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東嶽之名！

聽到了齊無的回答，金瞳明豔的荒爻似笑非笑：

“無痕琴師，還是懂得審時度勢的。”

“如此便好。”

的手掌按在了小蓬草的頭頂，想要一，卻被小蓬草用力地甩開來，里面咬著方纔荒爻遞給的果脯，糟糟的頭髮下面，一雙眼睛卻是極爲警惕的盯著眼前的子，藏到了齊無的後。

但是這一次已經能夠把手掌放在了小傢伙的頭頂，荒爻似乎頗爲滿意。

齊無作爲琴師，琴之後坐了一會兒便起離開，自然有青獅族的員帶著齊無前去住所，只是在宴席的外席，卻忽而聽到了一陣陣喧囂笑聲，嘈雜刺耳，道人的元神應，著華服的年秦王正在數名妖族之中，飲酒大笑。

一妖彈奏琵琶，這位人族的親王竟然起。

在這羣妖戲謔環伺的目之下，醉醺醺的起舞，跳起來人族謝賓客招待的舞蹈。

羣妖大笑。

見或者號，亦或者以妖族的俚語閒談嗤笑。

‘這便是人的王族？’

‘真是弱小啊！’

‘哈哈哈哈，就算人皇的子嗣也在這裡給咱們跳舞敬酒’

‘瞧瞧他，還開心的’

‘哈哈哈哈，不要說，人皇子嗣的舞蹈就是好看，比起那些人奴好多了！’

年道人腳步頓了頓，那秦王的歡笑聲落耳中，後者兀自不覺，而前面的青獅族修者皺了皺眉，瞪了那些妖族一眼，回過道：“琴師，這位是人族的貴客，他們大抵是喝多了，請往這邊走……”

“嗯。”

齊無安靜離開，青獅族給他安排了足夠豪奢的地方，竟然將羣山幽谷之中的院落安排給齊無，院落之中有八間房，三人各自選擇了一間，只是夜的時候，年道人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打開門一看，看到小蓬草抱著被子，把枕頭頂在了頭上。

了鞋子，正赤著腳，不發出聲音，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齊無的門外客廳之中，見到年道人推開門，小蓬草的子一僵，頭頂上很好的保持了平衡的枕頭就掉下來，“我，我……”

“我，屋子裡面，太，太空了。”

“我有點害怕。”

小蓬草裝出來結結的語氣。

但是那種恐懼和不安卻是真的，似乎很恐懼單獨的環境。

年道人看著，沒有點破小傢伙的演技，只是溫和道：“那你就在這裡休息吧。”

小蓬草鬆了口氣。

開心不已地把被褥在地上攤開。

然後把鞋子放在一側蹭一下地鑽了進去，似乎堅實的地面比起的牀鋪更讓安心，在可靠的人附近，以及距離出口近的地方，則是的首選，年道人看著小傢伙睡，以他的神通，能夠知到現在的小蓬草於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

看似是已經沉睡了，但是稍微有風吹草，都會像是野外的小兔子一樣驚醒過來。

要麼跑掉。

要麼立刻鑽到讓覺得安全的人旁邊。

哪怕是在琴音閣這樣的地方，都只睡在地板，說這是因爲，的牀鋪會讓真的睡著，真的睡著，是一種奢侈而危險的事，年道人解釋這纔是正常的睡眠時，小蓬草出滿臉的疑和不認可。

也只有齊無在屋子裡面安靜看書的時候，小蓬草會願意穿著服躺在牀上去睡。

就算是那樣都會每過半個時辰自然驚醒，看齊無一眼確認他還在纔會安靜蜷一團，再度睡著。

年道人將手中的燈盞輕輕放在小傢伙旁邊，給掖了掖背角。

方纔回去自己的屋子裡面，彷彿睡著了的小傢伙悄悄睜開眼睛，看到年道人的門還開著一條隙，沒有關死，裡面出溫暖的，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安心閉上雙眼，年道人起了法決，手腕微微一，一劍氣飛出，在小傢伙邊畫了一個圓。

劍氣結陣法，將保護起來。

方纔留了一個化，化作飛蟲自窗戶隙裡面飛出去，重又去了陣法部。

用來遮掩儀軌的陣法，齊無將其復原了。

但是理所當然給自己留下了個後門，進之後，發現那位蒼老魁梧的老者，正靠著那聖胎，垂眸安睡，齊無纔剛剛靠近，就忽而覺到一大煞氣，剎那之間心神皆震，生生被這殺氣迫自變化之中掙出來。

而下一秒鐘，一隻手掌就按在他的額頭前。

那種霸道而斂的力量，哪怕盡數收斂，都差點將齊無的元神震散。

先前沉睡疲憊的東嶽大帝已甦醒，雙目之中神幽深，許久後，道：“是你啊……”

老者收回了右手，重新坐下來，作有些疲累，年道人又一次被這大帝級別深沉斂的殺氣衝擊，自一開始的大腦一片空白，背後生出冷汗，都已經開始漸漸悉，沒有那麼恐懼了，只是仍舊有面蒼白之，道：

“前輩方纔是……”

“我？我不懂得陣法，你離開之後我把這地方的軌跡全部烙印了一遍。”

“然後想著陣法，指不定出什麼事，我現在都是這幅鬼樣子了，索先休養一番元神。呵……可能是沒了真，又耗盡了地脈，元神也只剩下了一，沒曾想，竟然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魁梧的老者笑了一聲，他靠著巨大的聖胎坐在那裡，上傷勢不輕，白髮微揚，笑容之中，卻又有一種末路之，頭微微後仰，眸子瞇起來，呢喃道：“我已經多久沒有做過夢了啊……”

“真的是，莫非我之修道，也終於到了終點嗎？”

年道人看著那有豪雄末路氣質的老者，道：“前輩夢到了什麼？”

“夢到了什麼？”

東嶽大帝自語一聲。

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年人，許久沒有說話。

那張梟雄般冷狂的臉龐似乎有一複雜和和，他看著眼前的錦州人，臉上出一難以形容的微笑，道：

“沒什麼的……”

老者扯開了話題，眉皺起，道：“伱怎麼現在就又來了？”

“不怕有危險嗎？”

“不要因爲著急破陣就這樣匆匆忙忙過來，小心有危險，你先回去！”

年道人輕聲道：

“我能夠在青獅族聖地，呆到儀軌那一天。”

東嶽大帝眸子微收，道：“嗯！？！”

“且詳細說。”

齊無將諸多事說出。

東嶽大帝緩聲道：“原來如此……那個荒爻，哼，恐怕和青獅子不是一條心的。”

“至，也有自己所求的利益，倒是方便了你我……我不擅長陣法，現在只能夠依靠你，但是你斷不可頻繁來此，不能因此陣法而把你捲危險之中，那個荒爻你切記，要小心謹慎，不可徹底信任。”

“嗯。”

東嶽大帝右手一揮，一卷繁複無比的圖卷在齊無面前展開，老者道：

“這是我在你離開時候烙印的陣法。”

“這地方太大了，你要是親自去看的話，得要幾百年時間。”

“你我合力，你破陣，我來修改節點……老夫雖然說不擅長陣法，但是陣法之奧妙在於如何組合，以小博大，區區修改節點這等事，老夫比你更強！”

齊無點頭，將自己替換陣法的想法說出來。

在東嶽大帝認可之後，開始嘗試破陣，此陣的破解替換難度遠遠超過齊無的認知，若非是東嶽大帝對於錦州地脈的控制力，本連一破陣的可能都沒有，即便是如此，也只有不到五的可能。

名爲破陣，但是實則齊無的覺，幾乎是在和這位青獅族的傳說在對戰。

這陣法之中，熔鑄了青獅大聖一生之道，齊無需要做的是在東嶽大帝的輔助下，將其盡數解開，逆轉，變化爲劍陣，此陣推演，極爲耗神，年道人的元神很快疲憊，面蒼白，只覺得額頭劇痛，幾乎要把自己撕裂一般。

在這樣的況下，不要說破陣，就連維繫自的清醒都是艱難。

一不小心就要過度疲憊和元神之傷昏厥過去。

忽而有一隻大手按在年道人肩膀，一醇厚的氣機涌齊無，平他的元神，東嶽大帝的聲音傳來，道：“停手吧，一張一弛，你繼續下去，陣法還沒有破，你小子就要死在這裡了。”

齊無許久後才勉強睜開眼睛，額頭仍舊有一陣陣刺痛，就連炁鼎都有震。

東嶽大帝盤坐在他面前，就和站著的年一般高。

“先休息。”

老者止住齊無的作，而後忽而詢問，道：“你的地祇法門，懂得多？”

這一問之後，忽而又開始詢問幾門神通。

齊無回答，已算是不錯。

老者微微頷首。

年道人一基，以道門爲核心，對於地祇之法，懂得的也就是三炁功之中的大地之炁，東嶽大帝出手扣住齊無的手腕，微微皺眉，道：“基渾厚，但是對於地祇之道，懂得的不多……”

“后土皇地祇娘娘執掌山川萬象，其道之寬厚，不必那三位道祖差，只是未曾如他們開佈道法罷了，而天下萬靈，皆要后土娘娘承載，有養育萬之恩，而萬將死，其骸最終也會迴歸大地，也有包容萬之德。”

“有承載，有生死，是爲大道東嶽。”

齊無怔住。

老者已經開始唸誦，口中所言玄妙無比，斷然不再是清玉道人傳授的基礎所能囊括，年道人此刻能夠明悟的，連百分之一都做不到，如同霧裡看花一般，但是隻是他能聽懂的部分，就已經是無邊玄妙，這本已經不是直指大帝的法門。

這是一尊大帝的大道和領悟。

是大帝在大道所行之後採擷的華奧妙。

年道人道：“前輩你……”

東嶽大帝道：“你能聽懂多。”

年道人回答：“不足百分之一。”

老者不由黯然，而後悵然嘆息：“能夠聽懂百分之一，已經是難爲你了。”

齊無道：“前輩不必這樣……”老者擡手打斷齊無的話，他的手掌按在齊無的肩膀上，極爲用力，讓年都覺到痛楚，老者的嗓音有些霸道蠻，道：“這個時候，就不要婆婆媽媽的了，小子，給我閉，安靜聽著！”

“這些東西，是我這些歲月所見所得，你不曾走到這裡，聽不懂很正常。”

“但是全部都背下來！”

“我所見，所知，大道領悟，還有神通妙法，各地之見聞，往後都會有用的。”

“這一個月裡面，我會將這些東西全部告訴你，你能記下多是多。”

“儘可能多背下一些來！”

“懂嗎！”

“死記背，也要給我都記住！”

年道人看著東嶽大帝的目，他慢慢點了點頭，老者方纔鬆開了手掌，往後一靠，坐下來，嗓音平和，所說的東西齊無都已經不能理解，只能靠著元神生生把這些文字都記錄下來。

甚至於還需靜心冥神，盤坐在那裡在心重複不知道多次，才能夠將這些東西都記住，這些東西的玄奧和複雜，甚至於比起太上傳授給齊無的那一部分親傳容更甚，更爲龐大。

老者看著那年人皺眉記憶，能夠應到這年記憶了他之帝道的容，哪怕只是死記背下來，魁梧的老者靠著聖胎，他坐在錦州的地脈上，神悵然，閉著眼睛。

大帝，也會做夢麼？

也會做的。

“是很無趣的夢境。”

“只一些本來已經以爲忘了的‘人’，很多，非常多，還是個小土地時候的道士朋友，第一個給我修建廟宇的富豪，那個叼來了果子的小鳥兒，還有那個跪在我土地神像面前，祈求自家孩子能夠歲歲平安的盲眼老婆子，太多了，我都以爲早忘記了。”

春風，夏雨，秋日落葉，冬日飄雪。

悲歡離合，生死別離。

此刻回憶，那在東嶽的萬載，都是這些東西。

真的是漫長而又無趣的歲月啊……

老者又想起剛剛那年道人的疑問：

‘前輩夢到了什麼？’

祂看著眼前閉著眼睛的‘他’，看著‘他們’。

最後只是自語道：“沒什麼的……”

“沒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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