,面對著鬼帝也毫不退。
右手手背上泛起一火。
於是周乞看到那年道人墨的眼底泛起一的金紅火焰,眉心似乎又有一的金火焰痕跡浮現出來,鬢角的髮無風而微,髮梢之泛起了金紅,氣質從道人的縹緲,朝著天上星君的清貴雍容變化。
你!!!!
周乞額頭了下,長呼一口氣,笑著道:“原來如此……”
“尊使……府君,喜歡此地,倒是我酆都之幸了。”
年道人微笑,便仍舊是那道人,且溫和道:
“要飲酒嗎?”
“不必了。”
於是方纔寒暄數句,一衆鬼帝便已是轉而出,且面之上,皆有不愉震怒,憤恨之心,且顧左右,咬牙切齒,道:“這齊無,這火德星君,是想要做什麼?!”
“他是想要長住咱們酆都城不!”
西方鬼帝則是忍不住道:“還長住?!”
“再繼續下去,就是咱們叨擾人家的酆都城了!”
東方鬼帝面難看至極。
右手一拳重重砸在桌椅上。
衆多鬼帝都有一種憋屈的覺,而最憋屈的事無過於,這個年道人是他們親自抓下來的,中央鬼帝周乞長呼一口氣,睜開眼睛,起道:“再去法寶之中,去取些寶來。”
“大哥?”
周乞冷然道:“他先是問了寶是什麼,然後才說酆都風景好。”
“不正是覺得,東西不夠嗎?!”
“哈,北帝麾下,卻是個貪財好寶的星君!”
“不過無妨,好財反而是好事,他若是無慾無求,反倒是不知該怎麼辦,既然是貪財好寶,那麼我就給他!他要多,我給他多,我倒是要看他,能夠有多大的胃口!”
其餘幾位鬼帝皆面微變,道:“大哥?!使不得啊!”
周乞拂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
“去,取,東,西!”
“可是大……”
“去取!!!”
於是這一日,當齊無整理了思路,再度給衆多神講述修行法門的時候,連北方鬼帝在的五方鬼帝卻皆來拜訪了,中央鬼帝周乞揮手讓七十二司正掌使退下了,而後看著那年道人,道:“府君,我等方纔在庫中發現了些許東西。”
“我等,久在這酆都城之中,閉塞視聽,認不出是什麼東西。”
“還要請府君掌掌眼。”
年道人微笑頷首。
周乞拍了拍手,其餘五方鬼帝,皆捧著一尊玉盤走出,玉盤之上各有寶,除去了那袍服,如意,更有一雙戰靴,腰帶,墨冠,周乞深深吸了口氣,下自己許久許久都不曾有過的疼心痛之,擡手的時候,手指都微微抖。
東方鬼帝玉盤之上爲袍服,中央鬼帝手持玉如意。
而西方鬼帝則是手中玉盤,上有一腰帶,爲七十二玉石連環而,緻絕妙道:“此,乃是七十二司鬼神所鑄,其可藏萬於,可有七十二山之衆,雖天下之極大,可容納於玉石之間,可清心,凝神,凡所鬼,邪神,皆不可靠近。”
“獻於府君!”
北方鬼帝手中託舉玉盤,乃一墨冠,哈哈大笑道:“這個是好寶貝啊!”
“府君,我和你說,戴著這個,基本上不用怕什麼釘頭七箭之類的損玩意兒。”
“旁人也沒法用元神找到你在哪兒。”
正笑著的時候,卻見到周乞神微沉,於是笑容微僵,收斂了笑意,沒有那麼大大咧咧,也是老老實實地雙手拖著玉盤,神肅穆,舉於前,
道:“獻於府君!”
南方鬼帝南青子手捧玉盤,上有戰靴,嗓音清冷道:
“此,乃是九天雲霞並至至純之氣編織而。”
“曾爲靈寶天尊點化,非金非玉,乃是炁之顯化。”
“穿之可步履幽冥踏足黃泉,出司,有如平地。”
“火不焚,水不溺。”
“獻於府君。”
的言語之中有一古怪。
五方鬼帝手中托盤各自之上皆是法寶,年道人眸子微斂,微笑道:“這卻如何使得?”周乞深深吸了口氣,道:“是我等不認得寶,府君來此,酆都地方狹小,沒有什麼東西拿得出來,只是希府君,不要嫌棄。”
年道人微笑道:“既如此,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
“正好,我也有些事,需得要離開酆都。”
“能有這些東西在,倒是也算是個念想,不至於太過於懷念此地。”
周乞心底長呼了口氣,面不改道:
“是如此。”
只是在此刻,那北方鬼帝卻是神驚愕,踏前一步,道:“府君要走?!這,我等還沒有打到那司幽冥之中,沒有把那十殿閻羅都打殺了,府君伱怎麼就要走了!這,這也太過於著急了啊!”
年道人和周乞這一次都是心底一頓。
一個是頭痛於北方鬼帝的執著。
這一段時間裡面,北方鬼帝總是希齊無以北帝令使,酆都府君之名,討伐‘叛’的十殿閻羅,令司幽冥恢復往日之秩序,年道人自不可能答應,而北方鬼帝則是越發地希他去討伐,並不肯放棄,反倒是一日比一日熱。
甚至於認爲齊無現在做的事,其實是在統合七十二司正掌使。
是在整合兵力,厲兵秣馬,準備反攻!
近幾日,興致緒,都頗爲高昂。
而周乞則是咬牙切齒,就怕這年道人順勢又留下來。
只是他看到齊無微笑搖頭,說自己確實是有事,需要離開酆都的時候,這才心底鬆了口氣,繃的心絃稍微放鬆,非但沒有覺得齊無是刻意想要離開此地,反而是覺得此火德星君,雖然是貪財好寶,但是至他得到了寶之後,不會貪得無厭,是會做些事的。
‘幸虧我等已經以財寶封住了此人之口’
‘哼,卻是來此地取財的!’
心中恨不得這年星君,迅速離開,再不要回來。
北方鬼帝神懊惱,忽而沉思許久,忽而道:“罰惡,你過來!”
罰惡司的正掌使走出,行禮。
北方鬼帝看著這位七十二司正掌使之中都算是數得上的高手,肅穆道:“府君於我酆都城極重要,而今有事要做,我等憾,不能隨侍於左右,汝且不同,你可寄宿於府君的琴絃之上,爲府君解決一些繁瑣事,可知道?”
中央鬼帝周乞神驟變。
且見到這個格狂的兄弟直接擡手,於是燦爛輝匯聚,化作了一道敕令,其恢弘,明亮,帶著一極強烈支配之,正是代表著曾經的北大帝麾下的系,是鬼帝支配正掌使的核心手段,嗓音威嚴道:
“我今將你,撥調到府君麾下。”
“從今往後,你便是直屬於府君的正掌使!”
罰惡司正掌使行禮稱諾。
北方鬼帝行禮道:“我等被封鎖酆都之中,不能夠隨府君而,已是不對。”
“只能讓罰惡代我。”
“還請府君接。”
齊無知道北方鬼帝的心思,北方鬼帝是擔心眼前這個北帝的令使又是一去萬年。
所以纔要把罰惡司給他。
希用這樣有些笨的方式,來維繫住酆都和北帝的聯繫。
縱此刻,這位高大雄壯的北方鬼帝低下頭,也是有些擔憂的。
而齊無對這位在七十二司混時候擋在自己面前的罰惡司正掌使有印象,實力不弱,經驗富,縱是在地仙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心中沉思,自己在忌森林之中,孤歷險,有這地仙在旁,局勢毫無疑問,可以極大緩和自己的危機。
而滅佛斬帝,位格極高,刁用中寄託於琴絃之中,不能應外面的事,也不必擔心他發現什麼,若是其餘幾位鬼帝的心腹,齊無不敢冒險,但是北方鬼帝的麾下,似乎可以部分層次信任,又見那周乞神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