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安家安鷓宇
“仲父!”
李玄宣撲通一聲跪倒在府之中,上首的李通崖靜靜坐著,看著李玄宣滿臉的淚水,見自己這個侄兒咬牙道:
“這事…就這樣算了麼!”
“算了?”
李通崖垂眉,沉聲道:
“現在不是我李家想不想算了,而是鬱家想不想就此作罷!兩家已經了仇敵,不是任何一家人想要結束就能結束的…”
李玄宣擡起頭,抹了抹淚水,咬牙切齒地道:
“是他鬱慕高害了我李家人,自己還搭上了兄弟,倒還要恨我等!還要不罷休!哪裡有這樣的道理…我等被人殺了弟子,還要害怕鬱家不罷休,這哪裡還有…”
李玄宣了脣,將到了角的“公理”二字嚥了下去,他也是將四十歲的人了,不再有什麼稚天真的想法,卻依舊到深深的無力和悲憤,垂下頭去掩面而泣。
“這世道如此…天道無,衆生如蟻。”
李通崖灰白的發垂落下來,老人哀哀地嘆了口氣,李玄宣掩著面,哽咽道:
“修兒是最懂事的孩子,諸長輩皆中意他爲家主,如今折在了此…”
李玄宣脣一震,閉目出兩滴淚來,吐出一個字:
“大喜的日子作什麼哭喪模樣?拖下去杖斃!”
“如今鬱家虎視眈眈,不要再讓小輩下山,特別要看好淵蛟,清虹我送到費家去…再等上幾年。”
“是是是!”
下首那人滿臉諂,一修爲只有胎息二層,一臉的奴才樣,討好道:
“這等資源先前若是給了大人,早就了築基,白白浪費在安景明上,當真可惜了!”
這話憑空讓殿中降了溫度,兩側的侍衛皆不忍地起來,安景明生前爲人寬厚,善待子民,刻薄宗族紈絝,得罪了安鷓宇爲首的一衆紈絝,卻在民間名聲甚好,七日喪期戶戶哭聲,一衆侍衛換了眼神,無能爲力,默默垂淚。
李玄宣喃喃了幾句,李通崖搖搖頭,低聲道:
“家族之事不急,你先接手過來,但不要下山,山下的事讓謝文整理好送上山來,練氣兩百載壽命,你不過剛開始,若是幾個淵字輩都不適合,等上二十年再看看後輩。”
“修兒去了,縱觀諸弟子,淵蛟兇狠,淵雲溫弱,清虹太灑,今後家族又要到誰手裡呢?”
微冷的春雨連綿下了幾夜,月湖上的春季過去了,暖暖的夏風從北方越過湖面,一頭撞進大黎山,溼冰涼的水汽終於消散。
這話好像一下子撞到了上首的安鷓宇的傷心,他神兇狠地擡起頭,道:
棺槨纏著白紗,從鎮中運到了山上,途中一片靜默,唯有嗚嗚的哭聲,那些族叔族兄只默哀著,族老們倒是哭出了聲,滿是皺紋的臉垂著,俯下去,一衆族叔們惶恐地跟著倒下去。
話音落下,兩邊的侍衛卻一不,亦垂淚不止,那奴才更怒,道:
下首的諂之人聞言大喜,連忙吩咐下去,兩人談笑了一陣,不多時便有老僕送上木屜和火盆湯鍋,那奴才見這老僕淚目漣漣,登時大怒,一腳踢在這人腰上,喝道:
與黎涇山上白綢之下的哭泣聲不同,驊中山上雖然掛著白綢,下頭卻是一片歡聲笑語。
李淵蛟只是轉念一想就懂了自己這幾個兄弟的心思,卻也無暇理會,一心沉浸在悲痛和憤怒之中。
“修兒!”
安鷓宇眼睛一瞪,頓時大喜,出兩束貪婪又痛恨的目,咬牙切齒道:
“我聽聞天才之軀多有神異,傳聞將其安在五臟廟之中,便可得一二神異,你人細細地剁了,用盆盛上來,我要好好看看,有甚麼神異!”
“是。”
大湖南岸的風帶起了遍天的灰黑殘紙,放眼往去一片縞素,哭聲飄著,從黎涇山到驊中山,再從驊中山到林郡,皆有掛著白布的人家。
“是極!”
下首那人往自己臉上了一掌,眼睛滴溜溜一轉,低聲道:
“家主,鬱家人帶走了安景明的腦袋,說是要硝制後好好觀察一番,安景明的軀還在此,不知…如何置?”
————
“這又如何!如今鬱家給了修仙資糧,不出三年我便可以練氣!”
李淵蛟在後頭負著兩灰白的長木,李玄宣在前頭扛著,中間束著棺槨,李淵蛟擡起頭,看著衆人的目如投過來,見人羣中自己幾個庶出兄弟的臉難看,悲涼與憤怒皆有之。
爲首的那人胎息四層修爲,一臉得,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道:
“安鷓言是個不識相的蠢貨,把整個家族的資源都花在他那個寶貝兒子上,兩個人憑著練氣修爲橫徵暴斂,讓我安鷓宇爲他做牛做馬!天道昭昭,這兩人總算是送了小命,我安家除了這兩個禍害,又有主家扶持,今後定當興盛發達!”
“恭喜家主啊!”
這纔有兩侍衛走出,拖著那老僕下去,那老僕鬚髮皆張,哀道:
“我自服侍安氏,已歷四世,父不賢子不孝,上下唯有明兒一人賢明,卻爲人所害,舉族爲鬱家走狗…安鷓宇,舉族系你一人……”
“爾等也想死不!”
“恭喜恭喜,安景明父子罪有應得,被鬱家人除去,如今驊中山總算是我等的地盤了!”
—————
李淵修一死,李淵蛟過繼是進行,在幾人看來又是庶出,李玄宣了練氣,按制不得留權位,家主之位很有可能從長湖一脈手中丟失,落到李淵雲手中,怎麼能不這幾個明的兄弟擔憂?
雖說李家大宗皆一視同仁,長輩之間都強調以親兄弟看待,但除了從小在山上一起長大的靈竅子真的把對方當做的親兄弟來看待,山下的族人之間終究有區別,家主是自己的親兄弟和不同脈的從兄弟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鬱家…還有鬱慕高。”
李淵修被雷火撕了碎片,倒塌的後院之中只有一地的碎塊和,李玄宣和李玄鋒搬開了倒塌的廢墟,剷出浸滿的沙土,混合著碎骨倒棺槨之中,用木料雕刻了人像,與李淵修的模樣有七像,安放在沙土之上,合棺下葬。
安鷓宇自是鬱家扶持的傀儡,五十多歲了只是胎息四層修爲,若不是鬱家的手段,這輩子都不過是家族中層的命,如今卻憑藉著鬱家的扶持了家主,得意洋洋地宴飲起來。
李淵蛟咬牙切齒地念了一聲,卻又對著胎息三層的修爲無能爲力地低嘆一聲,暗恨道:
“鬱家有築基後期的老祖鬱玉封,還有築基前期的鬱蕭貴,鬱慕高本是練氣中期修士,此仇難報……”
那老僕的哭聲消失在迴廊中,安鷓宇反倒哈哈大笑,笑道:
“時我只不過賭了兩隻金條,竟然被這老東西上告父親,打得我三日不得下牀,後來老東西安鷓言保護,無從報復,此仇我記了幾十年,總算得報了!”
安鷓宇說完這話,得意地低下頭,放下酒杯,用指頭沾著木屜之中流淌而出的水,只覺鏽味輕微,毫無腥臭,仔細地聞了聞,驚歎道:
“我多聞練氣之人骨數日不臭,竟真實不虛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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