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無辭別了北帝,他選擇自己保護著東嶽之印璽,越妖族,前往人世之間,將此印送回給此刻八千年前重創未愈的后土皇地祇,以第一個層次強殺了那騰蛇大將軍,齊無的也已近極限。
若非是元始祖炁,生生不息,大地之炁也就可以靠著地脈之力不斷地溫養自。
就方纔那種強橫至極的元炁發,齊無早就油盡燈枯了。
但是很有些奇怪,此刻分明是已經抵達了自之極限,但是先前激戰到了極致的那種殺氣戰意卻猶自盈滿此心之中,兀自不肯散去,齊無一路急行許久,越是急奔,就越是能夠覺得到自之戰意殺機在功之中升騰滾沸。
此刻卻偏還要運轉那雲琴自大道君修行來的遮掩氣機天機的功法。
自之炁,於則越發激盪。
而不能散發之於外。
於是越發抑,越發磅礴,也越發地翻騰起來,年道人只覺得軀熾烈,如同丹田之中一團火,這火焰順著自之炁遊走於周百骸之間,彷彿要將元神都燃盡了似的,終於這炁之收斂和翻騰,靜和抵達了極致,齊無腳步一頓,本能收斂周氣機,面如漲紅。
殺氣——
齊無自己的功是整合了紫微帝炁真經,元始祖炁,以及大地之炁。
觀看這三條大道而悟之,卻是前人未行,誰能想到,冰冷至極的殺氣竟然也可以有如此的霸道熾烈,齊無環顧周圍,未曾發現敵人蹤跡,心中明白自己需要尋一地方,讓自己能夠調理自之炁,以免傷及本。
然而此地乃是妖族之國,無論是山間,林間,都不能說是徹底安全。
就算是齊無通曉遮掩氣息的方法和障眼之,也已經以佛門的胎藏界曼陀羅陣法把聖胎給封印了,仍舊還是不夠安全,他左右環顧,最終看到一片林地,不是以遁地,而是以土神通,踏了此地的地面之下。
那位元營元君娘娘給他的令,可以讓他在極深極深的大地之下呼吸吐納。
齊無知到了短暫的安全。
在保持著大道君的遮掩氣機之法門的時候,強行調,控制著自己的炁,嘗試將自的功平復下來,而破儀軌,奪聖胎,一路衝殺,陣斬強敵,又有自之功的異變,縱是超絕堅韌之輩,此刻卻也已至極限。
齊無竟然在這大地之中,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
一道門基,於廝殺征戰之時抵達了極限,而此刻他的元神於鼎之中,那炁鼎觀想,可見其中一側已微微亮起,元神已靜,漸漸的,齊無的呼吸逐漸消失,但是呼吸消失,生機猶存,最終比起呼吸更爲深層次的,軀的靜起伏,所謂【萬之息】也在大地之下逐漸平復。
靜轉,極致。
年道人於沉沉睡著的時候,彷彿看到了兩力量。
兩截然不同的力量!
其蒼蒼茫浩大乎,一者雄渾而剛正,堂堂正正。
其泠泠然幽冷乎,一者寂靜而廣闊,囊括萬。
一者似乎爲,厚重之道,持於左掌;一者似乎爲,凌厲於劍,化於右手。
一者爲玉清!
一者爲上清!
齊無覺到這力量越發強橫起來,將自己迫地承不住,而那左手翻天,右手劫劍的經歷再度浮現於心頭,二者環繞於自周圍,快速流轉,似乎是絕對不能夠挑戰的權位,似乎是絕對不能夠逆轉的規則,但是齊無心神變化之,竟然逆轉!
玉清上清,兩脈的絕學,竟然不再有分別。
而我在其中,轉變化,其玄妙無窮盡也。
齊無於這沉睡之中的元神冥冥之中忽而明悟:“玉清元始之道乃爲一切之開始,而劫劍霸道爲諸法萬理之末,其實就是相當於道的開始和結束,那麼他們本的道路,其實是一樣的,乃一以貫之。”
“如同一條道路,這一條道路開始的路口是這一條道嗎?不是。”
“這一條路結束的路口是這一條道路嗎?也不是。”
“是旁人看到了側面,所以覺得玉清之道如何,上清之道如何。”
“那不是他們……”
“是弟子眼中的他們。”
“其實,縱三清,皆一道耳。”
轟!!!!
認知發生變化的瞬間,引了元神和心神的變化。
於是之功,神通,不再有什麼左手翻天,右手劫劍之分別,翻天之中,可爲劫劍,劫劍之道,亦爲翻天,本來三教爲一,何苦再分你我他,年道人側躺於大地之下,眉宇平和,忽而長呼一口氣息,而其生命之息卻忽而歸於徹底的寧靜。
縷縷的澄澈如同天空般的藍氣息如同霧氣般地自年道人上逸散出來,就在他的背後,就在他的軀之上,化作了一名道人模樣,面目清朗,頭戴玉冠,其慨然如神,卻又有炁,乃爲仙人神也。
神出外景!
年道人在這樣極端危險,極端疲憊的短暫休息之中夢,卻是前所未的安眠。
大道如此,萬如此,反者道之,弱者道之用。
反者,往返也,靜如此,如此,故可在最激烈的廝殺之中,得到最平和的安眠。
當在他的神識最深,就在他對於上清玉清的道之認知發生蛻變,令轉,最終化作混混沌沌一片的時候,齊無卻忽而萬一怔,他在這自我之夢境最深,看到了一個背影,一個在悟到了這萬皆道,三清也不在其外的時候,才能夠在真靈最深看到的背影。
白髮蒼然,木簪束髮,一道袍平和。
其遙遠,其高渺,其不可測度。
是白髮的老者,似乎行走於永遠沒有窮盡的道路上,只能約約看到一點的背影而已,年道人在夢境之中,邁開腳步,一步步地往前追趕,但是他無論多麼的努力,距離那白髮的老者卻始終沒有靠近。
他快走,老者平和而行,距離不變。
他趨馳,老者平和而行,他狂奔,老者仍平和而行。
不知道多久年道人覺得疲憊時候,卻忽而在擡起頭的時候,看到了眼前的老者,面容慈悲,眼神溫和,白髮如霜雪,就在自己的眼前看著自己,於是齊無整理了自己的冠,微微拱手,道:“老師。”
“無嗎……”
“你的眼界,已經看到了道的方向嗎?”
老者似乎有些慨嘆。
有些欣,更有不可思議。
齊無夢到了老師,回答道:“只是因爲得到了翻天和劫劍,藉助了兩位道祖的神通而窺見了一,如是而已。”
“如是,而已……?”
而那老者須之手頓住。
他看著年道人,似在夢中也一時無言。
許久不曾開口說什麼。
年道人只是安靜等待,而夢中的老者看著自己的弟子,忽而笑嘆,放慢了自己的腳步招手,讓那年走到了自己的旁,而後示意他和自己並行一段時間,看著周圍蒼茫,而前方大道無窮無盡,溫和詢問道:
“無啊無。”
“修行之道,可曾有過片刻之放鬆?”
年道人回答:“不曾。”
“是嗎?”
老者須,笑著詢問自己的弟子,悠然笑道:
“那我可要考校你一番了。”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
齊無回答:“【能】。”
老者繼續笑著詢問道:
“【專氣致,能如嬰兒乎?】”
年道人於夢中,仍舊回答道:
“【能】。”
於是老者大笑,其肩而去,道:“上善!”
那混混沌沌,合一的夢境忽而破碎開來了。
他睜開眼睛,而在他自意識凝聚的時候,背後的神出外景異相重又化作了純粹的炁神落了炁鼎之中,此刻之元神已開始和炁開始了融合,代表著他的元神已和炁進行了部分的融,代表著其生命已開始趨近於超越塵世的境界而邁步——
三花聚頂之修持·四正關。
息定,已。
正四關者,曰,意爲天地之;曰合,乃五行之合;曰靜定,乃我元神之靜;曰息定,是氣息之變化,旁人修道,皆上下求索,苦修不已,能得其一已極狂喜,各自尋找神兵籍,諸天材地寶,以求四正之一圓滿,養出神,三花聚頂。
太上玄微。
已得其半。
盡取其真意!
……………………
齊無睜開眼睛之後,周圍於大地之中的環境,不知道自己這一次的閉關過去了多久,只是知道,自之炁已盡數收斂,恢復了平和,且神和炁已經開始融合,而傷勢也因爲他自己在清玉道人指點下自創的那一門功法開始恢復了大半。
清玉道人都對其魄表達過一的贊同。
似乎是在其口中。
能夠有這個魄力量,以及恢復力,纔算是勉勉強強,不錯。
但是縱然是那位前輩對齊無的軀之力不那麼滿意,可是在這個時候卻展現出了極強大的續航能力,齊無覺到自己現在,就算是再遇到了騰蛇大將軍他們三個的圍殺,也不會陷先前的困境之中。
足以更快的將其擊殺而後鑿穿。
齊無獨自靠著這大地之下的巖石,心神安靜,手指隨意在這一空間上面勾勒些東西,沒有想要刻意地寫些什麼,但是他的心神卻仍舊在下沉,回憶這一段時間的經歷,年道人幾乎已經知道了現在的局勢。
十殿閻羅,勉強約束生死界限,五方鬼帝,仍舊是蠢蠢。
妖族勢漸大,而人皇獨夫。
四尊神,並不相合。
佛祖不出,一十三脈佛法彼此鬥廝殺。
最後年道人提起手,看著這些文字,看著這些自己這一段時間親自見到的一切變化所得,心中想著,無論對錯,無論立場,若是更直接的去推斷局勢上的變化,到底是什麼的變化,會讓現在的世界是這樣的,年道人心中推斷,最終手指寫下了四個字。
【玉皇有恙】。
他提起了手指,看著自己寫下那四個字,玉皇有恙,至,曾經以力橫第二劫紀,奠定了現在天地秩序的昊天轉世,已經失去了曾經對於漫天仙佛的強橫迫,非如此,現在的局勢,絕對不可能會是現在這樣子。
萬有變,秩序將損,而天下六界,無盡蒼生皆因此而。
是爲量劫。
齊無就要將量劫兩個字寫下的時候,一強大的靈提醒讓他猛地一揮手,將量劫和玉皇兩個名詞全部都抹去了,而後全力收斂了心神和自我,一直到許久之後,才慢慢放鬆下來。
他和那個悉的灰先生是截然不同的。
絕對不會和自己的靈對著幹。
年道人略顯疲憊,坐在這幽深黑暗死寂的地方,獨自一個。
耳畔只能聽到自己越發平緩的呼吸聲。
似乎是先前的夢境又夢到了老師,而睜開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周圍也沒有悉的聲音和小傢伙們,更似乎是因爲見到了這個時代的昏沉,年道人似乎又一次覺到了有些微的孤獨,但是這樣的孤獨很快被他的道心打破了,垂眸,髮微微垂下。
但是這個時候,卻忽而有一執著,倔強的法力流迅速地鎖定了齊無。
齊無眸子微睜:“嗯?!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