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森森然,一雙雙奇詭的目鎖定了那年道人。
這些個鬼,一個個的都散發出冷冷的寒氣,雖然說,除去了五方鬼帝這些天生之鬼外,尋常鬼礙於自之氣原因,最多也就只是修行到地仙的巔峰,終無真君之位,更不必說在真君之上的大帝尊位。
但是這些不知道存續了多歲月的鬼神,大多都是自北帝一縷化爲中天北大帝,統帥酆都時候就效命於其麾下的,歷經了數個劫紀的廝殺,戰力和閱歷,實則皆極富,雖然礙於跟腳,只能維繫住地仙巔峰的層次,但是廝殺起來卻絕對是這一個層次裡面的佼佼者。
非如此,鎮不住那許多的鬼。
中央鬼帝注視著齊無。
年道人面不改,然心底微沉——
酆都鬼城,曾經直屬於北帝。
北帝鏡轉給了織。
而同樣備有北帝麾下核心份的驅邪令也還回去,劍鞘之中的紫氣也還給北帝,此刻的齊無,並無半點可以證明自我份的,至於紫微帝炁真經,在當日第一次見太白的時候,後者就已經介紹了,這個是諸天星神星君子弟都會修持的法門。
齊無不覺得,這種非獨門傳授的法門,可以震懾住眼前這五方鬼帝。
而自己只要走錯一步,恐怕就會被這些猙獰恐怖的惡鬼撕裂在這裡。
哪怕是在往日,也需要北帝化親自來此,化作爲中天北大帝,方纔鎮得住他們,如此可見得這些惡鬼的殘酷兇悍,此刻面對著諸多惡鬼的視線,年道人制住心的諸多雜念頭,只是微微笑道:“鬼帝你,想要看北帝令?”
“就是這樣的?”
年道人掃過這些鬼,淡淡道:“是在我?”
中央鬼帝笑著道:“吾知今日此舉,有些冒昧。”
“然我這些個兄弟屬下,有些可是自第三劫紀就跟著北帝爺的,而今萬年不曾得到北帝爺的命令,心中焦急不安,擔心北帝爺是不是放棄咱們這些個兄弟了,而今有尊使前來,實在是是心中歡喜不盡,卻又擔心會不會是假冒之輩。”
“哈哈哈,此事,吾自然已經嚴厲呵斥過他們。”
“但是衆都不信,心中還是有些擔憂,還請尊使,請出北帝令,以證明真。”
中央鬼帝笑意冰冷,眸子注視著齊無。
以黃泉劍鞘之痕跡,先前是被紫微帝炁星遮掩住,他已是有些驚疑不定,擔憂眼前這年道人真的是北帝麾下,但是現在忽而北帝氣息都散開了,這年道人是肯定拿不出北帝令了。
只要拿不出北帝令,那麼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北帝令使。
都直接殺了!
攪碎得魂飛魄散!
如此可以讓其餘的七十二司鬼神知道,北帝是真的拋棄了他們,就連有人假冒北帝令使來此胡作非爲都不在意,而後順勢掀起叛旗,吞併了那所謂的十殿閻羅。
司獨立於六界,天庭不會管司之中的變化,故而這一步絕無問題。
而後便可以伺機將迴秩序徹底打破。
到時候將整個六界的水都攪渾,這樣才真的有可能功走出。
中央鬼帝微笑躬,殺機已鎖定了那年道人。
殺你,以齊心,以祭旗!
到時候,就算是他的真的北帝令使,諸多鬼神也已經走到了這一條路上,不能回頭。
他是標準的大帝境界,殺一個真人,比起喝水都要簡單,只是就在這剎那死的時候,年道人忽而笑出聲來,他眉宇清朗,袖袍一掃,面對著這羣鬼神,朗聲道:“諸位久侯了,貧道也知道,諸位心中的擔憂和不安,我想,如此萬年的等候,只以區區一枚北帝令,似乎還不夠打消諸位的猶疑吧?”
諸多司鬼神的神微怔。
年道人拂袖,踱步一步步走向這些散發著冷之氣的司鬼神,從容不迫。
“貧道也覺得,北帝令,還不夠,區區一枚令牌而已,怎麼夠代表北帝的份?!”
“貧道此,尚且還有更大些的!”
“不知諸位,可想要看看?!”
七十二司鬼神皆有容變化,彼此視線錯,看向那年道人。
一開始他們還是有些狐疑的。
懷疑這年道人是否是真的北帝令使。
但是眼見著這年道人竟然如此談笑從容,還呵斥覺得北帝令不夠分量,要給他們展現出更高境界的東西,故而衆司鬼神,心中反倒是有了那麼三分的信任——試問天下之大,又有幾人能在這樣的況下談笑從容?
沒有底氣的話,這樣做事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於是一名材高大,青面獠牙的鬼神恭敬詢問道:
“敢問尊使,如何見得這真正有分量之?”
年道人心中安靜,卻自笑道:“自然要有良辰吉日,要有儀軌大醮,要有那諸般祭祀之,更要有大宴擺席,其能夠把我攔截在這裡,知道的,是知道你們想要看北帝之,不知道的,還以爲伱們要拿著兵,把我截殺在這裡。”
衆多司鬼神一時被他唬住。
中央鬼帝本來打算是以齊無之命祭旗。
打消掉七十二鬼神最後對於北帝的期,但是眼下反而是讓局勢反架住了似的,眼下他若是真的暴起殺這年道人,恐怕是七十二司鬼神有小半會直接阻攔自己,北方鬼帝那個線條的兄弟也會拎著這年道人避開攻擊,反而喝問自己在做什麼。
於是斟酌之後,也只好收斂了殺氣,轉而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
“未曾想到啊,這尊使,竟然還可以拿出比起北帝鏡和北帝令更高規格之。”
“我竟驚住,一時失禮,還勿怪!”
“請!請!”
“此地自然已經備好了酒佳餚,請!”
中央鬼帝注視著那年道人,眼底森森然有一縷殺機,微笑道:
“尊使,好膽氣啊。”
而那年道人拂袖,心中雖然擔憂自己的,但是此刻面臨生死之危,卻也是從容不迫,自那中央鬼帝前走過,淡淡道:“鬼帝在說什麼,貧道是令使,來此就如同巡視著北帝的領地,又需要什麼膽氣?”
“難道鬼帝敢殺我?”
“那纔是,真的好膽氣。”
第三劫紀縱橫捭闔的鬼神微微笑了下,道:“尊使多慮了。”
齊無微微笑道:“本就是隨意一說罷了。”
只是心中卻是有沉下之,此刻在間,面臨著一整個妖族,包括妖皇在的七大脈妖族的圍殺,又遁逃了妖族地,地之中,遍佈瘴氣雲氣,又有數百里之巨蛇妖盤旋,已經是步步艱難的死局。
而現在魂魄又因爲先前在北帝麾下之事而牽扯了酆都鬼域之中。
此刻分明已經不再是驅邪院份,但是酆都的死局可不管這些,那中央鬼帝擺明了是對自己有必殺之心,自己說自己不再是北帝令使的話,只會死得更快甚至於可能連話也說不出來,就會被直接碾死誅殺。
如履薄冰,卻也不能恐懼。
只能先震懾住這些司鬼神,再步步爲營了。
他拂袖,往前,年行走於一衆材極高大,氣機森然可怖,隨時可能暴起將他撕碎吃了的鬼神之中,卻也是從容不迫,語氣溫和,酆都鬼城,極寬闊,極廣大,兩側的青銅燈柱彷彿扭曲著被焚燒的人,火焰亮起朝著左右散發明,將影子打落在地上。
年影前後,皆是巨大猙獰之,令人見之而心悸。
天空之中,飄落紙錢,腳下青石,幽幽如水。
遠遠可聽到子歌謠,絕而詭。
東方鬼帝果然準備了一番好宴席,可見到玉盤珍饈,皆是食,只是這些食散發出的卻是一冷之氣,這些鬼神之中一名男子驚歎道:“未曾想到,大帝竟然準備瞭如此多的味,呵……未曾想到,還能夠見到這些東西。”
“真是,讓人懷念啊。”
中央鬼帝擡手,道:“諸位,且落座。”
旋即看向齊無,眸子深有冷的青紫流,道:“尊使,請上坐。”
這五個字裡面浸潤了冷意。
齊無當仁不讓地坐在了最上首,宴席的桌子極高大,朝著遠蔓延極遠,一直浸到了冷的黑氣之中。
七十二尊皆有地仙之巔的鬼神皆落座下來,一側有三十六名鬼神,爲首之一名【速報司】的鬼神起,頗爲豪邁舉起了人世如同酒罈般的酒杯,朝著那年道人道:“我酆都城已和北帝斷絕聯繫足足萬年,今日所見的這些飲食,放在往日,只是尋常。”
“可是八千年與世隔絕,這些個吃食也是越來越。”
“今日有兩大喜!”
“一則見到北帝尊使,二來,藉助北帝尊使之名,也可喝些好酒!”
“來,諸位,且來敬尊使一杯!”
七十二尊鬼神齊齊起,皆舉杯敬酒。
年道人起端起來了一杯酒,手冰冷,似乎是要一直浸潤到了軀的最深,元神有一種冰冷之和舒爽之並行錯的覺,他的酒很明顯和其餘的鬼神不同,齊無不想要喝這等不能確定的東西,但是看著這七十二名鬼神,每一尊都足以和六牙白象廝殺角逐。
側更有五方鬼帝。
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年道人舉杯,嗓音清朗,道:“諸君,共飲。”
而後微微仰脖。
只是平靜飲下了這冷無比,以至至寒之黃泉水釀造的酒,一冷銳之意直眉心,元神緩緩穩定了些許,旁邊個子最大的北方鬼帝豪邁道:“哈哈哈哈,尊使可喜歡?這個可是隻有黃泉最深的泉眼纔有的靈泉釀造的。”
“黃泉乃是三大靈脈之一,冷冰寒。”
“非大帝境界,難以去那最核心之。”
“以此釀造的酒,對於元神是頗有裨益的,而最深的靈泉,也就是黃泉之心,是轉,魂魄歸之地,故而對於魂魄有極大的裨益,據傳說,就算是你的魂魄都碎十七八塊了,馬上都要散掉,都可以藉助那黃泉之心徹底恢復。”
北方鬼帝得意洋洋道:“也就是我能靠近黃泉之心附近,才能得了這些寶貝。”
豔人的南方鬼帝嗤笑道:“靠近?你是說還距核心有千丈之遠嗎?”
北方鬼帝震怒憤恨,瞪了那南方鬼帝一眼,倒是罕見沒有怎麼反駁。
而那位【速報司】的鬼神起,朝著齊無微微一禮,舉杯再度敬酒,道:“在下速報司之主董雲朋,見過尊使。”年道人飲酒,忽若有所思,在那位速報司董雲朋坐下之時,則是道:“且住。”
董雲朋道:“尊使可有什麼見教?”
齊無忽而手指微微叩擊玉佩,忽而前面的案幾上出現了一堆的東西,有靈,有丹藥,也有玉簡,卻都散發著極爲濃郁的司氣息,可見是相當了不得的靈材和寶了,董雲朋在這酆都城裡面被關了萬年,資源,靈只會越來越,何況是這等對地仙層次的鬼神都有大用的東西?
董雲朋面微有容,道:“尊使這是……”
年道人溫和微笑道:“吾既爲尊使,初次相見,豈能不給些禮?”
“董司掌可在這諸靈之中,選擇一種。”
董雲朋雖然早已猜到,但是聞言仍舊大喜,連忙道謝,趨上前,仔細地翻找,卻發現這些都是自己都會心的寶貝,這個想要,那個也想要,最終纔好不容易遴選了一種布了氣的寶石,面喜悅之坐回原本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